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了一會兒,男人開口道︰「剛才和柏魯拓談了一下。」
「有事?」無需下一句,多年的默契讓他明白事況。
「有幾個伊斯蘭的化學專家開始進入日本領土。」男人左手指尖輕晃著水晶杯,金色的液體閃過流光,握著杯沿的修長手指上,那只璀璨的戒指特別引人側目。
「目的?」伊藤辰介挑眉道。
「還不清楚。」
「我們遠離了戰場,仍舊躲不開血腥。」幽冷的低語有著嘲諷。
「一年一個月的寧靜,也成了一種奢望。」磁性的嗓音似隱在最深沉的心里,要屏息凝神,才能听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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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如雪的季節。
鮑司要派殷然到俄羅斯出差一個月。
想不到這一別,竟是她們最後的同居之日。
一個月後,殷然在從俄羅斯回來的途中遇到離別了四年的丈夫,被押回了加拿大。
蚊捶島上吹拂著微寒的風,塞納河靜靜地流淌著,偶爾一只游船駛過,劃過一道水痕,消失在海平線上。
一個娉婷的身影踏上新橋,佇立在巴黎聖母院面前,感受著七百年來她如少女般守在窗前的寂寞。
教堂內流淌出委婉動人的旋律,彌漫在脆弱而敏感的空靈心間。
她緩步走進,點燃了一支蠟燭,然後靜靜坐下,默默地祈禱著。
餅了好久,她才緩緩睜開眼楮,望著受難的耶穌像,眼中有著迷離,她始終不明白天主的意思——我醫治你,所以要傷害你;我愛你,所以要懲罰你。
她站起身,輕輕在胸前劃了個十字,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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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將近傍晚,兩個妙齡女子朝往世貿大廈首層的停車場走去。
「過段時間,我就要走了。」殷然突然開口。在海絲回日本的半個月後,她也來了東京,並帶來一份讓海絲意想不到的禮物——JC的《海魂》。
停頓了一會,她繼續道︰「你願意和我回加拿大嗎?」
海絲的臉色微微凝住,然後搖了搖頭,「不了,我想留在這里。」
「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殷然望向她。
「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彎起唇角輕笑,「東京大學有意聘請我,如果可以,我會一直留在東京。」
說著兩人已來到車旁。
「除了生活上,我還擔心你的人身安全。一個女孩子家的……總是讓人不放心。」殷然走到後車廂,將東西放進去,「如果你真的舍不得離開這里,我只好叫人保護你了。」突的,她全身猛然繃緊。
「怎麼了?」海絲發現她神情驟變,緊張地問道。
就在這時,停靠在不遠處的車子里,沖出三個彪形大漢,西裝領帶,頭發抹油,一看就知道是黑幫打手。
殷然馬上把海絲拉到身後。
「把‘櫻花之戀’交出來!」三人中惟一沒頭上抹油卻一樣油光閃亮的光頭大漢用生硬的中文叫囂道。
海絲下意識地用手護住頸上的項鏈。
「你們是誰?」殷然神情冷凝,冷冷地問道。
「少廢話!把它搶過來!」光頭大漢吆喝一聲,身後的兩人馬上沖上前來。
海絲被殷然拉著閃到一邊,殷然擋在前方,準備展開攻勢。
殷然快速地將長發束在身後,側身閃過一個人的攻擊。一個凌厲的側踢,狠狠拐中對方的右臉部,那人哀叫一聲,雄壯的身軀直直往後倒去。另一個已欺近,她迅即下旋踢,「啪」的一聲,作為休止符落幕。
看到殷然應付自如,眼前局勢顯而易見了,海絲松了一口氣,想要將車門打開。
扁頭大漢瞠大雙目,看著倒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的手下,大喝一聲,高壯的身軀同時沖了上去。
殷然退開又利落地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拳橫踢。頃刻間,光頭大漢抱著肚子跪倒在地,痛苦地申吟著。
「一定要搶到‘櫻花之戀’!殺了她們!」他咬牙切齒地吼道,氣得兩眼泛紅。
听到老大的命令,倒在地上的兩名手下忙爬起身,從衣內拔出手槍。
殷然臉色一變,急忙拉著驚慌得不知所措的海絲坐進車去。她猛踩油門,車身沖開彈雨,向出口駛去。
「別讓她們跑了!快給我追!」光頭大漢急得大叫。
車子出了停車場,那三個人不敢明日張膽地開槍,只能緊緊地跟上去。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周圍的景色不是很清楚,這有利于她們逃離。
「你先下車,我來引開他們。」殷然把乍子駛到一個繁華鬧市區,回頭看了一下後面,發現他們暫時還沒有追上來,開口道。
「不行,這太危險了。」海絲焦急地道,
「別擔心,比這更危險的我都經歷過,我一個人比較好應付。」說著,她將車子停下,硬是將海絲推下車去。
海絲站穩時,車子已經駛離了,融入高速公路的車流中,她咬緊唇瓣,神情滿是焦慮,霓虹閃爍,人流不息,她知道自己此時是安全的。
她急忙撥通殷然的手機。
「喂?」一個低沉動听的嗓音淡淡響起。
海絲愣住,但緊急的情況讓她馬上回過神來,「你是誰?然兒呢?」
「然兒忘了帶手機。」對方簡單地解釋道。
海絲馬上猜出他是殷然遠在加拿大的丈夫,頓時慌了,「然兒……然兒她現在有危險……」她雙唇顫抖地道。
「她現在在哪?」那邊沉穩的男聲馬上驚慌起來。
「往商業地段的方向駛去了,有三個人拿著槍……」話還沒有說完,她只听得「啪」的一聲,有物體摔落地上濺碎的聲音,信號便斷了。
听那焦急顫抖的聲音,感覺出他的恐慌,他動作那麼快,是要跑去救人嗎?突然,海絲想起電話那頭好像有人在說日語——謝天謝地!她整個人馬上松了一口氣。
她將頸上的項鏈拿下,放進衣袋里,決定以後不再戴了。
晚風輕輕地吹著,撫過她的發絲,淺褐色的中長裙在風中輕擺著。春天的夜晚,有著冬天的寒意。她微微拉緊外衣,向道路的另一頭走去。
不知不覺地,她來到了一個臨近海邊的夜市里。很多小吃攤已經開始營業了,由于時間還早,顧客不是很多。她選了一個攤位坐下。
老板馬上笑臉迎人地走過來,問道︰「小姐,請問想吃點什麼?」
「隨便。」海絲淡淡開口。她根本吃不下,只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心里惦記著的是殷然的安危。
「那就試試我們的招牌菜天婦羅吧。」老板熱心地介紹道,見她沒反對,便高興地忙去了。
他有找到殷然嗎?她的心一陣焦慮。
突然,一陣爭執的聲音打斷了她有些紊亂的思緒。
海絲下意識地望過去,發現不遠處聚集著一大批人分成兩派對峙著。周圍的人四處逃散,熱鬧的街頭馬上冷清起來。一時間,緊繃的氣氛和濃重的殺氣彌漫四周。她神情微變,急忙抽身離開。
「現在這里是我的地盤,歸我保護,你們給我滾出去!」一個粗壯的矮冬瓜站在面前叫囂道。
「放屁!」另一邊是個高細的瘦竹竿,他唾了一口痰,語氣盡是不屑,「這里本來就歸我管,什麼時候輪到稱?」他用力戳戳胸膛,又用力指指對方的鼻子,齜牙咧嘴道,口水噴得滿天飛。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老子看上了,你就得讓!」矮冬瓜扔掉叼在嘴里的煙頭,狠狠用腳踩下去。
「你懂不懂江湖規矩啊?」瘦竹竿右邊的嘍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