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妳幸福快樂,我絕不會多管閑事。」
「如果紅線彼端的命運是真實的,我想我一定能夠幸福快樂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苡安姊,妳要幸福喔。」
「我會幸福的。」她點頭,衷心的希望著。這也就是她為什麼甘願冒險賭它一賭的原因。
因為她希望能得到幸福。
第二章
她似乎昏睡了幾個小時,在她醒來之後,窗簾遮蔽後的窗外已是一片明亮。
文苡安緩緩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這個已經是她名副其實的老公,卻也是恨著她的人。
她表情復雜,凝望著他的眼神流露出哀傷。
雖然說從頭到尾她都知道他接近她、追求她、娶她的目的是為了要復仇,也早有心理準備自己嫁給他之後,在撫平他的仇恨之前的這段時間她絕對不會好過,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在新婚之夜就以強暴般的粗暴方式佔有她,開啟他們倆的夫妻關系。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沒有任何愉悅可言,有的只有至今仍讓她心有余悸的疼痛與悲哀。而這也是她第一次深刻的感覺到他對她的恨比她想象中的更深濃一百倍不止。
她是不是太天真了呢?竟然以為只要嫁給他,就近付出她的愛就能感召得了他,讓他忘卻恨意,從此與她夫唱婦隨、白頭到老。
她是不是太愚蠢了呢?竟然以為他會對她手下留情,多少都會憐惜她一點。
他恨她呀,她怎麼會以為他娶了她之後,就會突然失去記憶的忘了這一切?她真是笨!
看著身旁睡顏寧靜安逸的他,文苡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輕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恨他嗎?
她問自己,心卻給了她這個答案。
與其恨他,她應該要先恨自己才對。因為她是在明知道他不愛她而且恨她的情況下,還飛蛾撲火的嫁給他,那麼她就應該要擔負起一切的後果。
所以,她真的一點都不恨他嗎?她的心底又響起另一個聲音。
文苡安表情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張臉半晌,完全分不清心里五味摻雜的感受到底有沒有恨意在里面。她是那麼的愛他,愛到明知道他恨她還不顧一切的嫁給他,所以她不想恨他。
可是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很害怕以現在這種情形再走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恨他。
看著他,文苡安輕嘆了一口氣,嘆氣聲中包涵了許多無奈,苦澀與悲哀。
她實在不應該讓自己愛上他的,即使他是紅線彼端的那個人又如何,大不了她一生不結婚、不嫁人,也好過現在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
可是即使時間能夠從頭來過的話,她想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撲向他這團烈焰。
帶著自嘲的淺笑起身,卻在拉扯到昨晚他加注在她身上的傷痛而渾身一僵,忍不住瑟縮的輕抽了一口氣。
文苡安低頭看著散布在自己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濃濃的哀愁不由得又襲上她心頭。
這該不會就是今後他們倆的夫妻閨房生活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臉色白了白,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不否認昨晚的初體驗讓她對性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恐怖陰影,但是讓她忍不住打起寒顫的卻是,她在驚恐之余竟還有心思為他的行為做辯解,認為一切都是喝酒惹的禍,如果昨晚他沒喝醉的話,想必就不會這樣對待她了。
她為這個想法感到恐懼,因為她似乎比自己所知道及願意承認的更加深愛他。
幸福或是毀滅?
她現在要擔心的似乎已不僅僅只是兩人最終的結果如何這麼簡單了,她還擔心自己是否承受得了在結局到來之前的過程。
雖然她早已下定決心要盡一切努力來消弭他心中的恨意,引燃他的愛,可是她卻從沒想過他會如何對待她,就像昨晚的新婚之夜一樣。
猛然的深吸一口氣,文苡安差點沒自嘲的輕笑出聲。
她現在是在干麼?
才結婚第一天而已,婚前堅定的信心與決心卻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如果她真那麼害怕、真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的話,那還不如早點放棄算了。
要放棄嗎?
放棄她二十六年來首次的怦然心動,放棄她幾乎想了一輩子相夫教子的希望,要嗎?
不,她不想放棄。
梵騰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頭痛,頭痛欲裂。
他眉頭緊蹙,一只手扶在作痛的額角上,一只手撐在床上勉強凝聚起起床的力氣,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他的頭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像要爆炸一樣,輕輕一動就--
抱怨般的思緒猛然一頓,梵騰所有的動作也隨之在瞬間停了下來。
他慢慢的轉頭看向身旁的位置,那里空無一人,但是枕頭上的凹陷卻無言的證實了他迅速回籠的記憶。
他該死的竟然完完全全記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他強暴了她!
梵騰神情緊繃,表情嚴肅的在一瞬間咬緊了懊惱的牙關。
他雖然恨她,娶她也是為了要報復她母親對他們--包括母親以及他所造成的傷害,但是他從沒想過要用這種方式報復她,這種連自己都感到深惡痛絕的事。
他到底是怎麼了?
幾杯黃酒下肚也不該犯這種混事,尤其他該死的還記得當時所有感覺,包括如何在她體內達到那幾乎要了他的命的高潮。
這一切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他已經三十歲了,雖然不能說閱女無數,但是也曾經和不少女人發生過關系,但是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長得普通平凡,身材也很普通,最重要的是她還是他的仇人,結果呢?他卻在她身上獲得到從未有過的高潮。
用力的爬了一下頭頂上亂成一團的頭發,梵騰突然有種後悔莫及的感覺。
他昨晚根本就不應該踫她的,要折磨她、報復她的方式多的是,這就是他為什麼拚命讓她愛上他,並且嫁給他的理由,因為他要讓她嘗盡餅去他媽媽所承受過的痛苦。
想起可憐的母親,他憤怒的掀開棉被起床,卻被床單上那塊不容錯認的深褚色污漬給震得渾身一僵。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那塊污漬,再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赤果的下半身,然後呆若木雞。
她竟然是個處女!
一抹遏制不住的懊惱再次有如狂風暴雨般的向他襲來,讓他完全抵擋不住。
她是個處女,而他昨晚竟然用幾近強暴的方式要了她的第一次,他--
梵騰瞬間抿緊了唇瓣,慍惱的差點將自己滿口的牙齒咬碎。
他到底在干什麼?早知道她是個處女和現在才知道她原來是個處女有差嗎?難道早知道的話他就會對她溫柔呵護嗎?
他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折磨她,既然如此,他又何需覺得懊惱,覺得對不起她?他對她根本就用不著心軟。
唇角驀然冷冽的一撇,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有任何後侮或懊惱,取而代之的只有冷酷無情。
他起身、下床、沖澡、著衣,然後戴上最陰冷無情的面具走出臥房。
他等待、布署了整整一年的好戲終于要上演了。
「啊!親愛的,你醒啦?感覺還好嗎?快點過來這邊坐下來,快點。」
才走進客廳,梵騰還來不及喊Action,女主角就已迫不及待的跳到他面前,還徑自上演出一出完全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溫情戲碼,讓他一時之間愕然的忘記所有計畫。
文苡安微笑的將他推坐在沙發上之後,隨即又興匆匆的朝廚房跑去,瞬間隱沒在廚房內。一切說有多莫名其妙,就有多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