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那里的景致極美,Villa全瓖嵌于臨海的山崖上,錯落在岩壁的樹林間,許多角落都能眺望碧綠海洋,還可以盡情的窩在半露天的浴室,或向大海敞開的私人泳池里享受自然風與日光。重點是,它的設計極盡私密,而且還擁有私人管家全天候待命,一整個就是天堂的感覺。
勤心不知道是在哪本雜志里看到的,還興奮的用手機把雜志上的美麗實景照片反拍回來給他看,頓時幫他解決了不知道要去哪兒度蜜月的頭痛問題。想起當她知道他要帶她到那里去度蜜月,她雙眼發亮,驚喜到瞠目結舌說不出話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笑。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她的呼吸已變得平穩深沉,睡著了。常峰低頭一看,只見她一臉安詳幸福的模樣,和之前每次睡著總會眉頭輕蹙的模樣完全不同。不想養成依靠他的壞習慣嗎?
恐怕這習慣早就已經養成了吧?要不然怎會把問題說出來丟給他之後,馬上就安心入睡,連眉頭都不再皺了呢?
就這麼信任他、相信他一定能幫她解決問題嗎?
他這個老婆其實還滿可愛。
嘴角微揚,他低頭輕吻了她一下。
「晚安,老婆。」
把問題丟給溫柔又萬能的教授老公後,段勤心果然不再自尋煩惱,開心的度蜜月,開心的對著老公笑,對著肚子里的孩子呢喃輕語,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不知不覺間,轉眼又過了三個月。她的懷孕周期已堂堂進入二十二周,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健康的成長著,每次去產檢,醫生都會笑著說一切正常。孩子的爸每回一定都會陪她一起去產檢,而且從未缺席過。
這兩個月里沒什麼大新聞,最大的新聞應該是勤芳交了一個男朋友的事,听說就是上回車禍的苦主,感覺條件和人都很不錯,媽媽見了很喜歡,但勤芳卻說她不會再婚了。
可是感情這事,哪說得準呀!是吧?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段勤心每天閑在家里,終于想出自己想做什麼了。
她決定要開一間實體的服飾店,利用她做了十年模特兒的獨到眼光、對流行的敏感度以及人脈,經營一間擁有她個人特色,獨屬于她的服飾店。當然,出資的金主非她老公莫屬,哈哈。于是,在媽媽主動開口說願意擔任她的監護(監視保護)人,老公也無條件的支持她的新夢想與事業後,她開始慢慢地規劃一切,並尋找適合開店的地點。開店的事,其實她並不急,等生完產之後再開也行,現在只是沒事找事做而已。事實上呢,因為有媽媽在她身邊緊迫盯人的關系,她想急也急不得啦。所以老公才會如此放心,任由她這個孕婦想去哪兒,或想做什麼都沒關系。
在外頭到處亂逛其實還滿容易遇到熟人的,這陣子就遇過幾次,但是段勤心怎麼也沒想到會再遇到林媽媽呀,那個交代她要她轉告媽媽,叫媽媽與她連絡的老鄰居。
「你這個無情的女人。」
這是林媽媽走上前來,開口對媽媽說的第一句話,讓段勤心頓時有種無地自容又不知所措的感覺。
「林媽媽……」她慌慌忙忙的開口想承認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因為她不讓媽媽知道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所以根本就沒跟媽媽提過遇見林媽媽的事,這下子真的慘了。只是她剛開口,媽媽卻已先行道歉。
「對不起。」段母滿是歉疚的對林媽媽低下頭說。
「你怎麼可以一聲不響的就突然搬走,搬走之後也不打一通電話讓人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呢?鄰居這麼久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林媽媽出言責備。
「對不起。」媽媽再次致歉。
「到底為什麼都不和我們連絡?那個男人現在也不在那里了,你即使搞丟了我們全部人的電話,也可以回來看我們呀。」林媽媽繼續不吐不快的說著。
「那個男人不在那里了?」段母抬頭問道,臉上有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听錯了的表情。
「你不知道那間房子被查封了的事嗎?勤心沒告訴你嗎?」林媽媽快人快語,段勤心想阻止都來不及。
段母轉頭看向她。她無言的低下頭。
接著,段母再次和林媽媽道歉,然後大略的說明了一下當初會走得這麼匆忙的原因,以及現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再順便問了問鄰居們的現況。當然,關于那個人的事,林媽媽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全說了。
她們倆聊了半個多小時,因林媽媽還有別的事必須先走一步才結束。
林媽媽走後,四周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窒。
「對不起,媽。」段勤心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率先開口道歉。
「你沒有錯,不用道歉。」段母回答,讓她訝異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媽?」她看著她。
「過去這十幾年來,我們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當他毫不猶豫的和我離了婚,又無情的立刻將我們從那個家門趕出來,我們和他的關系即恩斷義絕,再也不相干了。」段母以一臉平靜的表情對她說。
「真的嗎?」段勤心不太相信媽媽所說的話是心口合一的。
她點點頭,平心靜氣的招呼她道︰「我們走吧。」
第10章(2)
常峰下班回家時,看到老婆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出神的想事情,專心到連他走進家門都不知不覺。
平常她都會立刻飛奔到他面前吻他一記,然後勾住他手臂,黏著他報告她一整天又做了些什麼事,今天沒這麼做,讓他頓時有種失落感。但是比起自己的失落,他更關心不知道被什麼事情煩惱著而輕蹙眉頭的老婆。
「老婆。」他走到她身邊輕喚,在她眨眼回神,抬頭看向他的時候,彎下腰來溫柔的吻了她一下。
「你在想什麼?」他柔聲問道,然後坐到她身邊的位子上,伸手模了模她已日漸凸出的肚子,問︰「寶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累到媽媽?」
段勤心不由自主的微笑,向後躺的將頭倚靠在他肩上。
「怎麼了?」他輕撫著她柔滑的秀發。
「我在想媽媽。」她說。
「媽媽怎麼了?」
「她知道房子被查封,那個人無家可歸的事了。」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
「然後她竟然沒有什麼反應對嗎?」
段勤心倏然直起身來,以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轉身面向他,驚愕的月兌口道︰「你怎麼知道?」
「我曾試探過。」他平靜的回答。
「什麼意思?」她不懂。
「找到那個人,在決定要怎麼處理那件事之前,我認為應該考慮一下媽媽的感受,所以和她聊了幾次天。言談中,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往事已矣。」他看著她。
如果連他都這麼覺得,那麼就是真的了。在媽媽的心里,她真的已經和那個人恩斷義絕了。段勤心怔怔的,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
「你不問我最後是怎麼處理那件事情嗎?」常峰目不轉楮的啾著她。
她看向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慢地搖了搖頭。「知道愈多愈心煩,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常峰點點頭。既然她都這樣說了,那就用不著告訴她,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被債權人找到了,因為還不出錢,現在正被看守著用勞力還錢。
當然,對方的手段會這麼「溫和」和他有絕對的關系。
那個男人悠哉太久了,也該讓他重新領悟賺錢的辛苦,尤其所賺的錢還不是自己的是什麼感受。像他那種人不吃多一點苦頭,是永遠不會覺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