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差點沒拿頭去撞門,真的是會被自己給嚇死。
門外站的是隔壁的王太太。
她將門打開。
「看到燈亮著我就知道有人在家,但剛剛貨運公司的人卻說沒人在,要我代收。喏,你們的包裹。」
門一開,王太太就劈哩咱啦的對她說了一堆話,然後將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她,讓她不得不伸手去接。
「謝謝。」
「不客氣。」玉太太擺擺手,轉身離開。
現在怎麼辦?
凌羅瞪著手中的燙手山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因為今晚的垃圾車已經走了,而且最該死的是她一點也不想重蹈覆轍,讓無盡的想像力把自己嚇得草木皆兵。她想拆開盒子看這回里面又裝了什麼——嗯,只要不是炸彈就行了。
想到炸彈,她將耳朵貼在盒子上听它里面是否有任何電子聲響。還好,里面什麼聲音也沒有。
她把盒子捧進屋里,把大門關上,然後走到沙發邊把盒子放到茶幾上。
第一次的盒子里裝了針;第二次因為她沒拆,所以裝了什麼她不知道。那麼這一次呢?盒子里到底會裝什麼東西在里面?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去拿了把剪刀開始拆除的工作,沒一會兒工夫她便將包裝紙拆解光了。她放下剪刀,再連兩次的深呼吸後,小心翼翼地將紙盒的蓋子掀開。
盒內鋪滿了被撕碎的照片,因為撕得不是很碎,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見照片里的人全是她,而且還眼熟的讓她全身寒毛直立。
這張照片上的衣服是她昨天穿的,這張是她前天穿的,還有這張竟然是她今天穿的——是從哪里開始被跟蹤的,這個變態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她的,為什麼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瞪著眼前一整盒被撕碎的照片,胃因恐懼而揪成一團,頭皮更是整個發麻。
她傾盡全力要自己不去想也許這個變態此時此刻正在這個屋子外頭監視著她,但是她的背脊仍然泛起一陣涼意,讓她驀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勇敢一點凌羅,你應該沒有這麼膽小,嬌弱才對,別忘了你可是一個從十一歲開始就靠自己努力勇敢活下來的女孩,你是絕對不可能會被一個變態打敗的!
她迅速的吸了幾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冷靜的想著現在該怎麼做。
她必須將這些照片還原,這樣的話也許她能夠從這些照片里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她思緒清晰的想著,立刻動手將盒子反倒過來,想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
因為什麼都沒想,所以當一只渾身浴血的死貓出現在茶幾上,身下還壓著她那些被撕碎的照片時,她立刻被嚇得尖叫出聲。
「啊!」她在一瞬間丟開手上的空盒,迅速退離到離茶幾最遠的角落,一張臉蒼白似雪,整個人緊靠在牆角邊,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幾乎在她放聲尖叫的同時,大門處傳來有人用鑰匙在開門的聲音。只不過原本輕巧的動作變得著急而迫切。
「凌羅!」
門一開,一臉著急的石杰如狂風般掃進屋內,並在一秒內找到瑟縮在牆角邊的她。
「發生什麼事?」他迅速的沖向前,同時將她擋在身後,雙眼有如雷達掃過視線所及的每一個角落,直到他看見茶幾上那坨暗紅色、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上前去看,只是他才往前踏出一步,身後的她立刻有如無尾熊纏抱住尤加利樹般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低頭看她,伸出另一只手輕撫著她面無血色的臉頰,再彎下腰柔柔地親吻她
「別怕,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一根寒毛的,相信我。」他向她保證,眼中閃著堅毅的光芒。
凌羅看著他,臉上驚惶恐懼的神情終於慢慢放松了一點,但卻無法擺月兌心有余悸的驚顫感。
「不知道是誰寄了一只——」她喉嚨發緊的對他道,卻被他伸手輕壓在她唇上。
「噓,我來處理。」他說,一頓又問︰「芮凱和瑞菈呢?」
「去約會。」
石杰不禁輕蹙了下眉頭,有些不悅。明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倆竟然還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
「你幫我到書房去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好嗎?」他溫柔的對她說,但臉上表情卻很嚴肅。
凌羅點點頭,轉身走了一步後,卻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他。「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預計要回去半個月嗎?」
「發生了這種事,你認為我有辦法專心工作嗎?」他看著她說,嘴巴線條不由得變得僵硬。
他在生氣,雖然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但是她還是感覺得到。不過她還是假裝不知道。
「是瑞菈告訴你的?」她問。
「不是。」
「那就是芮凱說的嘍?」
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她,嚴肅的表情讓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我去打電話。」她轉身走進書房。
芮凱雖然有些不高興好好的約會被打斷,但是一听見發生了這種事,立刻二話不說的沉聲允諾他會立刻回來。凌羅才剛剛掛上電話,就見石杰從外頭走進書房。
「芮凱說他立刻回來。」她告訴他。
「你知道那東西是誰寄的嗎?」石杰眉頭緊蹙的看著她問道。
凌羅立刻搖頭。
「那你知道誰可能會寄那種東西給你嗎?」他又問。
她再度搖頭。
「你再認真的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曾得罪過什麼人,或者曾和什麼人發生口角?」
「除了吳校長和陳麗玉之外,我想不出自己曾經得罪過任何人。」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再度對他搖頭。
「你之前離職的時候,上面的人有沒有為難你,或者是有露出任何一絲不悅的表情?」
「經理的確有開口挽留我,但是在知道我辭意堅決後,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那麼你之前的朋友呢?」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問道。
「過去在公司里和我感情最好的就只有小潔而已,其他人都只是泛泛之交,對於我的離職除了口頭上的舍不得外,應該沒有太大的感受。」
「我指的朋友是異性朋友。」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他的表情看起來認真,而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有點呆滯。
半晌後,她秀眉輕蹙了一下,認真的對他說︰「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以前從未和人交往過。」
石杰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志得意滿的表情。很好,這就是他要听的——
不對,他在干什麼呀?現在可不是他自我陶醉的時候,還有敵人躲在暗處企圖迫害她。這個混蛋家伙如果被他逮到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指的不只是前男朋友的部份,最重要的是之前曾經追求過你,或者是對你傾心,卻因為得不到你的回應而心生怨恨的人。你記不記得有這種人?」
凌羅輕愣了一下,這種人……她之前怎麼從來都沒想過呢?可是如果真要連這種人都算進去的話,套句小潔最愛揶揄她的話,那就真的是有如過江之鯽,多到數不清了。
必於這一點,她至今仍然搞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既不會化妝,也不會打扮,穿著又土又聳,也從不和人交際應酬,每天一下班就趕回家做女佣,以防動作太遲就得挨罵。可是即使如此,向她告白說喜歡她的男人卻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連坐捷運或公車回家時都會被搭訕,真是莫名其妙!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看她一臉陰晴不定的表情,石杰忍不住的問。
「那些人大多都只是萍水相逢,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做才對。」她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