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教的孩子不會說沒兩句話,就一副拖著美食要找地方把人家給吃干抹淨的急色鬼樣。」瑤貅冷嗤。有這種小弟真丟人。
一拉一跑的兩人,才奔出洞口,拐了個彎,看不見身影,便听見可憐的衣料裂帛聲傳出來,沿途連綿不絕。
「厚,那件衣裳是我辛辛苦苦替小疫鬼弄的。」三兩下就被撕個破爛,真討厭。瑛貅埋怨。
「娘,我能不能去偷看一下?」鈴貅是好奇寶寶。
「不可以,你還是小孩子。」
「我只是矮一點,我都比小弟大了!」玲貅叉腰跺腳。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一看完,萬一跑去找勾陳‘練習’怎麼辦?」絕對不行。
「我就算撲過去親他的嘴,他也不會回吻我呀!上回我試過要調戲他——」糟糕,不小心說出來了!
「方晶鈴,你說什麼?!你跑去調戲勾陳?!你給我站住!就叫你不要覬覦勾陳你是听不懂嗎——」
***
遠離貔貅洞的囂鬧,距離不遠的地方,有處 梟很愛午睡兼曬暖陽的草原,一望無際的草茵像極了闊海,風拂過,搖曳如浪,其聲似潮,無垠無邊。
他討厭草葉尖尖扎膚的刺癢感,所以這里的草,遭他惡霸地變成軟綿綿的「女敕草」,手掌撫過,沒有半點芒利或癢意,僅剩上好的布料一般的滑膩舒服,但是草再軟,還是不行,他不要她白皙如玉的背去磨紅磨傷,之前數次與她在曲洞的纏綿,泰半亦是他以自身為墊,抱她坐在腿上進行種種孟浪快慰,非得要將她按倒在身下逞歡,他也不忘施法,在冷硬岩地上鋪開一層金光軟棉,才放縱自己失去控制,奮力侵佔她所有迷人反應。
而現在的他太饑渴,全身上下叫囂著想要她,他無法思考太多,手掌懷念她由冷漸熱的女敕膚觸感,嘴唇貪饞她甜美輕顫的哆嗦敏感,他的每一寸肌理,都咆哮著渴望她用小手、用檀口、用長發、用眼神、用凝脂冰肌,撫慰它……要他多忍耐片刻不如直接賞他一刀來得痛快!
將她壓抵在草原邊的樹干間,稍微橫蠻地撩開那襲墨紅色破布——一路上的猴急拉扯,天羽霓裳已不成原樣,勉強掛在她身軀上,紅系繩一條垂在她縴勻美背間晃蕩,一條被他硬生生扯斷,掀卷到大腿處的裙擺,隨著風揚而翻飛騰舞,他不算溫柔地架開她的腿兒,火熱急遽且本能地尋找它最渴懷的水女敕包裹,跟她融合為一。
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有,也不是現在,他如果不先讓她滿足他脹痛的,他滿腦子榨不出啥條理和她談!
老天,他真懷念這個!
他深埋她的發際,貪婪吸嗅她的氣味,手掌難以自制,激動微顫,近乎膜拜地滑過她柔軟女敕軀,她並沒有推拒他,即使他的躁進弄疼了她,她也僅是加倍柔順地擁抱他,要自己迎合他,仍帶冰涼的柔荑輕攀他頭後,籍以穩住承受他貫穿進佔的起伏不定。
發髻散了,氣息亂了,她粉女敕了雙頰,他逼出了一身激狂薄汗。
他吻住她微啟小嘴,試探她,與他身下動作如出一撤的霸道。
他若是火,她便是水,他鷙猛燃燒,她包容擁納,他像任性妄為的毛孩子,她則是慈藹柔美的長者,縱容他,寵溺他,輕撫他金蓬且長短參差的發絲,兩人都沒開口,只有交纏的身體,為彼此傾訴欲狂相思。
第一次的他太躁急蠻行,第二次的他又溫存漸近,抱她平躺在雲絮般柔軟之地,細碎的吻,似雨絲一樣,一點一點,吻她的額,吻她的眉,吻她左側的紅斑花紋,吻她的鼻,吻她的嘴,處處都不放過,猶若蝶兒獻花,那麼輕,那麼柔,那麼的麻癢,那麼銷魂……
他好珍惜、好溫柔,在愛她。
濃烈的喘息,拂熱她的芙顏,她耽溺在他的懷中,隨其翩翩舞動,當他釋放了,軟倒于她的頸窩,與她每分寸緊密貼合,她輕撫他汗水淋灕的臉龐,為他撩撥沾黏頰上的發絲,兩人靜靜吐納,平復凌亂氣息。
「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她以為,是她將暗藏心底的想望,一古腦月兌口而出,慌張地以掌捂嘴,但她說話不可能如此流利,聲音亦不會這般低沉。
她微微吃驚,望向掙臂與她拉開一些些距離,俯覷她的他。
「我把‘分開’這兩個字咽回肚里去,你當做沒听我提過,重新回到我們在曲洞的日子,這中間亂七八糟的過程,都當它沒發生過,好不好?」
亂七八糟。是呀,分開之後的日子,對他而言,就是亂七八糟,回想起來真是斑斑血淚,混亂到一塌糊涂,渾渾噩噩、神魂顛倒、不知所以然,離開她,他沒有變得更好,不,他連維持最基本的平靜都沒有辦法,勾陳該死的說對了,他想她!無時無刻!她未曾從腦海中消抹去。
相思是什麼?他相思過誰?誰有沒有相思著他?
這些婆媽的情緒,他想都沒想過會成為自己的困擾,在遇上她之前。
原來,相思很苦,也很甜,想起她時,甜蜜發酵,無糖自甘,她每一種表情,笑著哭著沉靜著,皆能令他回味;見不到她很苦,思及她在另一個男人身旁,更苦。
他以為,只有他一人受這種苦,可是他娘末了提及的那番話,飄進他耳朵內,听得夠仔細、夠清楚了。
人家是女敕生生的小泵娘,為了找你,吃盡苦頭才到這里來,只不過是想確認你沒中疫毒……
憑她是如何能上到這里?別說是貔貅窩,她想登上山之巔,就得面臨多少危險辛苦,疫鬼沒有一步登天的法術,以妖物來看,他們弱小無力,只有與生俱來的散毒體質讓他們顯得獨特稀罕,這樣的她,仍是攀爬上來。
只是想看他是否無恙?
她擔心他,從他那天氣沖沖去到她面前,指控她害他中了疫毒開始,她的擔心便沒有終止,僅因他惡意遷怒的胡言亂語,教她牽掛擔憂,她怕他受傷,怕他不測,怕他有一絲的危險,但對她自己的安危,又顯得太苛刻……
怎能這麼傻呢?
怎能傻得這麼教人不舍呢?
「可以……不分開?」她顫著嗓,好不確定地問︰「真的,可以,不分開嗎?」
「我不想分開,你呢?你想嗎?」
她猛烈地搖頭,眼眶里的淚,隨之灑落,紛紛如珠。
不想不想我不想……她的聲音,無法表達激動和急促,她在心里大吼大叫著。
「你一定覺得我出爾反爾,一下子要分,一下子又不要分,我也認為我自己這幾百年來,就這一次最蠢——跑進我娘肚子里只能排第二蠢——我到底為什麼要離開你?我是腦袋被大石砸到嗎?還是中了邪?發了瘋?我為什麼要親手終結快樂的日子,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想吃不能吃,想睡不能睡,對你對自己生悶氣,我明明就很喜歡和你在一塊所經歷的那些事,我卻拋棄擁有它們的權利,你說我到底是不是個白痴?我怎會這麼笨?!」而在拋棄之後,驚覺自己仍舊眷戀、仍舊回味、仍舊念念不忘,听見她親口重復他自己說過的蠢話,他才知道他失去的,比他所以為的還要多!
她將掌心平貼于他臉頰上,他側首貼得更近,輕輕磨蹭,可以听見他滿足的咕噥︰「我竟然舍得失去這個……」他多愛她觸踫他呀!像撫模著珍寶,像他是她唯一的愛惜。
「……我,可以,繼續,關心你?」分開了,就不可以了,而他說……可以不要分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