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回事?」等在廁所外的李伯聖一見到她,立刻上前關心,他眉頭緊蹙,一臉擔心的表情。
「只是孕吐而已。」蒙伊雪輕輕的搖頭,表示沒什麼大礙。
「孕……吐?!」李伯聖猶如突然被雷劈到,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我的確是個孕婦。」
「我不信。」他喃喃地將目光栘向她平坦的小骯上。
蒙伊雪低頭看向自己僅有些微凸的小骯,不怪他不信,因為在班上就有許多女生即使沒懷孕,小骯也比她大上許多,所以她的同學也沒人相信她懷孕了,不過從今以後他們想不信都不行,因為他們將會陸陸續續看見她出現反胃想吐的情形,而她的肚子也會一天比一天的隆起。
「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她淡淡的說,舉步走向座位,卻在看見桌上那盤害她想吐的焗飯仍在桌上時,怯步的停了下來。
苞在她身後的李伯聖雖仍震驚在剛听到的消息之中,卻也沒忽視她怯步的反應,他伸手招來服務生請他將那盤焗飯撤走。
「你不必這樣做,我換個位置坐就行了。」蒙伊雪阻止他的舉動。
「反正它冷了也不好吃,我們再叫別的,你想吃什麼我請客。」他說。
「不……」
「你剛剛把胃里的東西全吐出來了不是嗎?你得吃些東西。」他堅持的將Menu遞給她。「來,選些你可以吃又不會讓你想吐的東西。」
「我真的不……」
「就算是我剛剛害你吐的賠禮好嗎?如果你不接受,就表示你在怪我,不肯原讓我。」他溫柔的打斷她的拒絕。
蒙伊雪看著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我們幾乎可以說是素昧平生的兩個陌生人。」
「大概是緣份吧,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對你很有好感,本以為你說你結婚了是騙人的,沒想到卻是真的,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我有這個榮幸嗎?」李伯聖坦白而誠懇的說。
蒙伊雪猶豫的看著他,半晌之後她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蒙伊雪。」
☆☆☆
餅去一星期來,刁覃遠覺得自己過得水深火熱、痛苦不堪,他的工作毫無進度,精神極度緊繃,體重更是一公斤一公斤的往下掉。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在惡夢中,想逃月兌這一切卻又全然身不由己,只能日復一日的等待著夢醒的那一刻,然而這一切根本就不只是一場夢,而是現實,慘酷的現實!小雪完全不理他,甚至于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她在生氣他知道,事實上從他決定將屋子分租給其他人時,他就知道她一定會生氣,但是他沒想到她會氣這麼久,甚至于氣到不想理他、不願跟他說話,當他不存在似的。
他不知道她會如此的生氣。
一個星期了,她不願跟他說話,不願讓他載她上下學,完全對他視而不見,這些他都還可以忍受,只要讓他看見平平安安的她,他都勉強還能忍受,但是現在……
刁覃遠看了一下工作桌上的時鐘,上頭時針不偏不倚的指到十的位置,外頭卻仍未听見她回家的聲音。她到底去哪兒了?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為什麼手機不開又不打電話回家說明她的去處,難道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不,她也許就是知道,所以才會故意這樣做,用以報復他對她的傷害。
刁覃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明明翟霖已經警告過你絕對不能做出先斬後奏的事來,結果呢?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讓自己過得水深火熱、痛苦不堪也就算了,如果她因而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即使自殺都不足以謝罪。
「喀——」
靜寂的屋內極細微的聲響都顯得明顯,刁覃遠听見了客廳外似乎傳來了開鎖的聲音,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外沖,在他跨出房間門的那一瞬間,門外的人亦正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看清楚站在大門前的人後,刁覃遠頓猶有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的癱了下來。
不是她……
「刁大哥,在替我等門嗎?真是不好意思。」房客卓小姐千嬌百媚的朝他微笑道。
刁覃遠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朝她輕點了下頭,便轉身回房。
「咦,房東太太,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听見她的話,原本已踏入房門內的刁覃遠迅速的轉身又奔出房門,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剛踏進家門的妻子,從頭到腳沒有一處遺漏的確定她完好無缺後,懸掛了一整晚的心才緩緩地落了地,但他緊蹙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松懈不來。
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不準他與她說話。
刁大哥?房東太太?好大的差別呀!蒙伊雪在心里冷笑,視而不見的越過他們倆定進房間。
刁覃遠在她經過他身邊時,似乎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香煙味,他原就眉頭緊蹙的雙眸在瞬間緊眯了起來。
她到底去了哪里?身上怎麼會有煙味?她不是一向最討厭二手煙的嗎?怎麼身上會出現煙味?難不成她抽煙了?
一千八百個問題瞬間在他腦海中炸開,炸得他頭暈目眩、頭重腳輕,什麼狗屁的爛原則、理智、冷靜、壓抑全部在瞬間灰飛湮滅,他大步走向她的睡房,第一次跨進屬于他們倆共有的新房。
听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蒙伊雪反射性的回頭,卻在看見來人是他時,驚愕的忘了冷戰這回事。
「你……」她開口,但他的速度比她更快。
「你今晚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為什麼手機不開?為什麼身上有煙味?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坐立不安的擔心了一整晚,結果你回來了卻帶了滿身的煙味,你是不是在外頭抽煙了?」刁覃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劈哩咱啦的就說了一堆。
蒙伊雪被他這一連串,連歇口喘息都沒有的問題給問傻了。她目不轉楮,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接著慢慢、慢慢地反應過來。
他在關心她,他還是關心她的!嗚……嗚嗚……
靶動的認知讓她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原來孕婦會多愁善感是真的,因為她以前從來都不是如此愛哭的人啊。
一見到她哭,刁覃遠頓時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人也亂了分寸。
「對不起,我不故意要對你大聲,也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我……」
「嗚嗚……嗚嗚……」
「我……對不起,小雪,我……」
「嗚嗚……嗚嗚……」
她傷心的哭泣聲與潸然淚下的小可憐樣讓他再也遏制不住,一個箭步的沖向她,然後緊緊的將她摟進懷中,道歉的安撫著。
「對不起,你別哭,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用剛剛的那種語氣跟你說話,即使我再生氣、再擔心、再失控,也絕對不會像剛剛那樣對你說話,你別哭、別哭、別哭……」他擁著她,發誓般的對她低語著,好像只要她別哭,即使要他去摘下天上的星星給她,他也會想盡辦法辦到一樣。
蒙伊雪抽噎的從他懷中掙扎的抬起頭看他。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她委屈的說。
他驚愕的看著她。「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不理你。」
「你都不跟我說話。」
「是你不準我跟你說話的。」
「你又不是小學生,我也不是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听話?」
「嗄?」
「你這個阿呆!」她捶了他一下,又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好難過,你怎麼可以為了我一句氣話而對我不聞不問,你真的很可惡,你知不知道?你這個阿呆!」她又捶了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