「你無權侵犯我的隱私,這是我家!」憤怒讓她在語言上反抗他。
「別動!」安勝昊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氣薰得陶陶然,手一時情不自禁地伸進她的頭發里,一會兒撩起、一會兒又撫平。
水巽想大喊住手,但是心里卻有一道聲音在阻止她的叫喊。「你到底是誰?」
他沒有回答,繼續把玩著她的頭發。
「你的頭發好美,沒想到黑色的頭發也會如此閃閃動人。」
他呼出的熱氣灼燒著她的粉頸,剎那間水巽有一種從未有的異樣感覺。
「它們根本沒有你所形容得那麼美、那麼好。」倏然,她覺得飄飄然,這個陌生人似乎有一股催眠的力量。「你是誰?」她一再地尋求答案。
一陣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混合在一起,讓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出現一份期待,水巽凝聚所有的思維,思索該如何制伏這個闖入她家的人。
「其實我們已經認識了,我是勝昊。」他鏗鏘有力的回答。
勝昊、勝昊……這名字好熟……
瞬間,水巽記起來了,突地一聲驚叫,「你就是在慶功宴上那個自大又狂傲的無禮家伙?」
安勝昊揶揄一笑,千思萬想沒想到她居然為他冠上這麼多的詞,「你終于想起來了。」
水巽憤而轉身面對他,「你太過份了,竟然跑到我家來!」
「我說過,我是無意間誤闖……」他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水巽還以為他已經被她嚇住,可她瞥見他的右手臂上綁著一條繃帶,而且呼吸有些紊亂。
「你受傷了?」見狀,她已不再生氣。
她伸出手模了模他的額頭,而安勝昊則以那雙如黑夜般幽黑的眼眸凝視著她。
「你發燒了。」她平靜地說著,剛才她感覺到他的手熱熱的,或許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
當她看到那雙令人失魂的雙眸,隱藏在她心里的熱情無來由地被他迅速點燃,這種感覺令她震驚不已,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引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因此她的神情略顯慌亂。
安勝昊一雙如星子般閃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梭巡她,倏然她的腦海里有一種瘋狂的念頭,好像他的手正在撫模著她的肌膚似的。眼前這個男人渾身充滿危險氣息,如果說男人是來自黑暗的惡鬼,那他就是黑暗的主宰--撒旦。
「我去拿一些藥品進來,你暫時躺在床上等我。」她轉身背對著他,有意閃躲他的魔咒。
「你--」因為發燒,安勝昊的意識有些渙散。
「我可不願意有個陌生男人死在我家里。」說完,她便轉身走出房間。
安勝昊嘴角微微牽動一下,慢慢地走至床邊,倒頭癱在床上。
*****
當水巽捧著醫藥箱再次走進房間時,她發現安勝昊已赤果著上身躺在床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赤果的胸膛深深吸引住,厚實的胸膛讓她有一種安全感,還有一股莫名的渴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水巽感到迷惘,她感覺到此時自己幾乎無法呼吸,整個房間都在旋轉,自己好像快暈倒,連移動一下都很困難。
「謝謝你。」安勝昊的聲音逐漸微弱。
水巽以苦笑掩飾自己的慌亂,強迫自己抵抗他的誘惑。她趨近床邊看清楚他的傷口,心頭一震,看得出來這傷痕是被子彈劃過而灼傷的,她甩甩頭讓自己暫時不去探討這件事,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清洗他的傷口。
「我必須先幫你清洗傷口。」說完,她大步走向里面的浴室。
走進浴室後,她連忙關上門,整個人乏力地靠在洗手台邊,她抬起頭看著鏡中那一片嫣紅的臉,雙手撫著發燙的臉頰,「這是怎麼一回事?」用力按住自己怦然狂跳的心。
「可惡的勝昊,你也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她對著鏡子惡狠狠地咒罵一聲。
她試著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著手準備好毛巾和一盆的溫水,深深地抽口氣後走出浴室。
她站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他一動也不動像一尊石膏像。
突地,安勝昊睜開眼看著水巽,「可以開始了嗎?」
「哦!」他的喚聲,適時地將水巽從失神中拉回,「可以了。」
她快步來到床邊,彎下腰開始清洗他右臂上的傷口,清洗時雙氧水蝕骨般的疼痛都沒讓安勝昊皺一下眉。
水巽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功力,隨後她又發現他的身上不只手臂上有傷口,其他地方還有多處瘀青和挫傷,水巽心想,真不知道他從宴會離開之後,到底是遇上什麼事?
在為他清洗全身和右臂上的傷口時,她盡量讓毛巾成為她和他之間的一道屏障,不過這笨法子當然失靈,有時候她的手指還是會不經意地滑過他的肌膚,真沒想到他的肌膚是那麼地光滑,而肌肉是那麼地結實。
每一次不經意的觸踫到他時,她的心就猛烈地跳動,她索性閉上眼不看他。
「我發覺我好喜歡你觸踫我的感覺。」
聞言,她睜大眼,發現他那雙懾人的眸子正定定地望著她。一個出其不意,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感覺一下我的心跳,看它是多麼的激烈跳動。」
霎時,她的臉兒發燙,一片酡紅,「拜托--」嬌嗔一聲,立即抽回手,如果繼續撫模他,不僅是愚蠢而且還很危險。「既然你還有多余的體力,剩下來敷藥的事,不如你就自行處理。」她站起來走向門口。
「水巽--」他的聲音強迫她回頭,「不行!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忙。」他低頭看著全身傷痕累累的自己。
他的聲音就像暴風雨中聚集在一起的雲層般陰沉,卻也一樣的要命,頓時水巽像夢游般又走回他的床邊。
她站在他的面前,兩人四目交會,她緊緊地握住拳頭直到自己的指甲戳疼了手心。「好吧!趴在床上。」換她下命令。
他淘氣地伸出手模著她的臉,然後便轉身趴在床上。
她看著他的背,不禁倒抽一口氣,他的背上有著嚴重的瘀傷和割傷,她彎下腰溫柔地擦拭著他的傷口。「痛不痛?」
這一回安勝昊並沒有出聲,靜靜地趴在床上沉溺于她的溫柔撫模,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渴望她的撫模,不過此時他最需要的是休息。是的,他必須閉上眼楮休息一下。
「等一下我去煮一點熱湯,順便拿個阿斯匹靈給你,你還在發燒。」水巽輕聲嘀咕。
安勝昊很想清醒過來,但是眼皮沉重得讓他無法睜開眼楮,他還想多感受一下她的撫模,感受那雙冰涼的柔荑的。
水巽包扎好他的傷口後說︰「好了。」
他卻一動也沒動,她訝異地踫一下他的肩膀,「勝昊?」
他已經睡著了。
水巽踮著腳走出房間,電話答錄機又響起--
(喂!水巽,你是不是喝醉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來警局,局長說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吵你了,不過以我猜測是已經吵不醒你了,記得明天早上九點整開會。)
水巽頓時才記起,剛才局里的同仁通知她回警局開會,卻被這不速之客一攪和,她竟然忘了要回警局開會一事,看來這魔鬼的魅惑力真是無孔不入。
*****
夜里,安勝昊的腦子里不斷地出現許多畫面,他看見擦身而過的車子出現了一把閃亮的東西,一張張令人嫌惡、猙獰的臉,隨後又出現紅色絲緞牽引他的視線、輕拂他的身體,夢和現實混合一起,他分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幻影?
「水巽--」他吃力喚著,嘴唇既干澀又灼燙。
「噓--」
有人正溫柔的撫模著他,他不禁申吟起來,漸漸地他感覺到是一只手、一只杯子靠近他,隨後一片溫暖竄過他的全身,而且還有一股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祥和,令他全身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