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高興是不是?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就這麼喜歡听到男人贊美你漂亮嗎?」展又翼臉色一沉,陰冷的質問。
「什麼?」鄺茵茵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地皺眉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想變瘦變美,不就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贊美嗎?」
「的確,但是——」
「但是什麼?」他怒不可遏的打斷她的話,「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我的反對對你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完全動搖不了你的決心。」
「什麼意思?」她真的不懂他在說什麼,又為何這麼生氣。
「意思是只要有別人的稱贊,我個人的喜歡與否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他握緊拳頭,吼出他的不滿。
「什麼?」
「原來你是一個這麼愛慕虛榮的人,我現在才知道。」
鄺茵茵突然有種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的感覺,覺得震驚又難以置信。他竟然說她愛慕虛榮?!
「我要你跟我道歉,說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她面無血色的看著他要求。
「好,如果你願意立刻停止你的減重計劃,恢復到我們結婚那時候的體重,我就跟你道歉。」
「意思是,你寧願我是一個大胖子?」寧願她走在他身邊的時候,讓人指指點點的恥笑說好丑?
「沒錯!」
「你是認真的?」
「我一直都很認真。」
「好,那我們走,現在就去吃東西,我會努力把自己吃成一個大胖子,這樣你滿意了吧?」她生氣的說,率先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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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半年來,這是他們倆第一次吵架,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當天晚餐,鄺茵茵就像是為了泄憤似的狂吃一堆,結果搞到自己胃痛、想吐,卻因倔強與不服輸的個性勉強忍住,直到隔天早上又塞了一堆早餐後,終于在老公踏出家門關上門的下一秒,立刻沖到廁所里把胃里的東西,包括昨晚的晚餐一古腦兒的全部吐了出來。
她吐得淚流滿面,覺得既難受又傷心。他怎麼可以這樣誤解她?
如果她真的愛慕虛榮、貪戀別人的贊美的話,她不會等嫁給他之後才減肥,她會在和他交往之後就努力減肥,然後在婚禮的時候接受所有人驚喜、訝異與贊美的。
他為什麼不懂,她這麼辛苦的減肥,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全是為了他的面子問題,她這麼努力,他竟然說她愛慕虛榮!
好難過,她真的好難過。
好吧,如果他真愛她變成胖子的模樣,那她就把體重給吃回來,看他到時候還有什麼話好說。
虛弱的走出浴室,鄺茵茵倔強的再度為自己做了一份早餐,逼自己吞下後,再吞了一顆胃藥幫助消化。
接著午餐時間一到,她同樣為自己準備了一碗面,盡避胃部不適的感覺始終糾纏著她,她還是勉強自己把那碗面全部吞進肚子里,然後不到五分鐘,她再度奔向廁所,將那碗面連同早上吃進肚子里的早餐全數貢獻給馬桶。
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她極其難受的哭了,卻不想認輸。
反正她一定要他把那句愛慕虛榮給收回去,他怎麼可以污蔑她?真是太可惡了,嗚嗚……
第四章
鄺茵茵發現自己的體重正在直線下降,才兩個星期而已,竟然就瘦了五公斤,這讓她慌得不知所措,最糟糕的是,她前兩天竟然開始吐出血來!
她嚇死了,害怕得不得了,但卻沒辦法跟展又翼說,不僅是怕他對她發火,更因為自從他們倆吵架之後,他就一直冷著臉,露出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表情,晚上睡覺時,更是一上床就背對她而睡,連踫都不曾再踫她一下。
所以比起胃痛,其實她的心更痛。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哪對夫妻不吵架,為什麼他們結婚半年來第一次吵架,結果就變成相敬如冰,甚至是形同陌路,為什麼會這樣?俗話不是說床頭吵床尾和,又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嗎?
「嘔∼」
又吐出血來了,胃好痛。
看樣子她真的不能再拖了,醫生說吐血是胃出血的關系,黑色的血便是最好的證明,既然一般的胃藥已無法舒緩她的疼痛,她最好及早住院治療,否則再拖下去,說不定會導致胃穿孔,甚至是月復膜炎,嚴重的話還會死人的。
所以,今天晚上不管如何她都得跟他說醫生要她住院治療這件事,即使會被他罵到臭頭,她也得說。
「嘔∼嘔∼」
把胃里的東西全部吐光光後,鄺茵茵將帶血的嘔吐物沖掉,然後漱了漱口走出洗手間,卻被不知何時回來、靠在走廊牆上的老公嚇了一大跳。
「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們離婚吧。」展又翼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鄺茵茵呆若木雞,整個人都傻住了。
「什……什麼?」她結巴的問,腦袋因震驚而變成一片空白,無法理解他剛剛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離婚,因為我再也受不了妳了。」展又翼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說,語氣仍然平靜,態度仍然沉著,但臉上表情卻是冷漠無情的。
鄺茵茵臉上血色盡失,身子因這嚴重打擊而忍不住往後踉蹌了一步。
離婚?他是真的說了離婚這兩個字嗎?
是的,他連說了兩次,第一次也許她太過震驚沒听懂,第二次即使她又沒听清楚,也听懂了他那句「再也受不了妳了」。只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妳已經不是當初我愛的那個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把為什麼問出口,直到他這麼回答她,她才回神發現。可是——
「我並沒有變——」她搖頭開口解釋,卻被他打斷。
「不,你已經變了,變得讓我無法忍受。所以我們離婚吧,這棟房子給妳,離婚協議書我放在客廳桌上,妳簽一簽吧,我會回來拿。」說完,他逕自轉身就走,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好像迫不及待想離她愈遠愈好似的。
砰地一聲,客廳里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他走了。
鄺茵茵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被這消息震懾得完全動彈不得。
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場惡夢,但她的胃是那麼的痛,心也好痛,都已經那麼痛了,她應該要被痛醒了才對呀,為什麼她還呆站在這里,覺得震驚、憤怒、難以置信,活像有一把利刃直挺挺地插進她心中的感覺?
強迫自己移動腳步,扶著走廊牆壁走到客廳,她一看攤在茶幾桌面上的那一紙已經簽了名、蓋了章的離婚協議書,一雙腿瞬間軟了下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就這樣?他真的想和她離婚,甚至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把離婚協議書簽好備妥了?
他是不是早就想和她離婚了?吵架只是一個藉口,一個托辭,一個能讓他順理成章提分手的理由?
原來這就是他們沒辦法和別的夫妻一樣床頭吵床尾和的理由,原來這就是他晚上不再踫她的理由,原來一切都是其來有自,他早就想和她離婚了。
身子不寒而栗的抖了一下又一下,她伸手抱住自己,卻無法阻止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顫抖。
這就是心寒的感覺嗎?
茶幾上除了他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外,還有她昨天下午去醫院看醫生拿的藥,而他卻連問都沒問一下。是沒看見呢?還是他根本早已不再關心她了?答案顯而易見是後者,不是嗎?
淚,不知何時流了滿面,心痛得難以接受。
他真的要和她離婚嗎?是真的嗎?如果她拒絕簽字,他是否願意再給他們的婚姻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