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我還不想走。」尹勝楠淡聲回應。
「可是……」
「沒關系,我先送你回家,待會兒再來接她。」袁颽開口,意外的回答讓一直不願看向他的尹勝楠迅速的瞥了他一眼。
他目光灼灼的視線嚇得她差一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急忙瞥開視線,感覺心跳逐漸失速。
「勝楠,你真的不一起走?」呂姿嫈有些猶豫,如果她不是因為太累的話,她會留下來陪她。
「你先走吧。」尹勝楠毫不考慮的搖頭。
呂姿嫈又猶豫了一會兒。
「那好吧,我先走。現在的時間馬路上的車應該不多,到我家來回大概花個三十分鐘就夠了,你在這里再坐一下,記得不要喝醉。」她交代著。
她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心里卻想著她才不要自投羅網,待會兒一等他們離開,她馬上就走。
「那我們走嘍。」
她再度揮了揮手,卻用眼角余光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轉身,跨步,一步兩步三步……終于走到PUB出口的轉角處,然後消失無蹤。
太好了!她迅速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想一想又坐了回去,還是稍微等個五分鐘吧,免得踫到他們突然折回來,或者一人去開車一人在門口等,被當場抓包的窘境。
看著手表默默的等了個五分鐘之後,尹勝楠一分鐘也不敢多留,從熟識的吧台酒保那里取回自己的行李後,迅速的離開PUB。
「走這麼快,你想去哪里呀?」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差點沒跌倒,她倏然回頭,就見袁颽那個混蛋竟然就靠在PUB入口處的牆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她的腦袋迅速的做了一個決定,不要理他。她拉著行李,伴隨著皮鞋走在路上叩叩叩的聲音,快步的向前走。
行李瞬間被拉住。
「別鬧了,我們談一談。」他說。
「放手。」她只有這麼一句話。
「我看了一堆你和張文盛出雙入對的照片,所以才會失去理智,是我的錯。」他迅速的解釋。
尹勝楠突然看向他,臉上表情藏不住訝異。
「照片?」她懷疑。
「在車上,我沒騙你,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他毫不遲疑的說。
「照片哪里來的?」她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問。
袁颽松了一口氣,只要她願意談,一切就還有希望。
「我表妹交給我的。」
「李若如?」
他點頭。
「所以你就相信她而不相信我,甚至于連一個申訴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把我判死刑?」尹勝楠倏然冰冷的說,而袁颽只覺一陣冷意霍然從背後涼起。
「對不起,是我的錯。」知錯大丈夫,認錯就不會錯。
「對不起,我不接受。」用力一把拉回自己的行李,她繼續叩叩叩,舉步往前走。
瞬間再度被拉住,不過這回被他拉住的不是她的行李,而是她的手臂。
「你要如何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他認真的問。
「都不願意。」她拿喬的回答。
「此話當真?」
「當真。」
「好!」
「什──」麼字還未出口,更來不及尖叫,尹勝楠只覺忽然天地倒轉,瞬間她已被他扛上肩,頭下上。「袁颽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別吵!」他倏然賞了她一記鐵沙掌。
「啊──」她瞬間尖叫出聲,不是痛,而是覺得被羞辱。「袁颽你這個大混蛋,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王八蛋、臭鴨蛋、臭雞蛋,該死的大笨蛋放我下來!」
「哈哈……」袁颽頓時哈哈大笑出聲,「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罵人的技術實在很爛?」
「啊──啊──」尹勝楠再度尖叫出聲。
他繼續笑著,一會兒後突然彎腰放她落地。
「上車。」他收起笑聲,開口指示。
原來是到他停車的地方了。
「永遠別想!」她才不听他的。
「還是你要我在這里將你吻昏?但是我可不能保證除了吻之外,我會不會失控做出更多傷風敗俗、有礙觀瞻的事情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威脅。
「你敢!」她瞪著他吼。
「要不要試試看我敢不敢?」他勾唇,忽然露出一抹邪氣至極的微笑,盯著她緩慢道。
尹勝楠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在心里告訴自己最好相信他敢,因為他是真的敢。
不甘不願,她還是坐進了他為她打開的車門內,然後看著他將她的行李丟進後座,再繞過車子坐進駕駛座的位置,發動引擎,將車開上路。
接下來一路上她都沒有開口,因為她一直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
接下來該怎麼辦?
其實她根本就用不著浪費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被他擄進他家大門後,接踵而來的就是一記深深的法式熱吻,吻得她臉紅心跳,理智漸失,最後當然還是被他給吃了。
這個男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連身體都用上來,不過別以為她這樣就可以打發。
一待激情平復,她二話不說的拿開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準備下床,卻在下一秒間被他撈回懷中。
「你要去哪兒?」經過剛剛那場激戰,他的聲音比平常沙啞而且慵懶。
「回家。」她拍掉他的手,卻在瞬間被他箍得更緊。
「這里就是你家。」他懶懶的說,語氣中卻有抹不可錯辨的霸道。
「是嗎?什麼時候這棟房子過戶到我名下了,我怎麼不知道?」她冷嘲熱諷的撇唇道。
「等我們結婚之後,它就會過戶到你名下。」
結婚?好大一個驚喜,或者是說驚嚇還來得實在。他竟然提到要結婚耶,老天,他們正式交往至今才多久?不,事實上他們根本就還未正式交往過……好啦,他們的確是上了床,就勉強算是有交往過好了,但是時間絕對不夠長到讓一個人了解另外一個人不是嗎?
餅去她和張文盛交往了五年,她本以為自己夠了解他,結果呢?
結婚?不,她還不敢嘗試,同居倒是可以試試,不過這也要等到她原諒他之後。
「誰要結婚?」她說。
「你和我。」
「我可從來不記得我答過這件事。」
「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不願意。」
袁颽突然沉默了下來,一會兒後他問︰「你還在生氣?」
這回沉默的人換成了尹勝楠,她在心里哼聲回道︰當然。
「我已經道過歉了。」他以非常卑微的語氣說。
「如果現在我桶你一刀,再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覺得怎樣?」她忍不住哼聲開口。
「很痛,但是我會原諒你。」
「說得可真好听。」
好吧,他現在知道道歉這一途是絕對無效的了,那就試試下一招吧!袁颽心想著。他將她始終不願看向他的臉輕柔的扳正,然後深情的凝視著她說︰
「我愛你。」
「上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最後一樣拋棄了我。」她冷冷的潑了他一桶冰。
「我不會。」
「這句話他在說愛我的時候,也同時說了一百次。」再加一桶。
柄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他絕不能因兩次的打擊就灰心喪志,一定要再接再勵。嗯,先來循循善誘一下好了。
「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不巧,我最近剛被草繩咬了一大口,所以怕草繩有理。」尹勝楠就是存心要讓他內疚。
她竟然將他比喻成草繩!
「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聲音低沉而嚴肅,與剛剛的溫柔完全判若兩人。
「不願意。」她相信他還不至于會對她來個屈打成招,所以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好。」看來他只有祭出最後一個辦法。
「什麼叫那好?」她一愕,瞠眼問道。他該不會就這麼作罷,不再想和她結婚吧?混蛋,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