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听你的話,一直在等你。」她告訴他。
「我知道。」
「我一直都沒有哭,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你叫我一定要等你,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沒有哭。」
「我知道。」他輕拭她不斷從眼眶中滑落的淚水,溫柔的說。
「我沒有哭,不管別人跟我說什麼,我都沒有哭,不管人前人後,我都沒有哭。我告訴自己,在沒看到你的尸體前絕對不能哭。我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她堅強的對他微笑,不斷地對他說著自己沒有哭,淚水卻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淌下來,一滴接著一滴,每一滴都燙痛簡翼的心。
他再也受不了,猛然將她緊緊的擁進懷里。
「你可以哭,沒關系,你可以哭。把你的害怕、恐懼、擔心全部都哭出來沒關系,你哭沒關系。」他緊緊的抱著她,啞聲對她說。
喜兒乍然急喘著,先是哽咽了下,接著終於放聲大哭,將長期壓抑在內心里的不安與害怕全部宣泄出來。
她緊揪著他的衣衫,將臉深埋進他懷里,將壓抑在心里的悲傷、痛楚、害怕放聲大哭出來,直到哭得沒有聲音、沒有力氣,她這才慢慢地停止哭泣。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他將臉埋進她秀發間,道歉著。
她只是張開雙手將他緊緊的抱住,在他懷里搖頭。她知道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身不由己,才會拖了這麼久才出現,他的傷……
「你的傷……」她猛然抬頭問,卻因為語音沙啞難辨,讓人只听見前三個字而已。
簡翼卻知道她想問什麼,「沒事,都已經好了。」他微笑,輕聲的安撫她。
「讓我看。」她認真的,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沒辦法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完全放下心來。她想知道他的傷勢,只有親眼確定他所受的傷真的都復原了,她才能放心。
「喜兒……」他有些為難的望苦她。
要知道,他身上的傷大大小小不下於十處,而且分布在身體四處,她若要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將衣衫月兌下來,可是這麼做……
「讓我看。」她再次開口,語音仍舊沙啞,卻多了分堅持與倔強。
看著她堅定的神情,簡翼輕嘆了一口氣,退後一步扯下腰巾,再月兌下上衣,露出他結實,古銅色,卻布滿許多新疤的胸膛。
喜兒喉頭一緊,眼眶又迅速地囤積起一攤淚水。
「別再哭了,我真的沒事。」在她眼淚掉下來之前,他溫柔而平靜的道。
不由自主的走向他,她撫上他的傷,啞聲問道︰「疼嗎?」她的心里好難受,知道這三個月來,他一定吃了很多她難以想像的苦。她的淚水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她柔若無骨的手撫上他胸膛的瞬間,簡翼的心思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他的心遏制不住的狂跳,身體遏制不住的發熱,眼中只有她梨花帶淚、令人心疼卻又絕美的臉龐,而心里想的也只有一件事——他想要她。
他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眼里有兩簇火焰幽柔的跳動著,然後逐漸轉為炙熱。
「喜兒……」他低下頭,低喃著吻住她,輕輕柔柔的,就像怕傷害到柔弱的她一樣。
喜兒震動了下,卻在下一瞬間閉上雙眼,暈眩的承接這陌生卻又熟悉的意亂情迷。
她無言的允準,讓簡翼的熱情在一瞬間燒光所有的壓抑與理智,讓他的吻在瞬間變得狂熱而激切。
他抱起她往床鋪走去,將她壓在床上,雙手快速地褪去她的衣裳。
他吻著她的唇、頸項、細致的肌膚,他們的眼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翌日早晨。
「啊——」一聲尖叫倏然從喜兒廂房內響起。
嬋娟雙目圓瞠的瞪著滿地凌亂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然後轉向隆起的床榻,瞪著那只露在簾幔外的粗壯手臂,她尖叫出聲。
簾幔內的簡翼被她的尖叫聲驚醒,他迅速的低頭看了眼趴在他胸膛上,稍稍被驚動到,卻還未清醒過來的喜兒,然後沉聲命令,「嬋娟,閉嘴。」
嬋娟渾身僵硬的閉上嘴巴,害怕自己萬一惹惱了簾幔後的男人,當場就會被滅口。但卻又覺得這個聲音頗為耳熟,她還來不及細想,就見杜鵑急匆匆的朝她沖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啊——」又一聲尖叫自廂房內驚天動地的響起,杜鵑看見小姐床榻上有個男人!
簡翼無聲的低咒,卻見喜兒眉頭輕蹙了下,緩慢地睜開酸澀紅腫的眼,接著在看見他後,怔怔的與他對望。
「翼?」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觸他的臉,懷疑自己是在作夢。
「大膽婬賊,竟敢欺侮我家小姐!」從尖叫聲中冷靜下來的杜鵑左右張望,猛然抱起一盆盆栽,大聲嚷嚷著就往小姐的床鋪沖了過去,準備救人。
「杜鵑!」嬋娟急忙拉住她,因為小姐那聲翼讓她驀然間想起這個耳熟的聲音是屬於誰的。
是少莊主!在小姐床上的男人肯定是他不會有錯!
「嬋娟,你干麼,放點放手呀。」杜鵑掙扎的叫喊。「大膽婬賊,還不出來受死!小姐,你不要害怕,杜鵑一定會救你的,小姐!」
「好了,杜鵑,他不是婬賊啦,你別……」
「什麼不是婬賊,」杜鵑大聲的打斷她,「那家伙明明就是十惡不赦的大婬賊,竟敢欺負小姐,我……」她雙目厲睜,突然用力的將手中的盆栽往自己口中的婬賊砸過去。
「啊!」嬋娟瞬間驚恐的尖叫出聲,害怕的用雙手搗住雙眼。杜鵑怎麼可以這麼胡來,她就不怕砸到小姐嗎?
砰的一聲巨響,盆栽被一股真氣反推到窗戶邊,跌碎在地上。
嬋娟悄悄的睜開眼,看見盆栽沒有打到小姐,而是摔到地上後,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但卻在看見杜鵑竟又拿起另一盆盆栽而睜大了雙眼。
「杜鵑!」
她立刻大叫著沖向她,拚命的阻擋在她前方,就怕她會再將手中的盆栽丟向床榻。
「杜鵑,你冷靜點,別鬧了,會出人命的。」她緊張的邊阻擋她邊說。
「嬋娟你在干麼?你別擋著我,嬋娟。」杜鵑左閃右鑽的叫道,想穿過嬋娟的阻擋,卻怎麼也穿不過。
「你冷靜點,杜鵑。」
「你別擋著我,嬋娟。」
簡翼只覺得一陣頭痛。這兩個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沒辦法起床穿衣。他伸手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際,無奈的看向仍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喜兒,嘆息的開口。
「喜兒,先叫她們倆出去,讓我起來好嗎?」
喜兒眨了眨眼,隨即雙眼圓瞠,臉色刷白,下意識伸手緊緊的將他抱住。「你要走了?」
簡翼輕撫著她的果背,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你覺得在我們發生這種關系後,我還會拋下你不管嗎?」他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未了還忍不住在她香腮上吻了一下。
喜兒輕愣,隨即害羞的紅起臉來。
「先叫她們倆出去好嗎?」他柔聲再說一遍。
她點頭。「杜鵑,我沒事。你和嬋娟先到門外等著,等我叫你們,你們再進來。」
杜鵑愕然的轉頭望向床簾幔幔的床榻。「小姐?」
「走走走,你听見小姐說的話了。」嬋娟立刻推著她往門外走去。
「可是小姐她……小姐……」杜鵑還在掙扎,雖被嬋娟推著走,卻仍不斷地回頭。
房門伊呀一聲被重新關上,房內終於再度恢復寧靜。
簡翼擁著喜兒柔軟馨香的身子,一點也不想從床鋪上起來。可是偷吃了人家閨女被人發現後,還大剌剌的窩在床上不起來這種事,他可干不出來。所以雖他極度不願,還是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