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白恩露擺出「絕對不可能是我給的」的表情,然後開始整理線索。「他為什麼會找上你?你接到簡訊,所以來找我……來找我做什麼?」
梁知夏心一跳,婉轉解釋道︰
「老師的叔叔說,老師會遇到危險,被誘拐之類的。」
「誘……誘拐?我給你一種容易會被拐走的感覺嗎?」白恩露驚訝地看著她。「而且,我從來沒遇過這種事啊,你為什麼會相信?」
梁知夏又愣住。
「都沒有陌生人故意靠近你嗎?最近都沒有?」她好認真地問。
「怎麼會突然有?」白恩露詭異道。
「可、可是……」好奇怪,她真的是被騙了嗎?梁知夏也混亂了。
白恩露眉頭皺得好緊。
「他為什麼要騙你?」
「啊。」她恍然醒悟,不小心叫了一聲。
「怎麼了?」白恩露關心問道。
她好像知道了。梁知夏飛快低下頭,一張臉紅得不得了。
老師會吸引妖魔的事,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是,可以拿掉翅膀的事是真的,所以,老師的叔叔是騙她來對老師霸王硬上弓的。
「我、我們回去吧,回家吧。」她從床上起身,趕快轉移話題。
「什……」白恩露完全在狀況之外。「你是被騙了嗎?」
「不知道。但是……沒關系。」她停住動作,轉過身,對著他說︰「因為我听到了真心話。」所以,就原諒那位叔叔好了。
「什麼真心話?」白恩露從頭到尾都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像是……二十五歲之類的事。」她瞅著他道。
「呃、嗄?」白恩露馬上面紅耳赤了。
梁知夏眨眼,忍住差點就想要笑出來的感覺。
「老師快點把衣服穿好,我們回去吧。」
她說。心里甜甜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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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覺得背痛得不得了,所以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已經國三的他正在放寒假,每天都要睡飽,當老師的母親告訴他這樣念書才最有效率。
听到窗外小鳥的吱吱叫聲,他睜開雙眸,然後發現自己是趴著的。
由于很少用這個姿勢睡覺,所以他一時之間覺得有點怪怪的。正想要撐起身體,才只是移動手臂而已,就痛得頭皮發麻。
「呃啊!」他忍不住申吟出聲。
他的背,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痛!
有什麼東西沿著他的肩膀緩緩流下,定楮一瞧,竟是看起來像血的紅色液體︰他大吃一驚,轉頭看向自己的背部,入目的景象登時讓他嚇得呆了。
一雙純白的翅膀,撐破他的上衣,撕裂他的肌肉皮膚,活生生地長在他的背上!
一……一定是在作夢!
絕對是。
眼前的景象太具沖擊性,不知何故,身體無比疲累,他用力地喘出一口氣後,在昏厥前告訴自己絕對是在作夢,然後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清醒了過來。
他還是趴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和先前的場景一模一樣,但是沒有感覺到痛了,果然那是作夢,真的嚇了一大跳。
一回過頭,他霎時屏住氣息,動都不敢動,瞪住依然在自己背上的翅膀。
是……還在作夢?
捏著自己的臉,確定不是作夢而是現實的,他臉色極其蒼白地坐起身來,轉首和那雙不知道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的羽翼對看著。
直到一直往後看的脖子酸到不行,他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吞了一口口水,試著稍微動了下肩膀,結果翅膀居然也動了!他還心驚膽跳地發現有連動的知覺,不死心用顫抖的手伸到背後,抱著拚命的決心——一抓!
自己居然可以感覺到疼!他差點崩潰地大叫出來。
為什麼?怎麼會?!他竟然長出了一雙翅膀!
他目瞪口呆,思緒一片空白,完完全全不曉得要怎麼辦。
如果他年紀還小,那應該只會覺得很有趣,說不定還會跑去向所有人炫耀;但十五歲的他沒小到那麼天真可愛,也沒成熟到足以冷靜處理。
雖然拚死想著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要怎麼做,結果腦子里卻根本沒辦法產生邏輯運作,因為眼前發生的本就不是在常理之中的事。
要是被發現,一定會被抓去做實驗、其實每個人都有一雙秘密翅膀、他只是不小心突變了一下……他萬分不安,各種十五歲腦袋所能想到的東西大量涌入,太過用力思考,讓他幾呼筋疲力竭,精神狀態已到達臨界點。
在那個當下,他真的陷入有生以來最恐慌的狀態,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我還以為你會哭呢。」
忽然听見不屬于自己的話聲,白恩露驚愕地往聲源看去,只見一個膚色雪白的男人不知何時坐在窗口,一臉無趣地看著他。
「呃……叔叔?」為什麼會在他的房間里?白恩露瞪大眼楮。
男人是他父親的弟弟,小時候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只從照片里見過。他十歲喪父,在父親的喪禮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男人。
對方的容貌和五年前相比完全沒變,這是他可以不用花多久時間就認出來的原因。
為什麼叔叔突然來了?又是怎麼進到他房間的?不不不,他最應該在意的,是自己長出了一雙翅膀!
餅多的問題攪得他頭昏腦脹,他雙手抱著腦袋,滿頭大汗,甚至連去顧慮自己異變的模樣已經被人看見的余地都沒有。
「可沒有給你發呆的時間。」男人走到他身旁說道。
他只是無助地抬起臉,愣愣地看著他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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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笨了!用點想象力,只要心里想著把它收起來,就能收起來了。」
膚色雪白的男人交疊長腿坐在他的前方,很偉大地由上往下睥睨著跪坐在地上的他,一手拿著根不知從哪里來的木棍,敲著他的肩膀。
「就算你這麼說……」他就是做不到啊!白恩露垂首喘息著,汗水滴落在房間的地板上。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望見他的翅膀,卻一點也不吃驚,什麼也沒說,就把他趕下床,然後開始逕自講著什麼要用腦袋去控制、要去想象的事情。他呆愣好半晌,才知道男人是在教他收起翅膀。
但是,三、四個小時過去了,他背上的羽翼仍在,就是收不起來。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會,你是屬于腦袋很笨的那種人嗎?」男人用木棍抵著他的額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對了,這個人以前就是這樣,用那種相當高傲的語氣和態度,說些讓人听不懂的話。父親也曾經哈哈地笑著,拿著照片對他說過男人的個性相當有趣,若是哪天有機會和男人相處就會知道了的事。
敲門聲忽然響起,白恩露心下一驚!他都差點忘了,媽媽和外公外婆都在家!他這副樣子怎麼辦?
他先是看向男人,男人卻一臉無所謂,也沒打算幫忙。他只能飛快抓起床上的棉被披蓋在身上,只听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我把午飯放在門口嘍。」
他一愣,母親的腳步聲慢慢遠去。男人隨即好整以暇地開口道︰
「我在你昏睡的時候,已經出去跟你媽講過我知道你要考高中,所以來教你念書的,這幾天盡量不要來打擾。」
「……嗄?」所以說,男人到底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流血快要死掉的時候來的。」男人道。「那都是事實,可不是你在作夢。」
自己明明沒把心里的話講出來,為什麼男人可以接答?白恩露驚愕地望住男人。
即使看到他有翅膀也不感覺奇怪,還能教他把翅膀收起來的方法,一副什麼都清楚的樣子,到這個地步,是否代表男人不同于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