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一顆心沒來由地怦然狂跳,她大著膽走到龍羽軒面前。「我想請你……」
「你有事要拜托我?」他不等她把話說完,銳利如鷹的眼神直逼視著水靈。
「是的。」水靈畏懼他那深這銳利的眼眸,連忙低垂下頭。
「說吧!你想拜托我什麼事?」他渾身隱隱透著一股令人心懾、好似狩獵人的氣勢。
「我、我想……」水靈頓時吞吞吐吐,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龍羽軒沒耐心听她支吾其詞。
水靈心忖,如今都已經站在他的面前,既然想幫助人就要幫到底,索性心一橫,霍地抬起頭凝睇著他。「我希望你能救外面那個可憐人。」
龍羽軒听了她的話,忍不住輕嗤冷笑。「你知道嗎?外面那個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將所有賑災的經費,都貪污進自己的口袋,罔顧災民的疾苦,他的行為令人齒冷,所以今天他兒子會遭受到此災禍是報應,是阿拉在懲罰他!」
水靈听他斬釘截鐵地狂怒咆哮,無奈地低著頭,沒想到他的心腸如此強硬,她的心情逐漸沉郁,不經意地喟嘆一聲。「撇開你尊貴的身分不說,你身為醫生,理應慈悲為懷……」
龍羽軒攢眉蹙額地瞅著眼前的水靈,「你憑哪一點可以對我說教!」
水靈剎那間嚇住了,驚魂未定地說︰「水靈不敢對你說教,我只是認為既然阿拉讓你身為一位醫生,相信她的本意是希望你能救世濟人。再說,他們都是你的子民,你理應要救治他們,不分身分地位。固然他有錯,相信阿拉一定會懲罰他的。」
他訝異地瞅著面前的水靈,一個琪亞口中的善良女孩,雖然她畏懼他的威勢,但是她還是本著一顆愛心為病人陳情。
龍羽軒思索半晌,突地抬頭凝視著水靈,一抹趣味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狡黠地丟下一句︰「要我救他也可以,我要你做我的助手。」
「我做你的助手?可是我什麼都不憧。」水靈剎那間驚懼地瞠目結舌。
「其實助手不必懂太多,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膽量,看著我動手救他時的一片血淋淋的景象。如果你自認為能捱得過這一關,我就救他,如果你嚇昏了,救他的工作,我就會停止。你敢嗎?」他只是想借機讓她打消救人的念頭,因為女人遇到那種血肉模糊的畫面,多半會退避三舍。
為了救人,她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有這膽量,毅然咬著牙道︰「好,我就接受考驗。」
「好!我們一言為定。」龍羽軒先是一怔!隨即嘴邊掛著一抹捉弄的笑意。
「士兵!」
士兵匆忙跑進來。「王子。」
「你去通知門外的伊塔土,就說我願意醫治他的兒子,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要他拿出一半的財產賑濟災民,如果他願意,就讓他將他兒子抬進來。」龍羽軒以鏗鏘有力的聲音下達他的旨意。
待士兵出去,他立即拿出紙與筆,在白紙上瀟灑揮灑起來。
焦急如焚的伊塔土果然將他的兒子抬進來,一走進門,立即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地嗚咽哭訴︰「王子陛下,請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兒子。」
「行,你先在這白紙黑字上簽字,我就救你的兒子。」龍羽軒冷酷無情地道。
伊塔土連忙站起來走近桌前,一看,剎那間他僵愣住!
他原以為龍羽軒要他簽下的是兒子的切結書,哪知——竟是要他簽下自動請辭書和撥出財產一半以賑濟災民的契約書。
伊塔土瞬間刷白著臉,惴惴不安地凝望著龍羽軒。「王子陛下,這……
‘哼!伊塔土,這樣對你,我已經是相當寬宏大量了,願不願意隨你!」他強硬的語氣、森冷的表情,像要凍結人心似地令人懼怕。
伊塔土手里緊握著龍羽軒所擬的契約,頓覺血脈往上涌似的一陣頭昏腦脹,額際的青筋暴浮,他完全低估了龍羽軒的狠!
耳邊又響起兒子痛不欲生的哀號,雖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著心痛,為了兒子,他不得不屈服。「好!我簽,你開出的條件我全答應你。」
伊塔土拿起桌上的筆,顫抖地簽下他的名字。「你一定要醫好我的兒子。」他怒極地迸出強硬的話語。
龍羽軒將伊塔土簽妥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收進保險箱,眼中閃過一絲淡淡陰惻,隨即被冷冷的笑容取代。「好,我立刻為你兒子進行醫治,將人留下後,你可以先出去在門外等候。」
伊塔土沒想到面前這年輕王子,竟然將威逼的伎倆發揮得淋灕盡致,其城府之深令他膛目。「好,我現在就出去。」
龍羽軒隨即依著醫生的本能,先行檢查傷者的傷勢,須臾,冷冷嗤笑。「算你好運,骨頭並沒有被踩碎。」
他看著在一旁等著他吩咐的水靈,「你將櫥子上有一瓶紅罐子的藥拿給我。」
水靈一語不發,趕緊依著他的指示,將紅罐子的藥遞給他。
他將紅色藥罐在傷者的面前晃了晃,「這是一種麻醉藥,等一下,你就不會感覺到痛。」
他打開藥罐取出幾顆藥丸,放在傷者的嘴里,沒一會兒工夫,傷者已經沉沉人睡。龍羽軒便開始著手醫治的工作,水靈看著他處理的過程,雖然並沒有他所謂血淋淋的場面,但是在他工作的時候,水靈看到的是一位專業的醫生,正專心投入他的工作,他的一舉一動,輕而易舉地攫住她的目光和她不斷狂跳的心。
第四章
伊塔土的兒子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手的接合手術旋即大功告成,水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龍羽軒神乎其技的高超醫術,著實讓水靈大開眼界。
一場簡單的手術完成後,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雖說這手術並沒有他所謂血淋淋的場面,但是水靈的膽識著實讓他驚嘆。
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卻有著冷靜、過人的膽識,光是這一點就令他刮目相看。
龍羽軒小心地為傷者包扎好傷口。「士兵!」
門外的士兵聞聲,忙不迭地快步推門而人。「王子。」
「讓外面的伊塔土進來將他的兒子帶走。」龍羽軒簡潔喝令。
士兵匆匆走出去。
下一分鐘,在門外擔憂、焦急的伊塔土慌張走了進來,看著兒子安然人睡不再哀號,又瞥見兒子手膀上的紗布,他的臉上露出感激之情。「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你也不必謝我,記得你所簽下的白紙黑字。」龍羽軒一臉冷漠惡聲地道,仿佛這一切都是沖著那張白紙黑字而做的,並不摻雜其他任何因素。
伊塔土頓時面色一陣灰、一陣白。「是。」
「記得就好,你可以帶你兒子回去了。」龍羽軒森冷的聲音,就像一把無情的劍,狠狠地刺進伊塔土的心房。
灰頭土臉的伊塔土自知前途已經毫無挽救的余地,神色沮喪地命家人抬兒子離開龍羽軒的寢宮。
水靈一言不發地目睹這一幕,一切都如龍羽軒所言,在他面前下跪的大臣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今天會丟官又損財,應該是他應有的報應。
看來者一一退下,水靈心想,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圓美結束,此時也該退下。
「王子,水靈也回房。」
龍羽軒卻有些舍不得她離去,他微微一笑,「能不能再陪我一下?」
她不由地怔愣一下,「可以,只要你不累……」他的要求里,是她從未听過的溫柔。
「這里充滿著刺鼻的藥味,我們到花園里走走。」龍羽軒誠心的邀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