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她真的好感謝翟霖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是有長處的,以為自己是一只只能依附他人而活的米蟲。
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她的天使一樣,如果她的人生中沒有了他,她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翾姊,是不是你的手機在響?」小伙叫道。
「咦?」葉雨翾恍如大夢初醒般,茫然的看向他,同時側耳傾听。「好像是我的。」她起身道,沒想到鈴聲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既然鈴聲都停了,那就不用再急著去接電話了。她環視了一眼店內的情形。
「小計,你去把門口的牌子翻到午休那面,待會兒店里的客人走了之後,你們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五點再開門營業。」她交代道。
「Yes,Sir。」小計合並雙腳,帥氣的給了她一個抬手禮。
葉雨翾笑了笑,走向她放包包的地方,將于機從包包內拿了出來。
有—通未接電話,是翟霖。她按下回撥鍵。
「喂,你找我?」電話一接通,她開口問道。
「恩,還在忙呀?」
「正準備要午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晚上可能沒辦法去接你,送你回家。」
「沒關系,你要加班嗎?」她自然而然的想到這原因,畢竟他前一陣子為了幫她蹺了不少班,想必一定累積了不少工作要做。
「不是,我要去相親。」
相親兩個字在葉雨翾耳邊炸開,炸得她除了耳朵轟隆巨響之外,腦袋瓜也被炸得一片空白。她握著手機,整個人呆若木雞。
「翾翾,你還在線上嗎。听得到我說話嗎?喂?」一片靜默讓翟霖不得不起疑,手機的收訊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她要求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只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剛剛是自己听錯了。
「我說我今晚沒辦法去接你,因為我要去相親。」
「喔,我知道了。」她沉默了一下,以輕快的語氣應聲答道。
「自己一個人回家要小心點喔。」他叮嚀道。
「好。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沒有。」
「那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他突然出聲阻止。
「怎麼了?」
「你都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感覺心里隱隱的有道圍牆倒了下來,激起漫天煙塵。
「要說什麼?」她猶豫中帶著些許不確定的問。
「例如祝我馬到成功之類的。」翟霖在電話那頭愉快的說︰「你知道嗎?這陣子在你面店里幫忙,好像無意間治好了我的恐女癥耶,現在我看到別的女人時,不再像以前一樣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說不定我今晚的相親會有結果也說不一定,你不祝福我嗎?」
他要她祝福他?這好像沒什麼好奇怪,而且很正常,但是為什麼她有種茫然且說不出話的感覺,而且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壓住,像快要喘不過氣來?
葉雨翾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克服害怕女人的這個毛病,能像個正常男人交女朋友、結婚,好讓他年紀部已一大把的父母早日完成抱孫的心願嗎?這下這些難題就快要迎刃而解了,你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口竟有種悶悶不樂的感覺?
「翾翾,你听得見我說話嗎?奇怪了,今天手機的收訊狀況怎麼這麼差?」他在那頭抱怨道。
「翟霖。」她開口喚道。
「喂?可以听得見我說話嗎?」
「嗯。」她輕應一聲,「翟霖。」
「嗯?」
她艱澀的說︰「祝你馬到成功,順利的交到女朋友。」
「謝謝。」
「不客氣,再見。」
率先切斷電話,葉雨翾拿著手機,愣愣的癱坐椅上,表情發怔,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翾姊,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蒼白?」小伙發覺她的不對勁,關心的走上前問道。
她愣愣的伸手輕撫過自己的臉龐。
「我的臉色蒼白?」她抬起頭來望著他,茫然的問。
「嗯。」小伙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去看醫生?」小計也走上前,擔心的盯著她蒼白的臉色。
「我沒事。」她搖頭道。
「但是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小伙不放心的說。
「大概是因為我昨晚沒睡好,又經過剛剛那—陣忙碌的折騰,所以才會這樣。我只要坐著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也去休息吧。」葉雨翾安撫的對他們說。
「真的沒事?」
「我發誓。」
「那好吧,如果你真覺得不舒服,不要忍耐一定要跟我們說喔,我和小計到隔壁的漫畫店看漫畫,有事到隔壁找我們。」
「我知道了。」她微笑的點頭,直到他們倆的身影消失于視線中之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隱沒。
腦袋一片空白,卻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不安夾雜著某種不斷地想要掙月兌束縛的感受逼迫著她,令她愈來愈覺得慌張害怕。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為什麼會被束縛,又為什麼會讓她覺得慌張害怕?她無助的想。
這世上,她最害怕的就是會被嫌棄她的家人離棄,成為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這個惡夢整整纏了她二十幾年,雖然它最後還是成真了,但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駭然恐怖。
但現在……
她究竟是怎麼了?最害怕的事都已經熬過去了,現在的她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如果硬要說,她目前唯一擔心害怕的就是翟霖會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不見,因為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與支柱,少了他的存在,她擔心自己的人生又將會變成一片紊亂。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們倆現在的交情,大概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所以她根本就沒必要覺得害怕才對。
然而真的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嗎?如果翟霖交了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又剛好是個善護之人,他難道不會為了心愛的人而漸漸與她疏離嗎?這類事可是屢見不鮮的。
思路到此,她忽然輕哼出聲,自嘲的一笑、
葉雨翾啊葉雨翾,你廢話這麼一大串究竟是想要欺騙誰呢?何不干脆承認你發現自己愛上翟霖了,而他卻不再是個只有你才接近得了的男人,所以你心生恐懼,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不,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你會和哥哥佔舌嗎?會因為看見哥哥的唇瓣而臉紅心跳嗎?會因為哥哥要去相親而覺得心痛、呼吸困難,甚至有種快要死掉的痛苦感覺嗎?不會吧?
他要去相親了,還要你祝他馬到成功,這種感覺就像有人拿刀戳進你心髒一樣對不對?你可以不承認自己愛上他,但是這些血淋淋的痛苦早已替你承認了一切。
你——愛——上——他——了!
手機忽然從葉雨翾手中滑落,咚一聲掉落在地板上,還彈跳了一下滑到桌子底,但她絲毫沒有感覺。
她面無血色的呆坐在椅子上,只覺全身虛月兌無力。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竟然愛上翟霖了!!
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老天!
手機響起,葉雨翾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一通電話。
領悟自己愛上翟霖後,她下午之後的時間都猶如置身于三溫暖之中,匆冷匆熱得差一點沒昏厥倒地。
想起上回赤果的與他同床而眠和他們的舌吻,她渾身就像要著火般熱到不行,而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和某個女人相談甚歡,甚至于一見鐘情、一拍即合時,她便又像跌入冰窖之中,冷得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