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他之前,她緊張不安,擔心到都快要死了,哪里吃得下東西?
「我本來想回家再煮東西來吃。」她趕緊亡羊補牢的解釋。
「你干脆說你想到這里來,再叫我煮給你吃不是比較快?」他瞪眼道。
「哈哈,被你看穿了。」她想用傻笑混過去。
他不禁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我去煮,等我一下。」說完,他認命的走向廚房,為他孩子的媽洗手做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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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母憑子貴,鄺茵茵這下子真的是有很深很深的體認。
從那天之後,他不僅每天接送她到花店上下班,還主動替她搬了家,接她回去與他同住。
除此之外,他還將她侍奉得像在伺候老佛爺一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真的是夸張到她自己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但他依然沒有開口跟她求婚,或者是提復合的事,這讓她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人果真是一種貪心無度的動物,一開始她只要能繼續待在他身邊愛他,便心滿意足;後來有了身孕,她又想,只要他願意承認孩子、接受孩子,她便再無所求;可是現在,她卻又開始奢望能夠與他擁有合法的婚姻關系。
她真的是一個既貪心又不知足的人,對不對?
連她都厭惡這樣的自己。
明知道貪心不足很令人厭惡,她卻無法遏制自己的覬覦與貪心,每天每夜、無時無刻都在祈禱,希望他下一秒或下一刻就會向她未婚或提起關于兩人復合的事,然而卻一再的被失望所傷,日復一日。
她的心痛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感,而且一天比一天還要苦澀,簡直苦不堪言。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呢?
他說過他在乎她,為她做的一切也讓她深刻的感覺到他的在乎與開心,還有他始終沒有對她說出口的愛,但是為什麼他就是絕口不提婚姻呢?
會是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原因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怕的應該不是婚姻,而是她這個當年讓他因「受到了」而提出離婚的前妻吧?
提到「受到了」,說真的,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當初的「受到了」指的是什麼。是她的肥胖,還是她對家事一竅不通,抑或者她當初的瘋狂減肥行為?也或許是其他真正的原因,例如當年在他公司樓下看到的那個女人,才是他提出離婚的主因?
現在想來,她的不安其來有自。連當年在有婚姻保障的情況下,她都會失去他了;現在少了婚姻這層保障,教她如何心安得下來?
不想嘆氣,但是——唉!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口氣。
搖了搖頭,鄺茵茵站起身來,決定替自己找點事做,免得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無病申吟下去。
她還沒想到要做什麼,就看見將近半個月不見的符潔走進花店,她立刻開心的迎向她,開起玩笑來。
「最近要見到你還真是困難呀,大忙人。」
「干麼這樣?你明知道我在忙什麼,又不是故意不來找你。」符潔白她一眼,然後舉起手上的伴手禮說︰「而且你看,我還帶了咖啡來給你。」
離職好幾個月的符潔,最近終于找到自己未來的人生目標,正在學習所有有關咖啡的知識,打算開一間咖啡店。
「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的善不適合喝咖啡?」她似笑非笑的斜睨她手上的咖啡豆一眼。她可是個孕婦耶,有沒有搞錯?
「你不能喝,你前夫可以喝呀。你不是說他每天都會喝?」符潔振振有詞的解釋。
「所以咖啡是要送他的,不是送我的?」
「送你和送他有什麼差別,這位小姐?你是故意要跟我抬杠是不是!」符潔又瞪她一眼。
「是呀,你終于發現啦。」她咧嘴笑了笑,半晌後才正經的問︰「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你的咖啡課程都結束啦?」
「還沒。」
「那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她疑惑的問,還以為她終于忙完,可以暫時來陪陪她,轉移她近來貪心不足又無病申吟的注意力說。
「來送喜帖。」符潔咧嘴笑道。
「誰的喜帖?」她眨了眨眼,不解的問。
符潔朝她神秘的一笑,然後才說︰「我的。」
鄺茵茵張口結舌的瞪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你說什麼,你的?」她忍不住以高八度音嚷嚷。
「對。」符潔笑開,然後從皮包里拿出一封粉紅色領土遞給她。「喏,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喔,只給幾個好肱,里頭還寫滿了我誠摯的邀請,以及這些年來對你的感謝,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說完,符潔朝她揮揮手,轉身就要走,她趕緊伸手將她拉住。
「等一下,你才來一下而已,要走去哪里?」鄺茵茵緊抓著她問。
「送喜帖給其他人。」
「姜承極呢?」他是符潔的阿娜答。「叫他去送,你留下來陪我聊天。」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訴苦的對象,她還不想放人。
「今天非假日,他在上班。而且我送的都是我的朋友,他來干麼?」符潔笑著回道,「我改天再來找你聊天啦,拜。」
她都這樣說了,還露出一副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鄺茵茵也只能放人了。
看完符潔送來的喜帖,她帶著微笑與祝福,小心地將喜帖收好,放進皮包中,免得忘了帶回家。
好了,現在她要干麼呢?環顧著店,她正努力的想找事情來做時,店里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鈴鈴……」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是嗎?她伸手接起電話。
「茵茵花店,您好。」
「是我,你在忙嗎?」
他的聲音讓她臉上瞬間泛起了微笑。
「沒有,怎會打電話來,你該不會又要找我去喝下午茶吧?」她開玩笑的問,卻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店門外尋找他的身影。
「猜錯了。」他說。
「那是要找我去吃晚餐?」這個笑話他說過。
「哈哈,你學我說話。不過還是猜錯了。」
「那,不會是要預約明天的午餐吧?」她轉了下眼珠,再猜。
他在電話那頭大笑一聲。「這個有創意,還不錯。不過也不是。」
「都不是?那算了,我放棄。」懶得再猜了。
「我現在人在機場。」他公開謎底。
「機場?」她一愣。「松山機場還是桃園機場?你怎麼會在機場,去接人嗎?」
「我要去新加坡一趟,可能要花個兩、三天才會回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她眉頭輕蹙,開心的問。
「那邊的公司出了工安意外,有點嚴重,我必須親自過去了解情況。」
「會不會有危險?」她擔心的詢問。
「不會,我只是去了解狀況而已,並沒有要深入工安意外的現場,所以不會有危險。倒是你,這兩、三天我不在,你上下班的時候要小心點,不要去擠公車或捷運,要搭計程車知道嗎?還有,三餐要準時吃,宵夜也要吃,知道嗎?另外,不要搬重的東西,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回醫院給醫生看,不要忽視它,也不要忍耐,叫符潔陪你去。還有……」
「好了,我會小心的,你就放心、安心的去工作,用不著擔心我。」鄺茵茵不得不打斷他,否則他可能再說上一個小時仍不肯罷休。
「有任何事都要打電話告訴我。」他沉靜了一下,慎重交代。
「好。」她無聲的微笑,柔聲回應。
「我會盡早回來。」他承諾。
「嗯。」
「不要太想我。」
她輕笑出聲。
「我要上飛機了,要拍電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