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視線往下移到他穿著牛仔褲的腿上,猛的伸手想拉起他的褲腳檢視傷口,卻把大個兒嚇了一大跳,瞬間往後彈跳了有一公尺遠。
「OK,我現在確定你的腳沒受傷了。」她縮回手,直起身說道。
他以一臉尷尬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著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想再繼續陪他演戲,她以嚴肅的表情沉聲問。
他為難的看著她,幾度欲言又止的張開嘴巴又閉上嘴巴。
「哈,你們倆在干什——」習小羽走進店里,原本愉快的招呼聲在看見大個兒手上的繃帶時,頓時變了樣,「大個兒,你的手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出現讓溫力雅頓時松了一口氣,因為質疑和詢問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但對個性直接的習小羽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小杰剛才突然打電話來辭職,大個兒的手也突然受傷,還有意要辭職,我正在問他為什麼。」她簡單扼要的將重點告訴習小羽。
「辭職?」習小羽愕然的叫道,「小杰為什麼要辭職?」
「他說工作太累了,但是我懷疑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理由。」她意有所指的看著大個兒。
「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要辭職?」習小羽目光銳利的瞪著他直問。
「我……」大個兒被她這麼一瞪,整個人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怎樣?除非你跟我說你的手斷了,要花半年以上的時間來養傷,逼不得已才要辭職,否則就什麼都不用說,因為我不準你辭職!」習小羽任性的宣布。
溫力雅忍不住微笑,真的很喜歡她這直截了當的個性。
「你有什麼話要說?」習小羽以一副大姊大的架式斜睨著他。
「羽姊,我……」大個兒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呀,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個男人呀?」她忍不住伸手給他一拳。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辭職,我喜歡這里的工作,真的很喜歡。可是有人跑來威脅我,說如果我繼續待在這里,就要我好看,我的手就是被他們扭傷的,我想小杰一定也跟我一樣被人威脅了。」他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一古腦的把事實全說了出來。
「笨蛋!」習小羽听完後,生氣的伸手打了他的腦袋一下,「這種事你怎麼不早點說呀?」
「你說被威脅的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溫力雅一臉嚴肅的問道。
「兩天前,我因為沒理他,昨天還來上班,結果昨晚回家的時候就被堵了。」
「小杰也跟你一樣受傷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
「可惡的混蛋!他們有說理由嗎?為什麼要找我們麻煩?」習小羽怒不可遏的大罵。
大個兒搖搖頭。
「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吧,我們到警察局去。」她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就要出門。
「等一下,小羽。」溫力雅急忙將她喚住。
習小羽回頭看她。
「不要報警。」她迅速的搖頭說道。
「為什麼?」習小羽既氣憤又難以置信。
「敵暗我明,即使報警短時間內也束手無策,只會惹火對方而已,我們現在應該要先以大家的安全為重。」她眉頭緊蹙的盤算著。
「所以妳要怎麼做,溫姊?」
是啊,她該怎麼做呢?
第七章
「妳在煩什麼?」
上車後,齊拓一直在觀察過份沉默的溫力雅,並等她主動開口跟他說什麼,但是他發現自己在面對這種事時,一點耐心也沒有,因為他想立即找出那個惹她不開心的原因,然後將那個原因解決掉,才不管那個原因是人、是事、是物,總之誰敢惹到他老婆,誰就該死了。
「老公,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面對他的問題,她郁郁寡歡的開口道。
「什麼事?」
「我做人真的有這麼失敗嗎?」
齊拓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
「為什麼妳會突然這樣想?」
她無奈又疲憊的嘆了一口大氣,卻什麼也沒說。
「老婆?」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把力雅的店給關了。」
听見這句話,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很高興才對,卻發現自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覺得心疼,因為老婆此刻臉上全是難過的神情。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齊拓溫柔的問道。
她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說︰「上次店面玻璃被砸破的事不是意外。」
齊拓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些。他早就有這種預感了,但是……
「是不是警察查到什麼了?」
溫力雅搖了搖頭。
「那妳為什麼會知道那不是意外?」
「小杰和大個兒前兩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都受到不明人士的威脅——」她猶豫的道。
「妳說什麼?!」齊拓高聲驚問,車子突然劇烈的扭了一下。
「老公,你小心一點!」急忙扶住車門穩住身體,溫力雅忍不住驚呼。
「對不起。」他迅速的說,同時穩住手中的方向盤,「但是妳剛才說威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好將今天在店里發生的事告訴他。
「妳之前不是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會第一個通知我嗎?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妳沒有立刻通知我?」听完後,齊拓沉聲問道。
「老公,你剛才有听清楚我說的話嗎?是小杰和大個兒被威脅,不是我被威脅。」
「是他們被威脅,不是妳又怎樣?他們之所以會被威脅,難道不是因為妳或妳的店嗎?也就是說那些家伙根本就是針對妳而來的,妳到底知不知道?」他以壓抑的語氣提醒。
溫力雅一怔,想一想後覺得他說的話也有道理,她頹喪的說︰「所以我才會想是不是應該要把店關掉。」
「要不要關店根本就不是重點,妳還是沒搞清楚狀況。」齊拓氣沖沖的道。
她茫然的看向一臉隱忍怒氣的老公,不懂如果要不要關店不是重點的話,那什麼才是重點?
「重點是妳的店受到威脅!」他加重語氣對她說,然後愈說愈大聲,「妳的安全也受到威脅,這才是重點!」
到底是哪個混蛋敢找他老婆麻煩,那家伙最好躲好一點,否則他就死定了!
「老公……」看他這麼擔心又生氣,溫力雅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看我還是把店關掉好了。」她不再掙扎也不再猶豫了,即使這樣做讓她覺得有點傷心、有點可惜、有點無奈,也會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再次受到打擊,但是她的確已經努力過了不是嗎?她已經盡力了。
「不,我要繼續經營。」齊拓霍然開口道。
「啊?」她呆了一呆。
「我要妳繼續經營那間店。」
「為什麼?」她以為他會因為擔心而命令自己將店給關了,怎知他竟反過來要她繼續營經?
「不必理會那些威脅妳的家伙,只要照常經營妳的店就行了,其它的事交給我。」他堅定的說。
「其它的事?」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會把那個混蛋給揪出來,等著看。」他信誓旦旦,臉上表情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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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店內傳來鈴鐺的響聲,代表有客人上門了。
溫力雅月兌下手套,對一旁正忙著做餅干壓模的習小羽說了一聲,「我去。」便迅速穿越珠簾,走到前方的店里。
「您好。」她向背對著櫃台,正在瀏覽著架子上的餅干的客人出聲道,讓對方知道店里有人,並未唱空城計。
听見她的聲音,客人回過身來面對著她,然後對她咧嘴一笑。
溫力雅瞬間呆住,小嘴微張,瞠目結舌的瞪著對她眨眼、咧嘴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