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什麼也沒說,一個勁兒的笑,害她的心跳莫名亂了拍。
討厭,這家伙的眼神竟然會勾人?!
她撇開頭強裝鎮定的把門打開,卻忘了他根本還沒答應她。
「這是你男朋友的家嗎?」門一開,他忽然驚呼出聲。
因為這里一點也不像是女孩子的住處,屋子里不但堆滿了電腦軟體,就連書報雜志也丟得到處都是,很難找到走路的空間。
裘榛不悅的睨他一眼,「不是!」
「不是?」他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她懶得解釋,直接從牆邊拿來一支掃把往前推,硬是推出一條路來。
他跟著走進去,露出不敢置信與佩服的眼神。
「你先去洗個臉。」她一邊指著方向,一邊在一堆雜物當中不知道在挖什麼。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一間浴室。
應該是吧?!要不是看到洗手台和馬桶,他也不敢確定那是浴室還是雜物間。
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從右額上方往下延伸出現好幾條干涸的血痕,乍看之下還真有點小嚴重,但是在他沖洗過後,就只剩下一個小傷口罷了。
對著鏡子露出自以為最性感迷人的笑容之後,他才緩緩走出浴室,發現裘榛正在等著他,而且手上多了一個醫藥箱。
「坐下。」她一說完,他馬上東張西望起來,讓她不悅的蹙起眉頭。「你在找什麼?」
「椅子。」環顧四周,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坐哪兒。
她不耐的輕撇嘴角,彎腰伸手一推,東西嘩啦啦的掉下來,一張沙發就這麼出現在他面前。
哇塞!她也太率性了吧?他再度出現嘆服的眼神。
「忍耐一下。」話說完,她就把沾了藥水的棉花棒往他的傷口抹。
誰知他竟然皺著眉頭喊痛,連身子也跟著往後躲。
「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麼一點傷就在喊痛。
「你想試試看嗎?」他故意逗弄她,卻換來她毫不留情的蹂躪傷口。「哎呀呀,小……小力一點……」
她手勁這麼大,就算原本只是小傷,此刻恐怕也要變成大傷了。
「好了,」裘榛收起手上的棉花棒和藥水,決定要開始挽回錯誤。「你可以滾了。」
「現在?」他瞅著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然呢?」難不成滾蛋還要挑時辰?
「三更半夜,你要我上哪兒找地方睡?」他振振有詞的責難,好似她是多沒良心的人。
「誰理你?」載他回來幫他治傷,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至少也讓我在這里睡上一晚吧?」
「不行!」
「你就這麼狠心?」
「對!」
「沒有轉圜的余地?」
「沒有!」
「好吧!」他突然鳴金收兵不再游說,慢吞吞的站起來往外走。
瞧著他孤寂的身影,每走一步就停下來嘆氣一次,聲聲都勾起裘榛良心的不安。
不行,絕對不能心軟!她握緊拳頭,克制叫他回來的沖動。
「對了,」他突然停下來,回頭對著她說︰「謝謝你幫我擦藥,如果我沒有在外面凍死的話,一定會回來報答你。」
「你不可能凍死!」她翻了個白眼,冷冷道︰「現在外頭多得是旅館、飯店,只要你有錢,隨你高興睡哪就睡哪。」
「真的?」他兩眼一亮,像是突然獲知寶藏下落的海盜。
「嗯。」不過他最好別想跟她借錢,否則……
「那要多少錢才能住這兒?」他又問,後面兩個字卻說得極輕。
她一時沒注意,以為他問的是一般旅館飯店的價錢,直覺的回答,「便宜一點的大概要兩三千,貴一點的也有到上萬,就看你錢有多少了。」
「好!那我就住下來了。」他突然掏出錢包,拿出幾張千元大鈔給她。
「什麼?」她眨眨眼,有些困惑的看著手中無端冒出來的鈔票。
「我看看,」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即挑定沙發坐下去。「今晚就睡這兒好了。」
「你當我這里是什麼地方?」裘榛差點傻眼。
「是你說只要有錢,隨我高興睡哪就睡哪。」他仍是一副無辜可憐的表情。
「我是指飯店還有旅館,不是我家。你是外星人,听不懂我說的話啊?」
「可是我剛剛問你價碼,你也說了啊!便宜一點的兩三千,好一點的話要上萬。我想睡在客廳,大概是兩三千沒錯吧?好了,就這樣吧!」
「什麼就這樣?你……」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直接躺在沙發上開始呼呼大睡。
可惡,這個無賴……
「對了,」他突然睜開眼楮,一臉正經的對她說︰「你可不要半夜跑來偷襲我喔!」
這是什麼蠢話?裘榛握緊拳頭,憤怒的吼回去,「這是我要說的話!」
可是,仔細看看這家伙的樣子,她也不得不承認他長得還真不賴!就不知道他的體格是不是也跟他的臉蛋一樣稱頭?還有他那方面的能力……
等等,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紅著臉,她迅速轉身飛奔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章
凌晨一點,街上傳來幾聲貓叫。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映照著沙發上翻來覆去的人影。
慕離劭伸手觸模額角的傷口,想起自己跳窗逃走在地上翻滾時,運氣很不好的頭撞到尖銳的小石子。
不過這次能成功逃月兌老媽的逼婚陷阱,運氣已經算是不錯了。
誰都知道,常董的難搞是商界出了名,听說他還有黑道背景,誰惹到他,誰就倒楣。
看來這次的風波沒這麼容易擺平了。
暗嘆一口氣,他沒想到老媽為了抱孫子,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還有白曉曉那女人,他敢打賭這次的餿主意一定就是她出的。
最糟糕的是她什麼人不好找,居然找常董的女兒?可以想見,常董發現他逃走時會有多麼光火。他現在八成已經要手下在各個大小旅館、飯店搜尋他的下落,當然也不會放過他的親朋好友那里。
不過常董一定沒想到他會躲在這兒,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房子里。
說來也真是巧合,他本來打算到停車場開車,準備偷偷到南部去避一陣子,就是在那時候,讓他看到「夜精靈」。
一開始,是她略帶沙啞的歌聲吸引他,接著他看見她穿著黑色連身短裙,一手拎著一只高跟鞋跳舞哼歌,整個人宛如融進神秘的黑夜當中。
一瞬間他仿佛看見她的背上長出了翅膀,這才月兌口說出夜精靈三個字。
他驚擾到她,他知道,卻還是忍不住第二聲的贊嘆。
看見她驚惶的逃走,他想也沒想就跟上去,不想就這麼放她離開,甚至還厚顏無恥的上她的車裝昏倒,企圖讓她載他回家。
或許是她純真的眼中透出對他濃濃的好奇,才讓他這麼篤定她不會拉他下車棄之不管。
可是當她真的開車載他回家時,他竟然又生起莫名的怒氣。
她怎麼可以隨便帶個陌生男子回家?她常這麼做嗎?
皺著眉頭,他突然有股沖動想去敲門罵她一頓。
當然,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還打算在這里待一陣子,直到風平浪靜為止。
現在他真正要傷腦筋的,應該是怎麼說服她讓他住下來?
忽然,他听到開門的聲音,連忙閉上眼楮裝睡。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個軟軟的東西覆蓋在身上。
他忍不住睜開眼,剛好對上一張似曾相識的素顏。
「你?」
「對不起……」她倒退數步,神情有些慌亂。
這時,他才認出她居然就是夜精靈。
不會吧?卸妝之後的她換上輕便的家居服,跟夜精靈簡直判若兩人,要不是那對純真的眼神太過神似,他還真認不出來。
這就是現在化妝技術的神奇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