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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突然想到梁知夏。
畢業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個星期,他和往常一樣,在寒暑假時期回老家看親人,閑適的田野鄉村可以令他心情放松。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掛念班級學生的指考成績之余,還經常想起不是他班上的梁知夏。
他坐在一樓的躺椅上,常常沒來由地就忽然想起她的臉容。
那些發生過的許多事,明明也才沒多久,感覺卻變得有些遙遠;只是兩個星期沒見到她,卻好像已經過了相當久的時間。
雖然有她的電話,但是因為不曉得為什麼要聯絡,所以他也不曾按過那組號碼。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想起她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是笑容,有時候是在哭,那些他所知道的她的面孔,總是不小心就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因為這樣,他時常出神;昨天散步去買東西的時候,還在商店里望見背影有點像梁知夏的女孩子,讓他一時吃驚以為她本人在這里,待看清楚以後,他還因為自己那一時的誤認而感到更加迷惑不解。
為什麼會一直想到她?
一早起床,白恩露到浴室盥洗。吃完早餐後,看見報紙上寫著所有類組都在今日結束指考的新聞。他想著學生們不知考得好不好,到了下午,手機忽然響起收到訊息的聲音。
螢幕顯示著有點陌生的號碼,打開來,是一則寫著「我考完了」四個字的簡訊。白恩露疑惑地跳出訊息內容,覺得那個號碼似乎在哪里見過,卻又不熟悉……忽然憶起了什麼,他回到自己房間內,拿起桌上皮夾,從內層取出一張折起的字條攤開,望見上面十個數字和來電顯示一樣,他一愣。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甚至沒去思考為什麼,就穿上外套,拎起背包,走到廚房對母視說︰
「我有事回去一趟。」
然後,他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北上回到自己的住處。
下公車站的時候,他拿出手機,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按下號碼。接通後,鈴聲幾乎只響了一次,就立刻被接起來。
「喂?」
電話飛快被接起,白恩露愣了一下;那方傳來許久沒听到的聲音,他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神色。
「嗯……我收到你的訊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講些什麼,甚至連打這通電話也好像很莫名其妙。「你……你考完了。」走在河堤道路上,他說。
「老師,你現在人在哪里?」那方只是這麼問。
「嗄?」他停下腳步。「我在外面……在學校附近的河堤。」
「河堤哪里?」
「呃,籃球場敖近。」
「你在那里不要走,等我!」另一端的人迅速說道,像是怕他會跑掉似,相當正經地再提醒一次︰「不要走,等我喔。」
「……咦?」白恩露不解地睇著掌中已經掛斷的手機。
他困惑地站立在原地,雖然不明所以,卻依言在那里等待著。高掛在夜空的月亮清明皎潔,有一種寧靜的美麗;白恩露想起有一次也是在這樣的月夜之下遇見梁知夏。
那個時候是在學校頂樓,當時嚇了他一跳。也是在那一天,她撿起了他掉下的羽毛,之後才又發生許許多多事。
一幕幕記憶,在他腦海里猶如電影片段般緩慢在腦海里轉動,他覺得自己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在發愣起來的同時,听到有奔跑聲接近。
他移動視線,遠遠的,只見梁知夏穿著不大適合她的洋裝,從堤防的另外一頭,還是那樣姿勢夸張地向他拚命奔跑而來。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真的笑了,卻不是在笑她跑步的樣子還是那麼奇怪。
「你在……做什麼啊?」那麼急忙的模樣。
梁知夏在距離他兩大步的時候停下,一只手撫著胸口,不停喘著氣,眼楮睜得好大,仿佛就是在期待這一刻,她毫不遲疑地開口道︰
「我、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咦?」他望著她。
她的表情無比認真。
「如果傳了簡訊你沒回電話,該怎麼辦才好……到剛才為止,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她深呼吸一次,雙眸直視著他,「但是,如果你回電話了,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馬上去找你。」
她非常非常努力地說︰
「我因為休學過一年,所以再過不到半年就要二十歲了。我考完試了,也已經畢業了……我、我……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白恩露凝望住她紅透的雙頰。
她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很仔細在听。他只是一直看著她,就好像要彌補這段沒見面的日子似,專注地看著她整個人。
然後,他終于發現了一件事。
如果,只是打電話給她的話,在老家就可以打了,他不必還跑回來一趟。
自己會站在這里,全都只是因為一個很簡單的理由。
「我想見你。」他溫柔自然地說出口。
听見自己說出的話,白恩露有些驚訝;開口之後才察覺到,原來他的感情已躍在了思考前面;從來沒有過這種體會,所以連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他臉一紅,發熱的思緒還沒來得及再有其它想法,就立刻被飛撲過來的梁知夏緊緊抱住了。
她雙手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輕聲道︰
「我也是。」
聞言,原本兩手不知放哪里好的白恩露,整顆心都柔軟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還是老師和學生的身分那樣,總感覺這樣靠近不好。他一手輕輕地搭在她肩上,等到習慣她的體溫之後,另外一手眷戀地撫模她的頭發。
「……你穿的這件裙子好像不適合你。」他低聲說。
「這是我最成熟的衣服了。」
她貼著他的胸口,這樣回答。
白恩露忍不住笑了,一直讓她抱著自己,這次沒有再想著不可以。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融合在一起。
好久好久都沒有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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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還是不可以嗎?」
一不小心想起來,好像有什麼事被他忽略了。
七月中,指考成績放榜了,身為導師,他回到學校打電話詢問學生考得如何,做成資料表後,一份給學校,一份自己收起。另外,又被通知新學年要帶一年級,一開學,他就是新生導師了。
他並沒有帶一年級的經驗,但或許是已經當過一次導師,因此他沒有任何排斥感。知道這件事以後,只想著得開始準備相關資料和教材,希望開學後能很快上手。
兩個月的暑假之中,他在意著這些事外,更在意著梁知夏。
成績出來之後,她說她考上不錯的私立大學,也不用離家就讀。因為三年級都沒心思念書,後半學期很用功苦讀才惡補回來,能有這種結果,她已經很知足了。
看見她那麼開心,他也覺得很為她高興。
那天月夜,他在不大平常的氣氛下,送她回了家。之後,她主動打電話來,沒什麼事,大多時候只是聊個幾句;因為他們住得近,有幾次,她也找他出來散散步。
由于這樣,好像慢慢地又恢復自然的相處模式。
「咦……要當一年級導師?被老師教到,真是幸運。」
知道他要接新生班級後,她這麼說。
晚霞把她的笑容照得好燦爛。
有那麼一瞬間,他移不開視線。
斑中比大學早開學,大概是知道他開始忙碌,她的聯絡就變少了;他這才發現,總是她主動來找他。
帶的班級上軌道之後,變成她開學了。他也經歷過大學,大一課程較多,再加上新生要習慣大學的步調,他遲疑著應該什麼時候打電話給她,又想著要用什麼理由約出來見面;看見新聞有國際知名畫作開放展覽,于是他買了兩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