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叔!你說清楚一點,什麼火男的?!這太荒謬了!阿豫,你說對不對?!」
「魚熟了。」左凌豫終于有了反應——將秋刀魚夾進碗里,大口扒飯。
左叔將黑煉住進左派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一回,至于黑煉為什麼會是火男,他也無從得知,因為沒人問過黑煉。
「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他也是左派的弟兄?」
「左爺是這麼交代的。所以往後大家要好好相處噢。」
左風嘯的話對左宏飛與左凌豫而言就是聖旨,只要他一句話,要他們兩人當場開槍射穿自己的腦門都沒問題,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好好相處」。
「兄弟,火關小一點,讓我們看清楚你。」左宏飛開始稱兄道弟。
「心情不好,所以控制不了。」黑煉口氣惡劣。
「我很好奇耶,你晚上睡覺會不會無意識燒了床單棉被,引發火災呀?」
「目前還沒,以後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最近他的心情越來越不好。
左宏飛大叫︰「那會不會哪天我們在睡夢中時,屋子被大火給燒得干干淨淨?!」連他們也死無全尸,全成了火灰?!
「我在這里先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好了。」黑煉咧嘴偽笑道。
大火過後,大概只有他一個人死不了,所以道歉的話還是先說吧,省得大伙踏上黃泉路後捶胸頓足臭罵他。
「我等會兒立刻向左爺請調到義大利,親自轟掉金凌那混家伙的分部,我才不要不明不白的死在床上!」左宏飛吼得好淒厲。
「很好,阿飛,我听到你的請求了,我同意。」左風嘯自屋里走出來,臉上有笑,但是非常的淡,攤手婉拒左叔奉上來的烤肉及可樂。
「左爺,我……呃,我不能丟下你們,自己跑去義大利逃難,萬一我干掉金凌老大後,回來卻發現迎接我的是一棟被燒光的總部,你叫我怎麼辦?」現在要趕快澄清自己方才的口誤,最好的辦法就是夾帶兄弟間堅定不移的友情和忠誠來感動左爺,必要時,流下一兩滴的眼淚也是終極武器,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緊急處。
「不用了,我現在就要想辦法拯救整屋子的人命——黑煉,跟我來,我們去右派聯絡聯絡感情,順便讓你見見黑凝降火氣。」左風嘯下達命令。
「你要帶我去找黑凝?」突地,黑煉身上火焰全消,不管好幾串還插在他前方幾公分的肉串有沒有熟。「你不是要我捺住性子,放長線釣大魚——」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有空在草皮上自燃,卻沒再吵著要找黑凝。
「魚兒上鉤,還是必須時時扯動釣竿,才能讓魚兒知道自己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游掉的。」左風嘯向來也都是用這招對待另一條「魚兒」,「阿豫,一塊過來,因為可能會用得著你。」
咽下最後一口飯的左凌豫先是模模肚子,確定自己不再有饑腸轆轆的感覺,然後才擱下碗,恢復屬于他慣有的冷靜自信。「是。」
「左爺,我呢、我呢?」
左風嘯轉向一臉苦瓜相的左宏飛,咧嘴微笑。「至于你,去收拾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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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右派偌大的綠意庭園中,對峙著兩派人馬。
右派氣氛凝重,個個嚴陣以待,左派一派輕松,個個笑臉迎人。
「今天沒有機關槍招待,好難得。」左風嘯笑得最燦爛。
以往一跨進右派大門,大概就有成排掃射過來的槍林彈雨迎接他們,今日只有暖呼呼的陽光,令人神清氣爽,不由得心情大好。
右綰青怎麼也說不出「沒錢買子彈」這種別腳的理由,只能死命瞪著左風嘯,像要在他身上瞪出幾個彈孔。
「不請我進屋去坐?」
「右派里沒有你的座位。」右綰青不爽地堵回去。
「我不介意暫時坐你的位子,至于你,可以坐我腿上。」他的口氣像是專制的帝王在施恩給寵妃,臉上刺眼的笑容猶如在等她福身下跪,叩謝皇恩萬歲萬萬歲。
「喔?你確定你有腿能讓我坐嗎?」右綰青冷笑冷哼一塊來,「沒有!因為我很快就會打斷它們的!」
左風嘯只是笑,享受這種近乎調情的爭吵。
「你以為我右綰青沒子彈就沒辦法把你們左派一個個揍成豬頭嗎?哼哼,黑凝!」在右綰青兩下響亮亮的擊掌聲中,右派人群最後頭緩緩走出長發如瀑的黑凝。
「凝!」黑煉想沖上前,卻被左風嘯擋下。
「黑凝,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現在輪到你報恩了吧?哼哼,我要眼前那一排男人全嘗嘗被打入十八層冰箱里的滋味!」右綰青小人得志地亮出王牌,嘿嘿嘿直笑。
黑凝穿著右綰青的細肩帶上衣,外罩乳白色小罩衫,白色及膝裙,她比右綰青高,也比右綰青瘦,右綰青的衣服對她而言穿起來更適合,簡單俐落的打扮讓她看來和一個尋常女人沒什麼差別。
「凝今天看起來好可愛噢……」黑煉看得兩眼發直,直逼色鬼流口水的程度。
「派個女人出來和我們對打?太小看我們左派了!」說話的人是左宏飛,那個本來應該在房里打包行李的家伙,不過他總是有一套辦法讓左風嘯收回成命。
左宏飛及左凌豫不知道黑凝的底細,很鄙視地看輕眼前這名瘦得好似他們吹口氣就會飛走的女人。
左宏飛掏槍速度奇快,通常在敵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的槍口已經能抵住被害人的腦袋瓜子,這一槍,恫喝的意味大于實質的傷害,因為他不認為黑凝擋得住——
槍上膛,舉起。
冰裂聲立即傳來,左宏飛只感覺到黑凝望了他一眼,接著他親眼見到一塊凝冰從槍口開始蔓延, 哩啪啦四五聲,整支槍管、彈倉、扳機、握把全被冰塊給包覆住,當然,扣在扳機上的右手也不會例外——
動彈不得,別說是扣下扳機,他連手指發抖都做不到!
「不會這麼剛好,她和咱們新兄弟黑煉一樣,是個特殊能力者吧?」左宏飛勉強鎮定地轉頭詢問左風嘯,後者給他一個頷首的肯定答案。
左宏飛暗罵了句粗話,竟然沒人先知會他一聲,害他耍帥變成耍蠢了!
「哇哈哈哈哈哈……」右綰青不能自已地狂笑出來,好樂!
沉冤得雪!沉冤得雪呀——這些年的老鼠冤終于得以雪恥了!
「接下來,就是把那個男人變成冰雕!」頤指氣使的右綰青伸出套上保暖毛手套的食指,直接點名左風嘯。
對,她要把他變成冰雕,就放在這庭園里當擺設品好了,這樣才不浪費他那具好看的外殼。
「青青,我來是要送你一份大禮的,這樣很不禮貌噢。」左風嘯並不畏懼黑凝帶來的寒冷威脅,因為他的籌碼不單可以讓右綰青叫黑凝住手,更可以讓他被右綰青視為座上賓,殷勤奉茶及捶背抓龍。
「我不用猜也知道你所謂的大禮不會是什麼好玩意兒!」她冷哼,表現得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查到當年陷害你父親背叛組織的元凶落腳處——」左風嘯自口袋取出煙盒,咬出一根煙,話才剛起頭,立刻就有打火機「鏘」一聲點燃小火奉上,以及右綰青那張笑得好可愛、好諂媚的俏麗容顏。
翻臉像翻書,就是在說右綰青現在的行為。
「真的嗎?你真是太厲害了,你一定是一得到消息就趕快來通知我的吧?唉唉,還勞煩你走這一遭,直接撥個電話過來就好,呵呵呵呵……來來來,別站在外頭,進屋坐!進屋里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