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壞當家 第31頁

作者︰決明

男人認為踫到女人癸水是污穢的、是不潔的、是會沾霉運的,高傲如沈啟業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原先打算硬逼她成親的準備當然順延下去,他要等她干干掙掙之後才來成婚、才來洞房。

這也是為何她孤孤單單一人縮在地害里的主因,而身邊沒有沈啟業嗦打轉。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多少天了,地窖看不見日出日落,無法判定天數,每一刻對她都像度日如年般難熬。

丙然……,沒有人來救她。

懊不會全嚴家都還沒察覺她的失蹤吧?

有可能,畢竟她是被打昏帶走,說不定他們以為她又在耍當家脾氣、以為她躲起來嚇唬他們……誰教她惡名昭彰,做過的壞事太多。

她現在不能求人,只能求己,要靠自己想辦法進出去,唯一的機會,就是沈啟業要她換上紅嫁裳時,為她解開雙腕腑束縛,她再措手不及地偷襲他,在那之前,她只能靜靜躺著,不讓懦弱的哭泣或無謂掙扎浪費太多體力。

但如果沈啟業決定將洞房挪到成親之前履行,那麼一切計畫就被打亂,她死都不會容許他踫她,她會吐!她會瘋掉。

到那時……她走投無路,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說著不為誰守身的豪語,不過是個謊言、是個賭氣,哪個姑娘家會不希望自己的身心完全只屬于一個人,那人要愛著自己、疼著自己,兩情相悅,才是真正的幸福,單獨一方的傾心,在愛與被愛之間,都是負擔。

她八成是壞事做太多,才會落得如此待遇……

地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沈啟業吧,那家伙,這幾天視她如瘟疫,除了送些水及冷饅頭來給她果月復,其余時間,多怕被她沾到晦氣……無知!

女人沒有月信,哪生的出他這種兔崽子!還嫌她髒!

嚴盡歡不想睜開眼,多看沈啟業一次就傷眼一次,哼,反正他很快就會閃人了,現在的她,在他眼中,可是污穢得很。

噠噠噠……跑的這麼急,不怕跌死你!她在心里冷哼。

「歡歡!」

這道聲音,如雷劈下,轟得她重重一震。

夏侯武威的嗓音?

他……還喊她歡歡?有多久沒听見他這麼喊她了呢?

呀,她知道了,她在作夢,她以為自己還是三歲時被綁架的稚娃,以為夏侯武威來救她,以為自己張開眼,就能見到他……

不要喊她……拜托,不要讓她听見幻听……她會哭的,她會很無助地哭出來……

她會渴望他來救她,像兒時那回一樣,把她從恐懼中救出去,在她耳邊笨拙哄著她別哭,說著沒事了,說著他在她身邊……

她把自己蜷得更小,眸子閉得更緊,恨不得以手抱頭,逃避一切。

「歡歡!」

這道听起來虛幻難分的呼喚,不再只回蕩于地窖內,更強大的力量一把擒抱住她,手勁之大,將她按在懷里,仿佛要把她揉進更探處,她揮噩之間,直覺認為是沈啟業,反射性地張嘴朝來人的肩頸狠狠咬一口,逼他放手。

不要踫她!

賓開!

背脊上鉗制的粗臂非但沒放松半點力,更加按緊她的後腦勺,任自她咬。

「歡歡!」

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那低吐著氣息的唇,近得貼在她鬢邊,她緩緩顫開長睫,不是她這幾日詛咒了千次萬次的沈啟業,而是她不敢奢想著還能再見到的夏侯武威……

她松開了咬傷他頸子的牙,小嘴憨然張著,不太敢置信自己是不是被沈啟業給打壞了頭、打傷了腦。

她的模樣,幾乎要擰碎夏侯武威的心。

她好狼狽。發髻散了亂了,雪自的頰,有清晰掌印,有紫色淤傷,甚至爬滿血跡,自唇角、鼻下淌過的痕跡,織金紗裳被蠻力扯破,肩膀上殘留著施暴者的抓痕,烙在白皙膚上,清晰可見。

月牙白的長裙,被地窖灰塵染成髒灰,更有驚心動魄的鮮紅血污,大片渲染了白裙。

她被該死的沈啟業折磨成什麼樣子?他們捧在手心里的她,竟讓人如此對待——他應該轉身折回上頭,去將輕易被尉遲義壓制住的沈啟業一掌擊斃才對!

「……夏侯?」'她喃喃問著。

「對,是我。」夏侯武威扯斷她腕上、踝上的麻繩,讓她自自,腕上一圈紅痕,猙獰了他的表情。

「……我安全了?」

「對,你安全了。」

嚴盡歡芙顏上強撐的堅強瞬間瓦解,未語淚先流……實際上沒有這麼美感,她像個剛挨了爹娘打臀兒的娃兒,哇的一聲,涕淚縱橫,與兒時的她毫無差異,都是哭得肆無忌憚、哭得暢快淋灕哭得恁般無助。

唯的不同,她沒有撲進他懷里,沒有把他當成浮木般緊緊攀附,她自己縮著肩,淚水大把大把潑酒,水痕濕濡她臉上的血污,將她弄得更加狼狽。

這一次,夏侯武威把她攬進臂彎里,護住哭顫不已的嬌小身軀,連日來的不安和惶恐,終于在此時獲得治愈。

以為她死去,以為她永遠離開他,在茫茫大池里的擔憂欲狂,在池面下淚水與池水交融的絕望尋覓,都不及此時此刻教人更激動難當。

她在抽泣、在哆嗦,甚至哭到打嗝,但至少,她的眼淚是燙的,她凌亂的氣息是燙的,她在他胸口的體溫是燙的!

她活著。

她沒死。

謝天謝地,真的,謝天謝地……

第9章(2)

「我帶你回去。」他要抱起她,她卻扭捏避開他。

「……不要,我……我的月信來了,裙上都是血,你別踫……」她窘得想躲,更想假裝自己有站起來的力量,扶著牆,垂著頸,不讓他看見她現在的丑模丑樣,可她的手腳被柬綁太久,四肢僵疼,光是要站直都很困難。

原來她裙上的血是癸水,而非身體受傷所致,他稍稍安心了些。但她被摑得全臉是傷,要快些回府請大夫來為她診治。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夏侯武威不顧她反對,打橫抱起她。他百無禁忌,什麼女子月事男子不該踫觸,眼下誰管呀?

對,那是小事,她腦子里好多混亂的疑惑才是大事——

為什麼他知道她在這里?

為什麼他會來?

他沒跟冰心走嗎?

她哭得頭疼,無法思索,夏侯武威抱她離開悶臭地窖與其他人會合,她終於呼吸到清新空氣,使脹疼的肺葉稍稍感到暢快,忍不住貪婪用力吐納。

鮑孫謙要靠過來,遠遠就被夏侯武威無聲阻止,他知道,她不會希望被誰看見她的慘況,她是個愛面子的倔姑娘,總是端出堅強的假面具,以為如此一來就能使她看起來勇敢無懼,實際上她不過是個年輕女娃,雙肩縴細、膀子仿佛一折就斷,也會有害怕想哭的時候。

鮑孫謙會意頷首,不急著上前,只要確定人平安,其余安慰人的重責大任,交給夏侯武威便可。

一旁將沈啟業五花大綁的秦關與尉遲義,看見活生生的嚴盡歡正伏在夏侯武威懷里泣,幾日來的擔憂亦隨之放下,皆露出笑容,腳下不忘補上幾記,踹得沈啟業不住哀嚎。

「幸好有我家瓔珞在,是吧。」尉遲義不忘邀邀愛妻的功勞。若沒有沈瓔珞的「夢」,不知大家還得在池里攪和多久。

「請轉達妹子,這恩情,我誓當餃環結草以報,倘若日後你辜負她,我夏侯武威第一個站出來替她宰掉你。」夏侯武威有恩必報,沈瓔珞這筆恩德,他會牢記在心,願為她赴湯蹈火。

尉遲義嘴角抽搐,回嘴道︰「會說笑,?都不知道幾天前急得狂冒白發的人是誰?」

夏侯武威賞他白眼,看在沈瓔珞的面子上,不與他一般見識。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