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煩好煩,頭好痛。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啦,可惡!
她將過肩長發搔得亂七八糟。
滿腦子的疑問無處解,讓井于曉坐立難安,她挺著懷孕九個多月的肚子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走了至少有二十遍以上,但仍無法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窗外彩霞滿天,夕陽余暉將天空映得好美。
她朝窗外看了一會兒後,驀然轉身朝大門走去。
到外頭走一走吧,她這樣告訴自己。也許寬闊的空間、流通的空氣和美麗的夕陽可以讓她的腦子休息一下。
再兩周就是她的預產期了,她可以不為自己著想,卻不得不為月復中的孩子想。
寬心寬心,別再胡思亂想自尋煩惱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唉,這個說法好像有點怪怪的,好像在說袁燁是場災禍一樣。
不過,算了,反正他本來就是場災禍,他是她的男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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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租來的汽車里,袁燁決定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已經有長期抗戰的準備了,他就不相信這樣還見不到井于曉一面。
夕陽余暉映照得彩霞滿天,似是在告訴他一天將過。
他在車里伸了個懶腰,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喝了幾口,雙眼仍不忘盯著8樓公寓的出入口。
從早上十點到現在,撇開地下停車場進出的車輛不談,他看見出入8樓公寓大門的人幾乎都是熟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搬到那里住,尤其是奇怪的男人,這讓他覺得很滿意。
不過如果能將那個大享齊人之福時無恥混蛋趕出這棟公寓的話,他會更滿意。
真沒想到井于曉那個笨蛋,竟會做出和別的女人同事一夫的蠢事,每回想到這件事,他就火大的想將她抓到面前,用力地搖晃她,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即使她再喜歡那個混蛋家伙,也不應該這樣委屈自己,以她的條件,她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她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那個笨蛋!
倘若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現在既然讓他知道了,他就非管不可。
他絕不允許有人這樣糟蹋她,即使那個糟蹋她的人是她自己也一樣。
他將礦泉水的瓶蓋旋緊,丟回旁邊的座位上。突然之間,他看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從8樓公寓的大門走了出來。
他眨了眨眼又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但是他沒有看錯,那張臉分明就是井于曉,即使她的頭發留長了,他也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是她!
可是她的肚子為什麼會變這麼大?
白痴也知道女人的肚子會變這麼大的原因是什麼,她懷孕了!
袁燁驚愕的看著她挺著大肚子,以一般孕婦都會用的外八姿勢走路。他老是想不透,為什麼女人懷孕後,走路姿勢都會變成外八……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竟然懷孕了?!
現在他終于懂了,終于知道她為什麼離不開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混蛋家伙了。
原來這就是她的苦衷、她的理由。
她這個腦袋不會轉彎的大笨蛋!
袁燁怒氣沖沖的下車,大步追上背對著他往前走的她。
「井于曉!」他大聲叫住她。
听見有人在叫她,井于曉直覺停下腳步回頭看,只是這一回頭,她立刻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她看著迅速逼近她的男人,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
袁燁猛然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我是誰,你不認識我?」她竟然這麼快就忘記他了?!「我是袁燁。」他咬牙切齒告訴她。
「袁燁?」井于曉瞬間睜大雙眼。
看樣子她是記起來了。
「你騙人!」她有些氣忿的大叫。
她的反應讓袁燁非常意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袁燁他長得才不像你這樣,你別亂說話。」她繼續叫道。
「我亂說話?」他怒氣沖沖的瞪著她,「你給我看清楚,我哪里長得不像袁燁了?」
井于曉很听話,以十分認真的態度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用力搖頭說︰「袁燁長得很帥,可是你卻長得像豬頭,你干麼硬要說你是袁燁?你再這樣的話,小心我報警抓你喔。」
袁燁猛力深呼吸,壓下伸手把她掐死的念頭。他都忘了她這個人有多月兌線、多迷糊、多容易就能把他氣得牙癢癢兼七竅生煙了。
她果然是他的井于曉沒錯!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變成豬頭的?」他不滿的撇了撇唇。
「嗄?」井于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雖然你那個猛男男朋友的拳頭很硬,不過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鍛煉,我的拳頭絕對能比他更硬。」袁燁模著自己被打得變形的臉,冷冷地笑道。
井于曉慢慢地睜大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指著他。
「你……你真的是袁燁?」
袁燁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我不是早就說了嗎?」
「可是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沒听見嗎?」他怒目相向,忍不住想對她發火時,她卻忽然伸手輕踫他的臉,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痛不痛?」她問道。
他忽然說不出話來了,看著她,感覺心里有塊地方柔軟了下來。他抬起手來覆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從他臉上拿下來緊握著。
「來。」他輕輕地拉著她。
「去哪兒?」
「找一個可以坐下來說話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離開太久。」
「為什麼?怕那家伙擔心嗎?」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那家伙?」她一臉疑惑。
「你的男朋友。你真的那麼在乎他嗎?還是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委曲求全的和他在一起?」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表情愈來愈迷惘。
「我們換個地方說。」袁燁抿了下嘴巴,忍著再度揚起的怒氣沉聲道。
「我真的不能亂跑,于晞他們會擔心的。」井于曉猶豫的說。
「于晞?你妹妹嗎?打通電話跟她說就行了。」
「可是我沒帶手機出來。」
「手機我有。」
「但是我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呀。」
「你是存心的是不是?」見她推三阻四的,他終于忍不住對她怒吼。
「什麼存心的?」
「存心不跟我走!」他低吼,「好,你要站在這里說也可以。」他以命令的語氣道︰「我要你離開那家伙,馬上!」
井于曉愕然的看了他三秒鐘,然後慢慢地皺起眉頭。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听不懂?」她百思不解。
袁燁頸部的青筋忽隱忽現,胸部因大口呼吸而劇烈地起伏著。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他咬牙迸聲道。
「我是真的不懂。」她認真的說。
「好。」他點頭,接著卻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井于曉以一臉等待外加茫然的表情看著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井于曉。」他突然連名帶姓的叫她,臉上有種令人震撼的嚴肅神情,看起來有一點點嚇人。
看著他,她不禁跟著變得嚴肅而拘謹了起來。
「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那麼需要一個父親的話,那麼,就由我來當。」他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她,深邃的雙眼中隱約漾動著對她的深情。
井于曉被撼動了。
大家都說她迷糊、反應遲鈍,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但是在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變聰明了,就像是突然被人打通所有閉塞的腦神經一樣,忽然完全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明白他眼里漾動的情意。
他愛她。
噢,老天,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敢奢望的事呀。她以前怎麼會這麼傻、這麼遲鈍,竟然看不出這個事實,她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