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的感覺完全就是怒不可遏加上心慌意亂,還有心急如焚的焦慮。
經過這回,他這才驚覺自己早已讓她在心里生了根,而且根深柢固到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他不想和她分手,如果真的只有讓她懷孕這卑劣的手段才能將她留在身邊,那就這麼辦。
他絕對不會和她分手。
賈菲菲又輕動了一下,緩慢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她以眯眯眼的方式睜開眼楮,渾沌迷茫的模樣看來竟有點可愛,不過接著在看到他、認出他後,她便倏然驚跳起來,狠狠撞到他額頭,害兩人都忍不住痛得吟哦出聲,這樣就一點都不可愛了。
「你是不是很想殺死我?」安辰鋒揉著自己發疼的額頭問她,真是痛到一個不行。她的額頭怎麼會這麼硬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怯然的說,本能地拉好被單,遮掩住赤果的身體,以免春光外泄。
「如果你是故意的,我立刻炒你魷魚。」他開玩笑的威脅道。
不料她的反應卻出乎料意的激烈。「不要!」她立刻瞠眼大聲叫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發誓。」
「你很怕失去現在這份工作?」他挑眉問,表情若有所思。
「對,很怕。」剛醒過來的賈菲菲腦袋還不是很清醒,反射性的立刻點頭應道。
「很好。」他滿意的勾唇一笑。「那麼我告訴你,分手就等于辭職,離開我就等于離開公司,這樣……你還想要分手嗎?」
賈菲菲先是呆住,然後慢慢地睜大雙眼,腦袋終于整個被嚇醒過來了。
分手就等于辭職,離開他就等于離開公司……那意思不就是和他分手後她就得離開公司嗎?
「怎麼可以這樣?」她控制不住的揚聲抗議。
「為什麼不可以?我是老板,難道還要我離開不成?」他挑眉道。
「為什麼不能公歸公、私歸私?我們才交往幾天而已,而且這幾天的相處模式就跟單純的上司與下屬一樣,一點也看不出有在交往。說穿了,即使我們現在改口跟大家說之前我們交往的事其實只是個玩笑,也沒有人會懷疑,為什麼我不能繼續擁有現在這份工作?
「經過這段日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好員工,也是一個好會計,不是嗎?」賈菲菲眉頭緊蹙的對他曉以大義,拚命想說服他改變心意。
「你真的覺得我們就像上司與下屬,沒在交往嗎?」他盯著她問。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麼,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現在為什麼會渾身赤果的躺在我床上?昨晚又怎會在這張床上和我滾床單,還火熱到差點讓床單燒起來?」
賈菲菲整個人僵住,一張臉因他的說法以及回流到腦袋的記憶而通紅起來。
昨晚……老天,她干了什麼蠢事?
說要和他分手,竟然又和他發生關系?雖然這回不必擔心有孩子,因為是安全期,但她究竟是瘋了還是怎樣,怎麼會讓昨晚的事發生呢?
上回可以推說是酒後亂性的一夜,那麼昨晚呢?
雖然昨晚她的確也有喝酒,但還沒那麼醉,而且重點是,他昨晚應該是滴酒未沾的吧?
想到這點,她的腦袋頓時充滿一堆疑點,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我就讓你懷孕。
突然閃過腦袋的一句話,讓她猛地怔了一下,她慢慢地睜大雙眼,終于想起他那席驚人的發言。他說——
我說過我喜歡你,和你是否懷孕這件事無關,如果你硬要把這兩件事扯在一起,用它來決定我們未來的話,那我就讓你懷孕。
喔,天啊,他是認真的嗎?所以昨晚才會這麼貪求無厭?
可是……和她一樣在算日子的他,應該知道昨晚是她的安全期才對,不是嗎?
所以他真的是認真的嗎?
還是只是想找個借口,抒發自己的?
但這樣想就更不對了。以他的條件,要找個願意與他發生一夜的對象應該易如反掌,他根本用不著花心思找借口來屈就她吧。
那他到底在想什麼啦?她真的是愈想愈搞不懂。
「無話可說了是嗎?」她的沉默,令他開口問道。
「我搞不懂你。」她蹙眉看著他。
「沒關系,反正你還有未來五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搞懂。」他好整以暇,輕松自在的應道。
「你不是認真的。」她說。
「我是。所以不要再說要分手的話,因為我不會放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懂了嗎?」他信誓旦旦的凝視著她說。
不懂。賈菲菲在心里回答,卻沒有說出口,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更何況現在與他鬧翻也沒好處,只會失去她賴以為生的工作而已。
那麼,就暫時讓他以為她懂吧,至于之後兩人會分或和,等她想通之後再決定。
至少,這次沒有懷孕與否這個變數卡在中間,左右她的決定。她慶幸的想。
第7章(2)
「為什麼突然要我搬去你家住?」
「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
「沒有人規定男女朋友就要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可以培養感情,增加相處的時間。」
「每天在公司相處十幾小時就夠了,犯不著二十四小時都綁在一起。」
「在公司時各忙各的要上班,沒時間談情說愛。」
「之前交往時不就是這樣?」
「所以你才會要和我分手,又和前男友約會喝酒談心?」
賈菲菲頓時無言以對。她真不明白他怎會一夕之間變了個人,昨天之前原本還對她不聞不問,結果現在卻變得死纏爛打,硬要她搬到他家去與他同居,甚至連「談情說愛」這匪夷所思的四個字都搬出來用。
談情,要有情才能談;說愛,也要有愛才能說。而他對她,真的有情愛可言嗎?
本來她還想等自己一個人時,好好靜一靜想想兩人的事的,結果現在這種情況,到底要她怎麼想啊?
「安辰鋒,拜托你回家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賈菲菲看著以要搞清楚她到底住幾號幾樓為由硬是跟她上樓、最後賴在她家客廳沙發上不走的男人,開始覺得頭痛。
「不好。」他直接拒絕。
「你要我拿掃把趕你,你才肯走嗎?」
「你敢拿掃把對著我,小心工作不保。」他淡淡的威脅道。
「你到底想怎樣?」她眉頭緊蹙,逐漸有了怒氣。
「我想要你打包跟我回家。因為你家實在太小了,放不下我的東西,只好由你搬過來。」
「我不要勉強來的關系。」她再也受不了的朝他直言道。
「我一點都不勉強。」
「安辰鋒!」
「你可以把安去掉,直接叫我辰鋒。」
賈菲菲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瞪視他,有種被他逼到快要抓狂的感覺。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忽冷忽熱、反反復覆的?這樣玩弄她的感情,他覺得很有趣嗎?
她緊抿唇瓣生氣的瞪著他,在無計可施又益發怒不可遏的情況下,終于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感觸爆發出來。
「我父母,」她突然大聲說,好像不這麼大聲就傳不進他耳里似的。「他們當初就是奉子成婚的,因為有了我才結婚,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們就爭吵不休,而且最後的矛頭總會指向我,說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因為有了我,他們也不會結這個婚、受這種罪。」說著,她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低緩,臉上表情也逐漸變得木然。
「我七歲那年,」她平鋪直敘,面無表情的繼續往下說︰「他們終于決定要離婚,卻因為沒有人要我而延宕。八歲那年,他們擁有各自的愛人,為了與愛人共組新家庭,離婚成了誓在必行的事。他們叫我自己選擇要跟誰,然後全都以威脅瞪視的目光警告我,不準我選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