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樂。」慈眉善目的,真不習慣。
他撫模她滑女敕的臉蛋。「因為妳迷戀我呀。」
她看見他眼楮發亮,知道他真的很高興,滿足得像隨時都能合眼瞑目,笑得像個孩子一般,好可愛。
但是,原則還是要堅持的,
「,這兩個字請不要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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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內院,景似畫,花如海,平靜巨湖宛如第二片藍天,將此刻清朗的蒼穹倒映其上,湖上蜿蜓著十條長橋,條條相連,化身為纏龍在湖面嬉戲,數不盡的亭榭、走不完的堤橋,畔邊園亭林立,淡淡的湖煙飄飄,朦朧了視線。
好大。
花盼春放眼一望,馬上想回府里去。
她絕對不會有興致逛這麼大的地方,再不會想讓腳丫子踩上琉璃玉瓦。
「不會讓妳動腳去走,有人抬著,妳還有什麼好抱怨?」李祥鳳輕易看出她的退縮──不是被皇城的宏偉嚇得退縮,而是怕他會拉著她去閑逛佔地驚人的園林而嚇得退縮。
「坐轎子也是會累的。」她懶懶打個呵欠。「你還沒說要我陪你進宮做啥?」
「我昨夜說了,妳沒听見?」
「哦……大概我睡了。」她沒什麼反省地回答。
他也很習慣她的懶性子,不厭其煩再說一次,「我二十五及二十六弟的彌月宴。」
「恭喜恭喜……」
苞他說什麼恭喜?又不是他的孩子。瞧她八成還沒睡醒。
華轎顛顛簸簸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他們才跨過那片巨湖,花盼春申吟道︰「還要多久呀……」在轎子里,睡又不能好好睡,醒著又百般無趣,煩。
「要到德善園去。」他掀簾,指出方位。
花盼春由申吟轉為哀號,「你是說那個在半山腰只看得到一瞇瞇小黑點的樓子?!」敢說是就閹了他!
「對。」
「對」等同于「是」,閹掉他!
「嫌無聊,可以來做些有趣的事。」他握著她的雙手,將它們貼在自己的胸前,只差沒拉開衣裳將它們塞進去。
「放錯位置了,再下去一點。」再下去一點才有可以閹的玩意兒存在。
他興致盎然地揚眉,「我喜歡妳這麼干脆不扭捏。」
他神情有異!太晶亮、太亢奮了……
她立刻明白他誤會了什麼──應該說,是她誤導了他什麼。
花盼春飛快抽回手,不讓他有機會拿她的手去……
「妳不是迷戀我的嗎?既然如此還不來?」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大方配合的。
「我沒這麼饑渴,我也不喜歡在轎子里。」她扭頭不看他,露在黑發外的耳廓子卻熟了。
「妳沒試過,又怎麼知道滋味如何?」
「我只知道轎夫們扛著我們很辛苦,不乖乖坐正已經很過分了,還想增加他們扛轎的困難度,缺德。」
轎外有幾聲強忍下來的噗哧,連韶光也在笑。
「妳真像個小老太婆,老有些怪異的固執。」
她回他一抹「多謝夸獎」的咧笑。
轎子突然停了下來,韶光在轎外暗聲稟報,「王爺,是三皇子。」
「那又如何?繼續走。」
「他橫擋著路,看來是沖著王爺您來的。」
李祥鳳撥開轎簾,冷笑看著擋路的三皇子。「等不及在酒席上與我廝殺,先到半途來叫囂嗎?」
「王爺,他過來了。」韶光說著敵方最新動靜,不一會兒又听見他冷靜但不失禮的恭敬道︰「三王爺。」
「七弟,真巧遇到你。一同走吧。」三王爺──李傲鳳──年近四十,但外貌似女生精致。他的好容貌其來有自,他母妃可是李成龍擁有過的女人中最美麗的。
真巧?看他滿頭大汗,分明就是等他等了一個時辰以上。
「三哥,我的愛妾嫌走路累,我沒打算下轎操勞她那雙只合適纏在我腰際享受我憐愛疼惜的縴腿兒。你有閑情逸致自己慢慢走,恕皇弟不奉陪。」
「你不下轎無妨,三哥陪你走一段。」李傲鳳馬上這麼說道。
「于禮不合。反正等會就要一塊吃酒,不差這段路的陪伴。」
「是這樣的,三哥有事相求,但不方便在酒席上說……」
早點直說不就好了,他李祥鳳就討厭人迂回。
「何事相求?」
「關于二十五弟及二十六弟的事。」
「兩個小女乃娃,會有什麼事?」李祥鳳雖心里有底,但仍在套李傲鳳的話,一邊揚揚手,要轎夫起轎。
「你知道寧、文兩貴妃在爭著立兩個娃兒……為儲君?」李傲鳳放低聲調,緊跟在轎旁。
「听說過。又如何?」
「兩個還沒斷女乃的孩子哪夠格成為儲君,七弟,你說是不?」
「同感。」
「但父皇老來得子,對兩個女乃娃疼到不行,我真擔心父皇耳根子軟,讓女人說動幾句就胡涂了。」
「咱們那位父皇一定會。」依他對李成龍的了解,寧、文兩貴妃撒撒嬌,他連龍座都可以讓出來給兩個女乃娃當搖籃!
「這怎麼行?!七弟,你都不緊張嗎?!」
「緊張什麼?」
「太子之位讓那兩人拿去,無所謂嗎?!」
「無所謂呀,我倒想親眼見見九五之尊是教人抱上龍座,並且在龍座上尿濕龍袍或是吵著要喝女乃。」有趣的畫面。
「七弟,你是最具太子相的人,怎可不為自己爭取,眼睜睜任那兩個女人家胡攪蠻纏,將我河山敗得一塌胡涂?!」
「不然三哥有好主意?」
「就是沒有,才來找你商量呀。」
「我也沒有。」李祥鳳懶懶一笑。
「你怎會沒有?你就用之前對付林美人和她月復中皇子的那招──」李傲鳳似乎也覺得這等事不該太聲嚷嚷,尤其是身在宮闈,處處皆有眼線,連天空飛過一只鳥都得小心牠是不是人去偽裝。他立刻減了音量,更湊近轎邊小窗,「那招不是很干淨利落嗎?」
「三王爺心里明明就已經有招了,為什麼還要特地來勞煩王爺您呀?」花盼春裝出一臉無辜、似懂非懂的蠢模樣,偏著螓首的模樣可愛到讓人想在轎子里將她「就地正法」。
「不懂別問。」李祥鳳明知她是有意這麼說,故意順著她的句子走。
「人家是真的不懂呀。難道是因為王爺您的本領比較高,做事會比三王爺利落干淨嗎?」
「對對,七弟的本領高,做事利落干淨。」李傲鳳馬上附和。
「可是那招听起來不是什麼好招吧?支支吾吾的,像要做壞事──」小嘴被李祥鳳一指點住。
「好女孩,這種事別明說,讓旁人听到是殺頭之罪。」
她頷首,但表情更困惑,「讓旁人听到是要殺頭的……萬一王爺被人發現,那王爺不是就──」眼淚即刻凝聚,一氣呵成地墜落。「我不要!我不要王爺被人殺頭,您讓三王爺自己去!讓三王爺自己去嘛!」
「呃……」李傲鳳想替自己說幾句好話,花盼春不給他機會,抽抽噎噎,「王爺用那種做壞事的招式去對待寧、文兩貴妃,弄個不好或是旁人有心抑或事跡敗露,得賠上性命的!結果王爺替三王爺辦事沒拿到好處,還死得不明不白,別人倒好,一箭雙鵬,除了寧文兩貴妃,連王爺都除掉了……您死了叫人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嗚嗚嗚……」
那個「別人」臉上爬滿尷尬黑線,他原先打好的如意算盤全讓花盼春這麼一哭一鬧給弄亂,而且……還將他的思忖全盤托出。
「好好好,別哭別哭。」李祥鳳將她攬在懷里安撫,強忍住笑意,暗暗在她耳畔說了句贊美,她則是在假哭中撥空回他一句很理所當然的「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