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叫道。
听見她的叫喚,獵犬頓時僵如冰柱,從心里冷到腳底。這女人剛剛口口聲聲說很厲害的老公,指的就是撒旦?!
上帝,今天是我的死期嗎?
「是我。妳有受傷嗎?」冷凝的嗓音中多了一抹溫柔與關心。
「沒有,但是蒨姊好像受傷了。」她的嘴角泛著血絲,從跌倒在地後便一動也不動的。
稍微放了心的奎狩之,再度將冰冷目光轉向獵犬。
獵犬恐懼的咽著口水,努力壓抑著拔腿逃跑的,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逃到哪去,最終都逃不過撒旦魔手。與其日後過著膽戰心驚、草木皆兵的生活,不如現在和他來場決斗,這樣至少還能死得有尊嚴一點。
「撒──」
「把這句話放出去,撒旦不準任何人插手蕭茲.林賽的家務事。你听清楚了嗎?獵犬。」他冷酷無情的看著他,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獵犬驚愕的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我走?」他的聲音沙啞,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你想死嗎?」
「不!」獵犬陡然會意,迅速叫道。「我一定會將您的話帶到。那……我走了。」他小心翼翼的舉起步伐,這棟廢棄建築物只有一個出口,而那正是撒旦站立的地方。
走到他面前時,他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與他錯身而過時,更是屏住氣息不敢作聲,好不容易終于走到他身後,不必再受他冰冷目光與冷酷神情的驚嚇與威嚇,他卻在這時突然又開了口。
「獵犬。」
他語聲沉靜,卻嚇得獵犬寒毛直豎,整個人僵硬如石。他顫抖著轉身看他,冷汗從他額頭滑了下來。
「還……有事嗎?」他該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打算放他走了?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奎狩之頭也不回,不疾不徐的開口。
獵犬眨了下眼,迅速點頭道︰「我知道了。」話聲一落,他飛也似的逃離撒旦的屬地,發誓一輩子再也不踏上這座太平洋上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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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奎狩之開車載她們回家的路上,于寒忍不住開口發問。
奎狩之看看她,然後又從後視鏡看了坐在後座的曲蒨一眼,這才簡潔的將他所知道的說出來。
原來綁架她們的人受雇于蕭茲.林賽在英國的異母兄弟,特地到台灣來殺蕭茲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蕭茲名下的龐大財產,因為雖為同父所生,但他們除了公爵頭餃之外,並未從父親那里繼承到一分一毫。
曲蒨听後沉默不語,于寒雖還有一堆問題想問,但是礙于車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所以她只好保持緘默,等回到家里再和老公算帳。
車子還沒抵達8樓公寓,遠遠的就見到原本該在飛機上的蕭茲在公寓大門外焦急的徘徊,他一見到他們的座車,連自身安全都不顧就朝車子沖了過來。還好奎狩之駕駛技術了得,才沒釀成車禍。
將老婆小心翼翼扶下車,蕭茲慎重對奎狩之道謝後,便扶著老婆走進8樓公寓,奎狩之隨即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兩人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進了屋里──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于寒忽地一個轉身,怒氣沖沖的朝他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像是對她的怒氣不為所動,又像是在專心沉思著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可沒耐心等他慢慢想,因為現在的她快要氣瘋了!
「說呀,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她以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只是沒戳痛他反而痛了自己。
「我是奎狩之。」
「你見鬼的是奎狩之!」她口不擇言的怒叫道。
「我是奎狩之,但是這個名字一直到兩年前才被我找回來,在這之前我的名字叫Lucifer。」他平靜的說。
「Lucifer?」
「撒旦的另一個名字。」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于寒靜靜的看著他,突然覺得他變得跟平常有些不一樣,他周圍彷佛多了層霧蒙蒙的防護網,讓人看不真切又接近不了。
「什麼叫做一直到兩年前才被你找回來?奎狩之這個名字不是從你一出生就擁有了嗎?」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問。
「十九年前的三月,台灣旅行團在美國發生游覽車翻覆意外,車上三十八名旅客中有二十七人罹難,一名十一歲孩童失蹤。」
「我知道這件事,」她輕聲道,「那個失蹤的孩童是你?」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悠遠,繼續以冰冷空洞的聲音說著,「當時的報紙以相當大篇幅報導小孩平空失蹤事件,連被外星人帶走這種光怪陸離的說法都有。一個十一歲大的孩子只要還活著,在新聞媒體那樣大篇幅的報導之下,不可能杳無音訊、毫無線索,所以最後只能猜測他已經死亡。然而,事實上這孩子並沒有死,只是喪失記憶被人藏起來而已。」
「喪失記憶被人藏起來?」
「雖然喪失記憶,卻有自稱是父母的人在身邊,還有一群同齡小孩做伴,更有一堆從未見過的稀奇古怪玩意可以玩,三千寵愛集于一身,Lucifer的童年可以說是相當快樂的。」
「Lucifer快樂?那奎狩之呢?」
「奎狩之那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奎狩之,更不知道他口口聲聲叫喚的爸媽竟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凶手。」
于寒瞬間瞠大雙眼,以震驚而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他。
「凶手?」這是她絕對沒想過的字眼。
她眨了眨眼,驀然一個大步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手往客廳沙發走去,將他推進沙發里,自己則坐進他身旁的位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點把話說清楚,不準你再對我有任何欺瞞,你听見了嗎?」她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
客廳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奎狩之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看起來既專注卻又遙遠。
「為什麼不說話?」她忍不住開口,「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
「妳難道不怕嗎?」他忽然輕聲問。
「怕什麼?」她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你到底說是不說?」
「我殺過人。」他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如炸彈般令人震撼。
于寒的呼吸忽然梗住。
「我殺過很多人。」他以平淡冷然的語氣繼續說,「身為Lucifer的時候,我是一名殺手,代號撒旦,只要成為我的目標的人,沒有一個逃得出我的獵殺。」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現在,妳還不怕我嗎?」
于寒回答不出來,因為她根本就無法說話。
這一切實在太過可怕、太過驚人、太過突然,也太過超出她所能接受的常識範圍了。
殺手?她的腦袋一片紊亂。
餅去這些年來,他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一個在正常家庭下長大的人不可能會成為殺手吧?他到底是怎麼成為這樣的一個人?
不,他應該不是在正常家庭下長大的孩子,因為他剛剛說養大他的人,就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凶手,這里頭究竟還有多少他還沒說出來的內情?而他在知道這件事時,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接受這殘酷的一切?
她覺得她的心快碎了,如果有人告訴她,她的爸媽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一定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別提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是被他們所害死的。她真的無法想象他是怎麼熬過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