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野,就麻煩你送雪芙去酒店休息吧。"齊雨棠使個眼色給龔浩野。
報浩野當然是義不容辭,他也知道這是雨棠給他一個接近雪芙的機會,只是他沒想到雨棠一眼即看出他的心意。"好!應該的。雪芙,我送你去酒店。"
齊雪芙露出淺淺一笑,"謝謝你。"
齊雨棠走到齊雪芙的身邊,親吻著她的臉頰。"晚上一起用餐。"
齊雪芙也親吻著他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語︰"你還真會替浩野制造機會啊!"隨即她露出一抹促狹的微笑。
齊雨棠不語,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報浩野殷勤地引領著齊雪芙走出辦公室。
***
為了替齊雪芙洗塵,齊雨棠特地將晚餐訂在"高峰餐廳",因為高峰餐廳是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式的餐廳,在此地用餐可以鳥瞰整個雪梨的夜景。
齊雪芙禁不住讚歎著雪梨的夜景,"好美。"
"雪梨的夜晚的確很美。"齊雨棠忍不住也附和。
齊雪芙放下手中的酒杯。"雨棠,我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聚在一起話家常了。"
"是的,女乃女乃和百合姨好嗎?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們呢?"
"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他們呢?大家都好想你。"齊雪芙轉達大家的想念。
齊雨棠倏地靜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酒杯。
"你變了!"齊雪芙突兀地月兌口而出。
齊雨棠愕然抬起頭凝視著雪芙。"我真的變了嗎?"
"是的,雖然你一直故意露出笑容,但是你的笑容里卻有一抹苦澀……"齊雪芙正眼注視著他,企圖讀出他的心事。
"也許吧。"齊雨棠不禁深深嘆口氣。
"是什麼樣的事困擾著你?"齊雪芙想探出造成他如此悒郁的原因。
齊雨棠無奈地重嘆一聲。
"因為感情嗎?"齊雪芙鍥而不舍地追問。
齊雨棠的心事被齊雪芙說中了,他倏地靜默不語。
"你願意將事情說出來讓我听听嗎?"齊雪芙誠懇地瞅著他,臉上露出一抹關愛的笑容。
"說來話長——"齊雨棠停頓一下,看著眼前的酒杯,杯里的紅色液體彷彿是當初他那被撕裂的心所淌下的血。
"前二年我應雪梨歌劇院之邀,來到雪梨開演奏會,偶然在麥覺里太太椅子公園認識了一個女孩——"
"就是我今天去的公園?"齊雪芙插入這句話,愕然地注視著他。
"沒錯!就是那個公園,那女洛依,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孩,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情不自禁地愛上她。"說及此,齊雨棠整個思緒飄回往昔,臉上有抹柔情的微笑。
齊雪芙能感覺得出來,雨棠是真心真意的愛著那女孩。
"去年,一年一度的音樂會大賽在雪梨舉行,為了洛依,我參加比賽……"
"你參加比賽?天哪!以你在樂壇上的聲譽,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齊雪芙詫異地睜大眼楮瞅著他。
"是呀!當時我只是想藉由比賽之名推掉其他演出,而且那次比賽又是在雪梨,我想與洛依多相處一些時間。"齊雨棠說出他當時的想法。
"結果呢?"齊雪芙等不及地追問。
"哼!"齊雨棠冷哼一聲,隨即拿起眼前的酒一口飲盡,心口上那道傷痕還未痊癒,如今又再一次揭開,讓他再一次經歷那椎心的疼痛。"結果是——她出賣了我!"
"她出賣你!?"齊雪芙更覺震驚。
"我們本來說好,那次比賽後就準備結婚,她也親口答應了;但是她卻在比賽前宣布和另一個男人訂婚,更可惡的是她還暗地里偷走我所創作的幾節樂譜。"齊雨棠想起往事,不由得氣憤難平。
"你怎麼知道?"齊雪芙不明就里地問著。
"因為她的哥哥洛鋒那天上台演奏的其中幾節樂章,就是我所遺失的那幾節,不是她偷的還會是誰?"他不禁乾澀地苦笑兩聲。
第5章(2)
"原來如此!那你又是怎麼認識浩野的?"齊雪芙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浩野呀?他是阿曼的王子……"齊雨棠緊盯著雪芙的臉。
"他是王子?"齊雪芙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發生此事之後,我有意躲起來自我療傷,於是我去了音樂之都維也納。當時浩野正在四處尋求名醫要醫治他的母後,我們正好不期而遇,他有著嫉惡如仇的個性,當他知道我的事後,他就幫著我策劃這次的報復行動。"齊雨棠坦然說著。
想當初,浩野提出這樣的報復計劃時,齊雨棠還相當的躊躇,因為除了音樂之外,他對其他的事可說是一竅不通。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他對企業管理也有天賦。
他創造的"唐洛集團"在短短一年間就有驚人的規模。
"原來如此,但是雨棠,等哪天你真的報復了洛依,你的心里真的會平靜嗎?"齊雪芙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所在。
"我……"齊雨棠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的心里還愛著洛依。"齊雪芙說出他心中的癥結。
"沒有,我不再愛她!"齊雨棠極力反駁,回避著心底深處的答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如果執意報復洛依,相信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齊雪芙慎重地勸說,彷彿她能看到將來的事似的。
"不!我就是要讓她後悔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要讓她吃盡苦頭,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齊雨棠強硬地說著,似乎對洛依的報復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齊雪芙無奈地看著他,只能搖著頭,"你啊!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後悔的那一天,你可不要搥心肝。"
"不可能的,我一定會樂於見到她的悲慘下場。"齊雨棠十分篤定。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爭了,我最近會在維多利亞醫院幫忙,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醫院找我。"齊雪芙神情愉悅地說著。
"你會在維多利亞醫院?"這回換齊雨棠大吃一驚。
"這一趟算是醫院派我出公差,否則我哪有可能請假?醫院就像吸血魔鬼般,巴不得我就窩在醫院里哪里都別去,這回我可逮到機會,恰巧你也希望我能來一趟雪梨,所以此趟雪梨之行可說是一舉數得。"齊雪芙自我嘲解一番。
齊雨棠見他那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醫生姐姐在閑聊之余還不忘笑謔一番,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她樂天知命的本事。
但雪芙的話卻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蕩。難道他真的會後悔嗎?
他還是肯定的一句︰絕對不會!
***
由於整晚的情緒起伏過大,洛依一直無法合眼入睡,她真的作夢都沒想到唐洛集團的總裁竟然會是齊雨棠!
而且她還察覺到雨棠對她懷有滿月復的恨意。
她不禁哀嘆一聲。
一個人的心中一旦盛裝悲痛的記憶,似乎就永遠掙不出痛苦的枷鎖,當初她在取舍雨棠和洛帆之時,就已經決定將心中所有對雨棠的愛拋棄,但是愛能說拋棄就拋棄嗎?真的很難。
這件事著實讓她心痛許久,直到如今還是無法忘懷,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就會記起雨棠對她的愛,點點滴滴,如此的鮮明,令人刻骨銘心。
"天亮了……"洛依喟然長嘆。
從今天開始她可以每天面對雨棠,但她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畢竟當初是她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