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不想見到她,也不能見到她,因為他怕自己會一時失手將她給活活掐死。
她怎能如此玩弄、欺騙他的感情,怎麼能?
她怎麼能?
電話沒人接,然後突然中斷後就再也打不通了,傳來的都是對方未開機的回應。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手機沒電了嗎?
褚姍姍將電話掛上,疑惑的忖度著,因為過去多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等一下再打好了,也許等一會兒他換好電池,手機就打的通了、她告訴自己,然後開始動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五分鐘後,她和同事們說完再見,背著皮包走出公司大門等電梯時,再度用手機撥電話給他,沒料到結果仍是對方未開機的回應。
怎麼會這樣?
她又打了一次,再一次。電梯來了,她走進去,到達一樓走出電梯後,繼續打,結果仍是打不通他的電話。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打不通呢?之前他打給她時,並沒有跟她說手機快沒電的事。他的手機是真的沒電了,還是他——發生了什麼意外?
不會的,她倏地用力搖頭,甩開這不吉利的想法。
他剛才在電話中說他人已經在附近了,也許他現在就在這大廳中,或者是大門外。
她抬起頭來,目光迅速地在大廳里搜尋著他的身影。第一遍沒看到,她放慢速度再看一遍,仍是沒看到後,便舉步朝大門外走去,到外頭去找他。
也許他正帥氣的坐在前面的花圃邊等她也說不一定。
想到他在等她,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走到大樓外,然後停下來搜索他的身影。只是花圃邊的確有人,卻不是他。
她拿出手機再次撥給他,一邊打,一邊順著大樓外圍尋找他的身影。
「您撥的手機未開機……」語言回應不斷地傳來,加上不管在大樓里外都找不到他的人,讓褚姍姍愈來愈著急。
會不會真的發生意外了?
不會的,她又迅速推翻這個想法,告訴自己也許他臨時被什麼事耽擱了,手機又在打完電話給她後不小心弄掉了也說不一定。所以,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緊張,再等一等好了,他一定會和她聯絡的。
于是她找了一個顯眼的地方站定,緊握著手機等候著。
五分鐘過去了。
沒關系,只是五分鐘而已。她告訴自己。
十分鐘過去了。
也許他正在趕來的途中。她安慰自己。
二十分鐘過去了。
途中塞車。她直接給自己一個理由,然後再度嘗試打電話給他,當然結果仍是未開機。
打電話到他的公司。她突然靈光一閃,立刻從電話簿里找出他公司的電話撥過去,結果秘書跟她說總經理很早就離開公司了。
「很早是多早?」
「大概三點多。」
三點多?現在都六點多了,即使是用走的,都可以從他公司到這里往返了。
他現在人到底在哪兒?為什麼手機沒開,又為什麼沒再和她聯絡?難不成他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心髒因擔心害怕而緊縮著,令她頓時面無血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她顛簸了一下才站穩腳步,命令自己深呼吸以及不要胡思亂想。如果,她告訴自己,如果真的有事發生,應該會有人通知她才對,所以還是先回家再說。
回家的路上,她始終將手機緊握在手中,就怕他會突然打電話給她。
回到家時已經過了七點半,屋里一片沉靜黑暗,看不見他回來過的痕跡。客廳的電話顯示螢幕上,也沒有顯示任何的未接來電,所以,他現在人到底在哪里?
褚姍姍待在客廳里坐立難安,心急如焚,卻對現狀完全不知所措,無能為力。
牆上的鐘緩慢地走著,每一分每一秒都中加深她的擔憂與恐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到底在哪?
九點,十點,十一點,十二點,就在她快要被恐懼掐得無法呼吸的時候,大門上傳來「喀」的聲響,柴少鋒從外頭推門而入,整個人完好無缺。
她懸吊在半空中的心頓時落了地,隨之而來卻是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氣。
「你跑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手機沒有開?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朝他怒聲吼道。
「踫!」
大門突然被他用力的關上,令她瞬間更加憤怒。
「干麼那麼大聲,你想嚇誰呀?還是想用這種方式叫我閉嘴?叫我少管閑事?」她怒不可遏朝他大聲問道。
他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轉身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站住!」她朝他大聲吼道,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失蹤一晚之後回來的反應,竟然連個解釋都沒有?然而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對她的叫喚置若罔聞,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就直接走進房間里?
怒火中燒的她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立刻跟進房間。
「我要一個解釋。」她雙手盤胸,冷冷地對他說。
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轉身面對她,然後以比她冷冽一百倍速的表情與聲音開口——
「很好,我也需要一個解釋。」
第9章(1)
「你需要什麼解釋?」褚姍姍冷聲問道,並沒有被他的冷冽嚇到,因為剛剛她才經歷過整整六個小時如坐針氈、驚恐萬分、度日如年的痛苦折磨,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是不是和別人打賭?」
「賭什麼?」怒火中燒的她根本無心思考他的問題,只是反射性的問。
「賭如何把我變成你的裙下之臣。」柴少鋒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說。
「什麼?」他說的話逐漸滲入褚姍姍腦中。
「賭注就是那套你很喜歡的韓劇‘市政廳’的DVD,我有說錯嗎?」他盯著她著問。
褚姍姍眨了眨眼,仍有些沒進入狀況,不懂他怎麼會突然說起這件事來。還有,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他冷笑的打斷她。「有沒有听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半晌,褚姍姍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正在為這件事生氣,而且是很生氣。為什麼呢?那只是她和朋友之間的小娛樂而已,他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的氣憤?
突然之間她恍然大悟,難道說,今天一整晚他故意搞失蹤,就是為了這件事?
這實在是太扯了。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她對他說。
「喔,你要怎麼解釋?說你並不是為了要贏得那套DVD的賭注才接近我,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片中的男主角,所以絕對不是因為我長得和他很像才接近我,抑或是因為我有錢可以供你吃住玩樂,所以才和我交往?說呀。」他冷嘲熱諷的盯著她說。
褚姍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相信剛才那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尤其是指控她是因為他有錢才和他交往的事。
他怎會這樣說?他真的這麼認為嗎?認為她是因為他的錢才和他在一起?
「告訴我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只是因為生氣才這麼說的。」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緊繃的開口道,感覺胸口好緊。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事實上我現在覺得很高興,能在和你結婚之前看穿你的真面目,否則誰知道到時候贍養費你會獅子大開口的跟我要多少?」他嘲諷的說。
血色一瞬間完完全全的從褚姍姍的臉上褪去,只留下一片蒼白。
她靜靜地看著他,一雙眼楮因面色慘白而顯得更大也更黑,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說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