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時代在變,人們追尋夢想的事卻永遠不會變,不管是男女老少,貧富貴賤,甚至于是從小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孤兒,也有他們想追求的夢想。
春雪、夏美、秋楓、冬顏四個人是從小一起在國際兒童村長大的姊妹,她們長相不同、個性不同、被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季節和方式也不同,但卻同樣都有夢想。
從小生長在資源缺乏的孤兒院里的她們,比任何同年齡的小孩都要早熟,也有思想,所以早在十五歲那年她們就立定了偉大的夢想。
她們努力的讀書,努力的賺錢,努力的為達到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只是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隨著年歲的增長,經事長智的累積與增加,她們愈來愈覺得當初立定的夢想很好笑。
要當貴婦?要嫁總裁?要開賓士?要住豪宅?
謗本就像是小孩子在辦家家酒一樣!
今年她們二十五歲,離她們立定那可笑的夢想的年歲眨眼之間已過了十年。過去的夢想不知不覺間成了她們現實忙碌生活中的調劑品,四個人忙里偷閑的聚在一起時總愛調侃對方的年少無知。
她們笑談過去,調侃對方,笑在臉上,卻苦在心里,因為只有天知道那個無知的夢想其實害人不淺。
至少對涂秋楓而言便是如此。
第一章
七點整,床邊的鬧鐘滴滴滴的響了起來,喚醒了床上原本沈睡的人。
涂秋楓閉著眼楮伸手將床邊的鬧鐘按停,將手臂伸回來壓在額頭上靜默了幾秒後,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睜開眼楮從床上爬坐了起來。
她的五官立體,身材修長而豐滿,肌膚白晢,略帶點異國風情的美艷。她的美麗並不夸張,但是非常非常的令人難以忘懷。
涂春雪就常望著她發呆,說她一定是個混血兒,才會長得這麼妖嬈美麗、熱情奔放。
不過這僅是她的外表而已,因為她的個性懶散到有剩。能躺著絕對不坐,能坐著絕對不站,指的便是她。可是這樣的她卻是個優秀的全能秘書,簡直驚訝的足以讓人咋舌。所以正確點來說的話,她絕對是一個渾身都充滿沖突性的人物就對了。
此刻剛醒來的她神情慵懶中透著一股沈郁,秀眉微蹙著,心情顯得不太好。
窗外,天色微陰,不見朝陽,只見一片霧蒙蒙的灰白色。
今天的天氣和她的心情一樣,也不太好。
她坐起身後,面無表情、視而不見的望著前方,不由自主的發起呆來。
她已經有好久一段時間沒再做那個令她心情不好的夢了,所以她一直以為她已經遺忘也月兌離了的那段令人生氣與傷心的過往,但看樣子事實並非如此。
討厭,那些事距今都已經過了好多年了,她這顆腦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還不把它們忘干淨,竟讓它們有機可趁的在睡夢中跑出來擾亂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郁郁的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好像這樣做就能將那些她想徹底遺忘的過往記憶從她腦袋里敲出來一樣。但是這怎麼可能?
她轉頭看向睡在她身旁兒子熟睡的臉龐,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口氣。有這小家伙在,她又怎麼可能忘得了過去,忘得了那張她終其一生都想要遺忘的臉呢?
兒子愈來愈像他了,不管是長像還是個性都一樣。
真是可惡,兒子明明就是她辛辛苦苦的懷胎十月,痛了將近十個小時才生出來的,也是她親自親手一公分一公分拉拔長大的,可是為什麼他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是像她,反而都像那個弱智的混蛋呢?真是氣人!
瞪著兒子那張像極那家伙的幸福睡臉,她愈看愈郁悶,愈看愈不平,愈看愈生氣,終于忍不住的彎下腰,低下頭,張開嘴巴咬了兒子紅女敕的臉頰一口。
涂浩雷一瞬間便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揉著被咬痛的臉頰,一臉睡眼惺忪的瞪著瞬間躺回床上裝睡的母親。
「媽,妳為什麼咬我?」他發出不悅的聲響。
「唔,什麼?兒子,你醒啦?幾點了?」涂秋楓揉著眼楮,以一副剛醒愛困的模樣開口問道,裝得像是真的剛睡醒似的。
「妳不要演戲了。」涂浩雷扳著臉瞪著她說。
「什麼演戲?」涂秋楓坐起身來伸懶腰。
「妳干嘛咬我?」涂浩雷一點也沒被她騙到。
「誰咬你?媽媽剛剛一直都在睡覺呀。」涂秋楓繼續裝傻。
「是嗎?」涂浩雷不懷好意的看著媽媽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他們的床緩聲說道︰「如果剛剛咬我臉的人不是妳的話,那我們床上不就有──」
「臭小子,你敢亂說話」涂秋楓倏然大叫的想阻止他,卻已不及。
「──鬼。」
「啊!」涂秋楓大叫一聲,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驚恐的跳下床去。
「哈哈……」母親夸張的反應讓涂浩雷坐在床上遏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她涂秋楓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那種陰森森,沒有形體,不知道存在與否的靈界東西。這個不孝子竟敢在他們的房間、他們的床上說出這麼嚇人的話!
她一陣惱火,霍然伸手去敲兒子腦袋瓜,瞬間連賞了他兩顆爆栗子。
「你這個臭小子,不孝子,竟敢嚇媽媽!」
「是妳先咬我不承認的。」涂浩雷從床上跳起來,跑到床的另一邊去躲開母親的魔掌,揉著腦袋抗議的說。
「我是你媽,借我咬一下會怎樣?」涂秋楓站在床邊,雙手插腰的對他說道,終于承認自己的惡行。
「我是妳兒子,借我嚇一下會怎樣?」涂浩雷站在床上,揉著腦袋咕噥的回嘴道。
「你說什麼?」
「我說──」涂浩雷正想繼續和母親抬杠,目光卻不小心瞥到床頭上鬧鐘的時間,頓時雙眼圓睜的驚叫了起來。「七點半了!」
「什麼?」涂秋楓的目光立刻轉向鬧鐘,下一秒鐘也驚叫的跳了起來。「七點半了!」
母子倆一個樣,立刻手忙腳亂的一邊月兌去身上的睡衣,一邊朝衣櫃跑去,翻箱倒櫃的換起衣服來。然後一個抓起皮包,一個拿起書包就往房門外沖出去。
「早安。」涂冬顏坐在客廳里翻看著報紙,在听見開門的聲音時抬頭對他們母子臉微笑道早。
「一點都不早。」涂秋楓和兒子一起沖向房間對門的浴室里去刷牙洗臉。
「妳為什麼不叫我?」她刷著牙,將頭探出浴室門口朝客廳里的冬顏問罪道。
「我听見你們房里有聲音,以為你們已經醒了。」涂冬顏從沙發椅上起身,走向餐廳道,「妳的吐司要夾花生果醬,還是肉松煎蛋?」
「花生果醬。」涂秋楓回答道。
「我要肉松煎蛋,冬顏阿姨。」涂浩雷從涂秋楓下方鑽出來叫道。他已經在洗臉了。
「都快要來不及了,哪里還有時間煎蛋。」涂秋楓順手給了兒子一記爆栗子,教訓道。「一樣花生果醬就行了,別理這小子。」她對冬顏說。
涂浩雷嘟了嘟嘴,無言的臣服在母親的婬威之下。
「沒關系。煎個蛋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涂冬顏笑道。
「是嗎?那我也要肉松煎蛋的。」涂秋楓立刻改變決定。
「媽,妳剛剛不是說都快要來不及了,哪里還有時間煎蛋嗎?」涂浩雷忍不住吐嘈母親。
涂秋楓想也不想又敲了兒子一記。「你給我閉嘴!還有,洗好臉刷好牙就給我出去,你媽我要上廁所。」
涂浩雷揉著頭,委屈的走出浴室。浴室的門立刻在他身後踫聲關上。他抬起頭,只見冬顏阿姨正似笑非笑的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