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回到他們原先的桌位坐下。費雲夫妻坐在同一邊,而葉香庭就坐在安名莉的正對面。
他們倆坐下之後,仍舊繼續盯著安名莉看得目不轉楮。
「爸、媽,你們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一直看著名莉?」費巳垠再也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費雲回神,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兒子的問題,葉香庭的手就突然越過桌面,再度握住名莉的手,激動的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你爸是誰?你媽叫什麼名字?」
「媽!」費巳垠的話卻被他老爸搖頭打斷。
「我听巳垠說過,你叫安名莉,父親是安氏企業的安勝雄是不是?」費雲和藹可親的對著安名莉說。
「是。」安名莉迅速的看了費巳垠一眼,然後猶豫的回答。她知道自己父親在業界的名聲並不是很好。
「那你媽呢?我指的不是安夫人,而是你親生母親,你知道關于她的任何事嗎?知道她的名字嗎?」
安名莉神情黯淡的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她在生下我沒多久之後就死了,她死了之後,我才被送到安家的。」
「胡說八道,你媽根本就沒死!」葉香庭激動的反駁。
安名莉驚愕的看著她,費巳垠也忍不住愕然的問︰「媽,你說什麼?」
「我說你媽還活著,根本就沒死。」她看著安名莉說。
安名莉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生她的媽媽還活著,根本沒死?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這二十幾年來,她為什麼從來沒有來看過她一次,也從沒和她聯系過?或者,她根本就遺忘了自己曾經生過這麼一個女兒?
「媽,你怎麼知道名莉的媽媽還活著?你認識她嗎?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為什麼我之前從沒听你說過?她是誰?」費巳垠問出滿月復的疑問。
「她就是你媽住在療養院的那個朋友。」費雲回答道。
「什麼?」費巳垠愕然的看向老爸。
「在看見名莉之前,我和你媽也不知道名莉會是姣心的女兒。姣心就是你媽的名字。陳姣心。」費雲向安名莉解釋。「她因為精神異常的關系,已經在那間療養院住了二十五年了,我們常常去看她,她卻不一定每次都認得我們。她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會和我們聊天,最愛說的就是她生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兒,大家都說長得很像她。
「我們問過她大姐,也就是你阿姨關于孩子的事,她說孩子早就死了,所以你媽她才會變成這樣。我們全都不疑有他,沒想道……」他輕嘆一口氣,沒再繼續說。
「我們真的都相信孩子死了,直到看到你才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你長得好像你媽,真的一模一樣。」葉香庭淚流滿面的緊握著安名莉的手說。
面對這意外的往事與身世,安名莉震驚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費巳垠弄清楚事情後,滿心的驚喜,依現在這情形來看,老媽應該不會再反對他和名莉的婚事才對吧?他才這麼想而已,就看見母親拿起桌上的紙巾抹去臉上的淚水,展開一個慈母式的關懷笑容,「我听說你懷孕了是不是?那婚禮得趕快辦一辦才行吶。」
他咧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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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安名莉和總裁交往、正準備結婚的事,也在公司里傳開了。
她本來有點擔心會招人側目與排斥,但費巳垠完全不按理出牌的方式,讓多舌多事之人想中傷她也難。
比如說,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方式是接送到她辦公室的座位上,然後才離開。離開之前,他會對她部門的同事一本正經的說出類似「麻煩各位多照顧了。」「今天又要麻煩大家了」的話,讓大家想不照顧她都不行,畢竟這可是總裁親口拜托的。除此之外,他有空就會跑來設計部來看她,這種活像突擊檢查的方式,誰還敢對她「不敬」呀?另外,他逢人就會哀嘆起他可憐的「地下情人」遭遇也是一絕,那讓人完全相信在他們倆的戀情中,他是主動的一方,而她則是被動、略帶點被迫的人。
他的細心和未雨綢繆讓她感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靜靜地將這一切收藏在心中,化做更愛他的能量。
「名莉,電話,一線。」
辦公室里,突然有同事揚聲叫道,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好,謝謝。」她說,接起電話。「喂,您好,我是安名莉。」
「我是你哥,在一樓大廳,下來吧。」
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的全是那「我是你哥」。
安謹豪在樓下大廳?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怎麼會跑來找她?難道,她和費巳垠要結婚的事已經傳到安家人耳里了?
雖然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是他們這麼快就找上門,還是讓她覺得諷刺又難堪。「對不起,我想我沒話可以和你說,你回去吧。」她冷淡的回道。
「爸爸有話和你說,他叫你下來。」
爸爸他也來了?
他們到底來做什麼的,又想從她——或者該說從費巳垠這里得到什麼?
她並不想詆毀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父兄,但是經過上回他們利用她的孝心騙她出嫁的事之後,如今他們竟然還敢以一副命令的姿態來找她,就知道他們已經無恥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現在的她完全不想見到任何安家人,尤其在她療養院見過母親之後,或者,她該用魔鬼來稱呼他們更合適?
她的出現終于讓姣惠阿姨說出了實話,告訴她安勝雄是如何腳踏兩條船,一方面利用她媽媽深愛他的心,享受媽媽無怨無悔的付出,一方面又攀上有錢人家的千金,平步青雲。
媽媽為他墮胎多次,他卻利用讓那個千金小姐受孕不得不娶對方,否則一切奮斗努力都白費為理由,娶了別人,再用舌燦蓮花的甜言蜜語大享齊人之福,直到媽媽又懷孕了,不願再墮胎,他才露出真面目,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除去媽媽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她。
媽媽終于看清一切離開他,但接下來的日子里卻意外頻傳,威脅恐嚇樣樣來,搞得媽媽神經衰落,孩子生下來沒多久之後,神智就陷入不正常的恍惚中了。
外公、外婆沒辦法原諒把害女兒變成這樣的男人,更沒辦法養育那個人的骨肉,便將她連同一些足以證明她身份的文件送到安家,要他們自己把小孩養大,而如果他們敢對小孩怎樣,剛剛起步的安氏企業將會做為陪葬。
事實是如此的傷人,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卻也讓她得到了救贖。
原本安家養育她並不是看在血緣的份上,而是被迫的。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在那個家里她始終像個外人一樣,永遠跨不進家人的圈圈里,原來這就是原因,原來她的爸爸從未要過她,連一分鐘一秒鐘都沒有。
他不是她的爸爸,只是提供精子讓媽媽受孕的男人而已。她終于看開了,再也沒有血緣親情那一層包袱束縛著她了,再也沒有了。
「我知道了。」安名莉冷淡的說,然後掛斷電話,直接撥打未婚夫的總裁專線。「是我。」
「怎麼了,老婆?」一認出她的聲音,費巳垠立刻問道︰「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
「等一下!」她忙不迭的叫住他,「我很好,沒事,打電話給你是為了別的事。」
「你確定你沒事?」他不放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