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司晨伸手想握她柔軟小手,她避開,他有些動怒,不放棄又去捉,她干脆將雙手藏在桌下,沒料到元司晨的狼爪也追到桌下來,她凝眸瞪他,他也回瞪——都快是未婚夫妻了,她卻連根指頭都不讓他踫?!
「悠悠,沒有情人不牽手的!二兀司晨抱怨。
「……我不喜歡拉拉扯扯。」
「我是想牽你的手,不是要跟你拉拉扯扯。」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吧!
「在Bluestar里沒有牽手的必要。」又不是過馬路。
元司晨覺得很無力。她是眼楮瞎了才沒看見隔壁桌的那對男女不只是牽手,根本已經是疊在彼此身上猛親,啾啾啾的濡沫交換聲不絕于耳,她卻跟他談在Bluestar里沒有牽手的必要?
他們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戀人呀?!
她難道看不出來他很想親近她嗎?!真當他是聖人,看見美女在面前走動而不心動?!
元司晨生著悶氣,但範悠悠不在乎他的情緒,他悶著不說話,她反而樂得自在安靜,悠哉享受天使之吻的香甜。
元司晨比酷比不過她,不給牽就不給牽嘛,最後還是他率先開口求和。
「要不要再來一杯?」調酒的容量通常不會太多,小小一杯喝個幾口就見底,元司晨覺得她啜酒的嬌態很美,讓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我這杯還沒喝完。」
「沒關系嘛,先點。」元司晨替她做主,跑到老吧台敲敲桌。「老板。」
「有什麼事?」老板咧著白牙,手上正在調一杯「皇家蜜桃」給另一桌的客人。
「我還要一杯Angel'sKiss。」
「沒問題,馬上送。」
老板才回答完畢,就見元司晨壓著一張千元大鈔到桌上,低聲交代,「調濃一點,越濃越好,你知道怎麼做吧?」使使眼色,心照不宣啦!
元司晨留下收買老板的大鈔,回到座位,老板瞪著錢,元司晨的舉止代表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因為元司晨不是頭一個做過這種事的混蛋男人,塞錢給酒保除了那檔子事之外還能有什麼?不就是要酒保幫忙下藥或是動手腳灌醉女伴嗎?!
但、是——元司晨真是瞎了眼,沒看到他背後掛的那塊大木板嗎?
不幫忙做出任何傷害女士的行徑!
他可是一個有品的酒保,Bluestar更是一間正派的酒吧,不干缺德事好不好!老板對元司晨的印象又扣十分,朝負分邁進。
誰規定天使之吻一定要可可酒加女乃水來調?他就偏偏不。
「你覺得我們訂婚要辦在哪家飯店?」回到座位後,元司晨繼續轟炸範悠悠的耳朵。
沉默。
「我要先說,我們家不能接受吃流水席。」
沉默。
「對了,我都還不清楚你家里有幾個兄弟姊妹?」
沉默。
「範小姐,你慢喝。」老板又送飲品過來。
正好範悠悠的酒杯也空了,她端起第二杯喝,口感的落差太大,她以眼神詢問正要離開的老板,老板回她一個笑,範悠悠明白了,不多說什麼,繼續喝著偽裝成天使之吻的可可牛女乃,幸好酒吧里燈光昏黃,加上元司晨的注意力放在範悠悠喝酒的表情上,沒察覺杯中飲料的差異。
「再來一杯?」
她不置可否,元司晨又去替她點酒,她喝掉,他再來一杯。
奇怪了……她的酒量這麼好呀?!
「老板,長島冰茶。」元司晨這次下猛藥,點了有「失身酒」之稱的狠角色,他就不信這杯下肚後,她不會軟綿綿地癱在他身上!
「好,長島冰‘茶’馬上來。」
結果老板端上來的,真的是長島冰「茶」——一杯冰紅茶,而不是以伏特加、蘭姆酒、龍舌蘭等等基酒調出來的正統長島冰茶。
「我想回去了。」範悠悠光喝這些飲料就喝飽了,她數不清自己喝掉多少可可牛女乃,只覺得喝多了好膩。
「再把這杯喝完,喝完我送你回去。」至于回去哪里,等她醉了之後就知道。
「但是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她是打算坐計程車回去。
「一杯馬丁尼對我來說像一杯白開水。」元司晨揮揮手,說得毫不在意,但眸子發光注視著她與那杯長島冰「茶」。
看他那副樣子,範悠悠很清楚沒喝掉這杯紅茶,他是不會放棄的,她深吸一口氣,直接灌光它!
元司晨看得目瞪口呆,頭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喝長島冰茶的!
「呼。」喝光,她抹抹唇。「可以走了吧?」
「可、可以呀。」應該是酒精後勁還沒發作,等等在車上她就會暈了吧?
他駕駛著車子,沿途不斷偷瞄範悠悠的反應,她一點也看不出有醉態,漂亮的雙眉輕蹙著,車內音樂熱鬧激情,旋律讓人熱血沸騰,他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飄散開來……他暍下肚的那杯馬丁尼在胃里發酵,炙熱了每一顆細胞,他從車窗玻璃的反射中看到她美麗的五官,她的視線落在車外,又長又翹的睫毛半掩著黑琉璃般的眼瞳,挺直的俏鼻,微張的紅唇,那杯馬丁尼沒能讓他醉,倒是她,醇甜得誘人。
元司晨突然將車子停在路邊,範悠悠偏過頭覷他,以為他是要下車到便利商店買東西,不料他身軀形成的陰影卻籠罩著她而來,她還沒能反應,他已擒住她的臉蛋,喃喃低語︰
「悠悠,你好美……」
他低頭,親吻她。
範悠悠瞠大眼,呼吸之間全是他的味道。
她驚呼,使勁推開他,反手解去安全帶扣環,拉開車門,在車外的排水溝邊嘔吐起來。
她不是作假,她將在Bluestar喝下的所有飲品都吐掉了,雙手壓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卻壓不住一波波從胃里逼上來的痙攣。
「你這是什麼意思?!」元司晨從另一邊下車,看見她吐得一場胡涂,他知道她沒有喝醉,不是因為喝多而吐,是因為他吻她——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是難以忍受的侮辱!
範悠悠無法回應他半個字,她不斷地干嘔,連眼淚都流了下來,元司晨一逕跳腳,氣憤不已地在她身邊踱步咒罵,完全沒有過去扶她的意思——他沒有過去使勁搖晃她都算很客氣了,還要他扶她?!想都別想!
「你竟然因為我吻你而狂吐?!你未免……未免太過分了吧?!」
「咳咳……」範悠悠還在咳嗽,卻听見車門甩上的聲音,接著是引擎發動、呼嘯而去的轟隆聲響。
她好不容易穩住作怪的胃部,吁吁喘了好久的氣,稍稍平息下來,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被盛怒的元司晨拋下,丟在路邊,鮮紅的車尾燈只剩下殘影,她雙腳有些發軟,挨坐在人行道邊,稍作休息。
沒關系,元司晨不載她回去沒關系,她可以自己搭車……呃,她的皮包和手機全放在元司晨的副駕駛座上。沒關系,她被拋在距離Bluestar十五分鐘車程的地方,走回去了不起四十五分鐘,她走路回去BlueStar,再向老板借電話,打電話叫藍冬青來接……呃,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再有依靠他的蠢念頭,她不行再去打擾他,這個念頭要趕快甩掉,她要習慣不依賴他……
沒關系,她向老板借錢坐車回家。
範悠悠蹣跚地站起,開始步行,她邊走邊用手背抹唇,唇上殘留著馬丁尼的味道,她好討厭,為什麼怎麼抹也抹不干淨……
***獨家制作***bbs.***
藍冬青難得下場陪客人賭幾局,他心情很好,來者不拒,臉上掛著笑,痛宰客人也毫不留情,這番笑臉屠殺,換來客人的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