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佷女,其實根本就是見不得光的狐狸精。這房東八成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眼,想利用她來移花接木,以便金屋藏嬌。
王八蛋,就知道男人信不得!
她氣得猛跺腳,卻忘了腳上沒穿鞋,反倒讓自己痛得哀哀叫。
可惡,她怎能讓這個色迷心竅的老豬公如意?她一定要去跟房東太太告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她今晚就下用露宿街頭了。
主意一打定,她立刻拿出手機,沒想到竟然沒電。
沒關系,她記得電話號碼,可以去巷口打公共電話。
到了巷口,插入電話卡撥號,彼端卻傳來——
「您所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
空號?她一臉不可置信,瞪著話筒發呆,直到耳邊響起熟悉的音樂聲……
「垃圾車!」她怪叫一聲,丟下話筒拔腿就跑。
拜托、拜托,千萬不要把她那些家當當成沒人要的垃圾,千萬不要啊!
她死命的跑,跑出生平最佳的短跑成績,卻還是沒來得及拯救它們。
童嬅茫然的跪坐在地上,向來倔強的眼楮也在不知不覺中滑下兩行淚。
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她自認從沒做過什麼壞事,更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
「為什麼?!」她終于忍不住朝天怒吼。
那瞬間,隱藏在心底所有的辛酸委屈全都涌上,化作千萬淚珠在她的臉上縱橫交錯。
不能哭!哭了,就等于是認輸。
她拼命忍著,胡亂的用手抹臉,硬逼自己站起來往前定。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只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好像不這樣的話,她就會當場崩潰,從此再也爬不起來。
不行,不能輸,更不能倒下,她絕不讓人看笑話。
黑幕漸漸低垂,都市燈火一盞盞的亮起。
童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腿好酸、好累,好想休息。
突然,一道白光射來,她眼楮一花,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只感覺到一股撞擊之力,痛楚立刻傳遍四肢百骸。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死掉。
直到一道溫厚低沉夾帶著焦急的嗓音傳進腦子,她才發現自己還沒死,而且有一個男人不斷在她的耳邊騷擾。
男人?!
突如其來的怒氣瞬間為她破敗的嬌軀注入力量。
「滾開!」她奮力的睜開眼,對著他大吼,「我不會輸,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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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幾乎是第一眼,夏華炯就認出這個被他車子撞到的女人,跟不久前用高跟鞋丟他並畏罪潛逃的女人是同一個。
一次也就算了,但接連著兩次,而且相隔不到半天,要想不對她印象深刻,實在很難。
包別提她當時怪異的反應,很難想象一個車禍受傷的女人,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來吼人。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絕不輕易示弱。難怪後來麻醉藥退了以後,沒听她哼過半聲,只能從她緊鎖的眉心窺知一二。
她倔強的地方還不只如此,不但拒絕透露任何親朋好友的電話,說是不願意讓他們擔心,也不要他來探視,只希望他能幫忙把醫藥費付清即可。
也許是對她的好奇,即使一再踫壁,他仍然每隔兩三天就帶著花來看她。
「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死不了。」童嬅埋首在報紙里,口氣一貫的冰冷。
「是嗎?」夏華炯看著她,嘴角一勾,補上一句,「那還真可惜。」
「你說什麼?」她放下報紙眯眼瞪他,隱隱透出一絲怒氣。「有膽你再說一次!」
「那、還、真、可、惜!」他像是怕她沒听見,故意一字一字慢慢說。
「可惜?」童嬅大叫,要不是腳上還裹著石膏,老早就跳起來掐死他。「你、你……你這人真是爛到極點,三天兩頭過來竟然是想看我死了沒!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你……」發飆到一半,她才發現他竟然在笑,而且還笑得挺好看。
般什麼?心跳怎麼忽然跳這麼快?童嬅搗著心口,忙將臉撇開。
「你怎麼了?」瞧她反應不對還皺著眉,他以為是她的傷口在痛。
「別過來!」她伸出右手推他,制止他繼續靠近。「我不想再看到你,王八蛋!」
「你又記錯了,童小姐。」夏華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慢條斯理的糾正。「我不姓王,我姓夏,叫夏華炯。這次你可要好好記住。」
「我才不管你姓夏還是姓王,通通給我滾遠一點。」她憤怒大喊。
夏華炯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改,甚至還對她說︰「你生氣的樣子很迷人。」
迷人?這家伙的眼楮是瞎了,還是故意在說反話?
童嬅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居高。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要激怒她,藉此抗議她多日來對他的「視而不見」。
于是她直接把報紙拿起來,決心不再理他。
可是夏華炯不甘于當透明人的角色,一旦語無法再吸引她的注意,他索性直接把臉湊上去,跟她一起分享報紙。
「你干麼?」童嬅被他嚇得往另一邊退開,但礙于行動不便,無法跟他拉出有效的安全距離。
「看報紙。」他說得很理所當然,拿起她丟下的報紙來看,似乎真的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你想找工作?」報紙上的求職欄被人圈了好幾個地方。
「關你什麼事?」童嬅抬起右手,先是拍中他手上的報紙,再連同報紙一起推開他那張礙眼的臉。
沒想到,當報紙順應地心引力掉落在地,重現夏華炯俊秀斯文的臉時,他還是那副溫文無害的笑臉。
「我公司正好缺人,你要不要來看看?」
「不要。」她才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你需要工作,不是嗎?」瞧她連受傷住院都不忘看報找工作,就是一個證明。
「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屑他的施舍。
「為什麼?」他定定的望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在害怕。」
此話一出,童嬅像是被踩到痛腳,立刻大聲反駁。
「笑話,我有什麼好怕的?」
他眯起眼,余角浮現淡淡的笑紋。
「你在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
「這得……」他刻意頓了下,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幾秒,然後才慢慢的說︰「問你自己!」
心忽然漏跳好幾拍,童嬅暗暗低咒。
懊死!這家伙該不會以為她是怕自己愛上他,所以才會想逃吧?
「我……我只是想憑自己的能力找到工作。」
「我也只是給你一個機會,至于能不能得到這份工作,還是得看你自己。」
意思就是,他不會從中推波助瀾?
童嬅不相信他,事實上根本沒有一個男人值得相信。
不過,她需要工作也是事實。再說,他已經下了戰帖,她要是逃避,豈不剛好應證他的說法?
「好吧。」誰怕誰!
她都已經上過一次當,難道還會蠢到再上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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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專屬電梯直往頂樓,透過光潔如鏡的牆面反射,夏華炯才發現自己嘴角的笑意竟然停不下來。
這幾年看多了年輕貌美、身材火辣的女人,感覺她們好像長得全都一個樣,所以當貌不驚人的她一出現,反而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她跟其它女人很不一樣,對他總是冷冰冰,沒有好臉色。更別提,她是頭一個敢用鞋子丟他,並將他視如毒蛇猛獸,沒命狂逃的女人。
到底是她太會裝,還是說她真的不受他影響?他很想知道答案。
當!頂樓到了,電梯門一開就見到一張氣急敗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