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一個欣賞我的人出現。」她微微揚高下巴。「就算他不覺得我美艷動人,他一定會看到屬于‘我’專有的長處,我在等的人就是他。」
無形的男人,浮現在喬均的腦海,那是個陌生的模樣,完全讓他想像不出來的男人,那男人輕扶著她的肩,換得她的微笑,不像他與她,總是針鋒相對、總是說沒幾句好話,那男人,就要從他手中將她搶走……
那個她在等待的人!
他覺得胃里的酸水全沸騰了起來。
姚喜容只覺身子被提得更高,鉗制在她手臂上的大掌像是火燙的桎梏,扣鎖得好牢好牢,冷不防的,她的長發辮教人朝腦後一扯,硬逼她後仰,那股霸道的力量雖不至于扯痛她的頭皮,但是如果她堅持頑強抵抗,那股蠻力也誓不甘休地準備和她長期抗戰,她要是識相點,就該放棄一切掙扎,認命接受——
他烙上來的唇。
第七章
抽氣聲、濃重的鼻息聲、驚叫聲、指指點點聲、還有腦子里 哩啪啦爆裂開的理智破滅聲,全部在她耳畔嗡嗡作響,吵得她無法思考,瞠圓的眼並沒有閉上,她也無暇去理會周遭逐漸圍觀的人群……好啦,她承認在看到修女刷白了一張臉,雙手緊握住十字架顫抖,一副看到天父顯靈似的受驚模樣時,她有股想笑的沖動。
這個吻,並沒有讓她嘗到雙腳癱軟或是全身酥麻的威力,相反的,當她開始適應他啃咬的力量時,不禁細細品嘗起他的滋味。
他的技巧很不錯,看來是經過長期磨練的成果,知道怎麼讓人麻癢的唇瓣忍不住接受他牙關的啃嚙止癢,知道怎麼讓人化被動為主動地隨他火舌起舞,如果他不要吻得這麼饑渴及,她會給他九十五分,反正也沒人可以比較。
她听到他喉間滾出的申吟,那不是滿足的吁嘆,而是準備更進一步的咆吼。
不行!再下去可不只一支小餅了事,退學都有可能了!
姚喜容朝他的下唇咬了個血口,如同一般女孩于被強吻時最常做出的基本反應,不過她不是為了掙扎,而是想讓他與自己清醒,當然更為了自己的操行成績及校譽著想,否則再下去,會不會換她強吻他,她也不敢保證。
喬均松了手,讓她月兌離他的掌控,以手背抹去唇上很顯眼的血珠子。
他的鼻腔還彌漫著屬于她的清香,就像那天他外套罩在她身上不過十幾分鐘,煙臭味之間還摻雜著淺淺芬芳,明明是他夸口說要污染她,可是到底是誰污染誰,或是誰淨化誰,他已經完全錯亂。
「你……」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啞,姚喜容清清喉嚨,「你不向我家容容解釋一下?」下顎努向他身後看來很訝異的韓輕紗。
「我要跟她解釋什麼?」他舌忝干淨手背上的血,頗有幾分野獸獵食完畢後舌忝舐爪子的佣懶。
「你在自己暗戀的女孩子面前演出這種禽獸不如的戲碼,不是應該向她好好解釋自己是一時中邪或是我勾引你等等,不然會給她留下壞印象,你想要攻佔芳心就難上加難了。」她像是他的狗頭軍師,替他出主意。
「你該有的反應不是教導我怎麼去解釋我的罪行,而是應該先賞我一個巴掌不是嗎?」喬均對她不動如山的態度感到玩味,即便如此,她臉上騙不了人的紅霞簡直讓他心花怒放,因為他知道,那是因他而起,而非為了那號該死的無形男人。
因為你技術很不錯,我不覺得哪兒不舒服,所以這巴掌省下來——姚喜容很想這樣回答,但是她也很清楚哪些話能說,哪些話說了就會自找苦吃,有時「沉默是金」這個道理是非常需要認真執行的,她可不想滿足他的男性自大。
「我覺得我該有的反應是先撲到修女面前懺悔,再念十遍聖經請天父寬恕我的罪。」尤其她剛剛還在心底偷偷笑了修女一下,好罪過噢。
「你理她呀?!」喬均掃了圍觀的人群一眼,包括臉色鐵青的修女,繼續毫無羞恥地拉著她往前走。「你不問我為什麼吻你?」
「賀爾蒙發作,獸性壓抑不了。」這種答案她知道,不用勞駕他多做解答。「只是你應該往後跑,撲到小……我家容容那邊去吻她才對,這麼饑渴,連短短幾十步的距離都等不及嗎?」她知道他向來沒啥自制力,但是這麼短少也真令她吃驚。
喬均實在很想揪住她再吻一次,他翻翻白眼道︰「我吻你是因為我想。」
「真沒創意的答案。」害她好失望,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人間大道理,例如為了讓愛滋病病毒或B型肝炎滋生,捍衛它們的生存權,所以得靠他身體力行地繁衍下去等等,要是這類的理由,她還會對他稍稍另眼相看。「很多事不是你想、你要就可以做的,那種‘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腐爛想法已經被證實會遭人鄙視,上進點,同學。」現在比較流行「只要我不喜歡,你什麼都不可以」。
「你一點也不像一個剛剛被強吻過的女孩。」他的吻技退步到這種慘況了嗎?以前小小熱吻就可以吻昏小女朋友,很少有人還可以數落他一堆大道理,如果她現在提出他吻技不佳的部分和他討論,他也不會太驚訝。
「你要我捧著雙頰,一臉很陶醉的模樣去回味嗎?」太強人所難了,她不是那種料,要做出高難度的動作請先讓她回家練十天半個月再來驗收。
「不,那看起來很詭異。」就是要現在這副模樣的她才像她,有些臉紅,有些吁喘,細微的反應就夠可愛了。
「反而是你看起來很像被強吻的男孩。」見他流露出不恥下問的疑惑神情,她指指他的頰。「你臉紅了。」那鮮紅的色澤,快和他的頭發相互呼應了。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臉紅?!我從十二歲開始吻逼各大校花,十三歲正式告別‘童年’,臉紅這種小朋友才有的反應對我是侮辱!」他獻出初吻的那一天,她還不知道在哪家幼稚園里玩洋女圭女圭咧!
姚喜容模出一面小鏡子遞到他眼前,讓他和鏡里的自己去相看兩不厭。「小朋友,我騙你了嗎?」有什麼好狡辯的,自己看清事實。
喬均瞄了第一眼。
那個看起來蠢到無人可及的男孩子是誰?!有點眼熟,有點……像他。
他再瞟過第二眼。
那眉眼、鼻粱、五官和火辣辣的雙頰……他快手蓋住鏡面,消極地拒絕接受事實。
那個蠢男人,是他。
他竟然吻她吻到自己臉紅心跳?!可恥,這是天大的恥辱!連這種小case都把他搞成這副慘樣,要是和她上個床、辦個事,他是不是得噴幾缸鼻血來抵?!他早幾百年就不是「菜鳥」呀……
他就知道,一踫上她,他全盤皆亂。
會吻她,是因為他想,也因為他嫉妒那個還沒出現的男人,一想到她說她在等待那個該死的無形男人,他就忍不住想噴火,而在噴火之前,只想揪住她,好好吻掉她的蠢念頭。
他想獨佔她,不準她為任何人等待,除他之外,誰也不準!
「喬均!你這個家伙,快放開她!」
嘹亮的叫聲響起,打斷喬均與姚喜容的交談,一記拳頭也緊隨在後,喬均側身閃躲,姚喜容也懂得自衛之道,即使他仍然握住她的臂膀,不因突來的攻擊而松放,她還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當然,她必須全神貫注,免得喬均拿地當擋箭牌時,她會白白的成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