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美酒。」
「美酒?」
「答謝你今天在市集里再度救了我一次。」她說著端著美酒側身走進他房里,放下美酒後,徑自拉了張椅子坐下,笑咪咪的望著他,等著他也入座。
祁霽龍面不改色的將房門關上,如她所希望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心里卻忍不住好奇的想著,她這回又想做什麼?剛剛又為什麼要在門外遲疑了那麼久才敲門?
「來,喝喝看,我保證這酒絕對比客棧賣的好喝。」她替他斟了杯。
「你不喝?」他注意到她只帶了一個酒杯來而已。
她毫不猶豫的猛搖頭,「從上回在客棧喝醉後,我就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況且,她可不想讓自己喝醉了而誤了正事。
「是嗎?」他還以為她帶酒來是想借酒壯膽好向他獻身哩,看來是他想太多了。拿起酒杯輕啜了一口,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好喝嗎?」她問。
「好喝。」
她忽然咧嘴一笑,眼楮都眯了。
「那就多喝點。」她說著,又替他將酒杯斟滿。
祁霽龍看著被她斟滿酒的酒杯,突然之間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想將他灌醉。只不過她大概沒想過,他的酒量雖稱不上是千杯不醉,但想用一壺酒讓他醉倒?她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一點都不精呀。
不過他倒是可以把握這機會,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如果真如他所想像的,她又敢做到什麼程度?啊,真是讓人期待呀。
隨著再一杯黃酒下肚,他開始適度展露出醉意。
「祁霽龍,你喝醉了嗎?」杜柔盯著已經快要趴到桌上的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我沒醉。」他帶著醉意,語焉不詳的回答,事實上卻正痛苦的忍著笑,她怎麼會這麼可愛,竟然這樣問他喝醉了沒?
「通常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她見狀喃喃自語的說,差點沒讓他破功的大笑出聲。
他將臉埋在桌面與自己的手臂之間,肩膀劇烈的連抖了好幾下才慢慢的停下來。
「祁霽龍,你別趴在桌上睡,我扶你上床好不好?」
他毫不抵抗的任她扶起,步伐不穩的往床鋪方向走去。
杜柔吃力的扶著他一步步往前走,祁霽龍卻輕松的靠著她柔軟曲線,享受來自她身上特有的體香。
唉,真希望她待會所要做的事是他所猜測的,否則的話,今晚他就只能等著被欲火焚身了。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床鋪,她有些喘的將他扶上床,而他咕噥一聲,一沾床往後仰躺了上去,一雙腿就這樣懸在床沿外。
「祁霽龍,你必須睡正些。」她替他月兌了鞋道。
好讓她也有位置躺嗎?他又咕噥了幾聲,在她的拉扯下,半推半就的躺正,然後翻了個身,留下半張床的位置給她。
好了,她這下子可以上床了。他心滿意足的等待著,可等了好一會,她卻遲遲未有動作,正疑惑地想轉過身來偷瞄時,驀然,他感覺到她在拉扯他的頭發。她想干嘛?
眉頭微皺了一下,他霍然來一個翻身,將自己的頭發盡數壓在背下。
這……怎麼會這樣呢?
杜柔一手捉著自己的頭發,一手握著空氣,懷疑剛剛明明一手在握的機會,怎麼會在轉眼間就從她手中溜走呢?她將目光轉向由側躺變成仰躺,且將頭發盡壓在背後的他,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這下子她要怎麼與他做結發夫妻?
「也許,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他明早醒來也不會記得。」她站在床邊發呆了半晌,突然自言自語起來。
聞言,裝醉的祁霽龍愈覺得好奇,她究竟想做什麼?于是,他在她動手之前,主動的翻了個身,面對著她。他在想,她的目的該不會真是他的頭發吧?
「唉,怎麼翻向這面呢?」
微惱的聲音在房內響起,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裝醉裝睡,然後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她爬上了床;雖未踫著他,整個人卻是橫在他身體上方的。
幽幽的女人香加上溫暖的氣息,瞬間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個催情的世界里,讓他差一點沒申吟出聲,只能迅速的移動了一體,以破除這危險的氣氛。
目瞪口呆的瞪著瞬間從側躺變回平仰的他,杜柔簡直就要尖叫了,他怎麼就不能好好的睡,非得翻來翻去的,搞得她想握住他一撮頭發都不得?
蹙緊眉頭,她決定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說不定到天亮,她都沒能成功的與他做成結發夫妻,不行,她得趕快完成才行。
「祁霽龍?」
她突然出聲喚他,見他沒有反應,便伸手輕拍了他的臉頰幾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熟睡了。
完全不知道她又想干嘛,祁霽龍以不變應萬變的繼續仰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一下。
「完全沒有反應,太好了!」她欣喜的道,接下來則伸出一只腳跨過他,然後整個人坐到他身上去。這下子,看他要怎麼再翻身!
突如其來壓在身上的溫暖讓他差點沒驚跳下床,她在搞什麼鬼?難道不知道這種姿勢對一對男女而言,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出現嗎?
天啊,她想殺死他不成?
祁霽龍剎那間握緊拳頭,以防自己失控,在下一瞬間伸手攫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到那時,即使是有人拿劍抵在他胸口上,恐怕都沒有辦法阻止他所要對她做的一切。
跨坐在他身上成功的制止了他不斷翻身的動作,杜柔卻發現,這種姿勢對她與他結發的動作有些困難,他們倆一坐一躺,使得兩人間頭發的距離拉大,壓根踫不著。
她蹙起眉頭,思索著到底該如何做?接著在看了他熟睡的臉一眼後,霍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趴到他身上去。
在她趴下的那一瞬間,身下的他像是突然顫動了一下,但也許是她太過緊張而產生的錯覺。
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來,呼吸亦急促起來。
這是什麼感覺?雖然隔著彼此的衣衫,她卻依然能感覺到他溫熱而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男性身體,有力、強硬、而且令人屏息,讓她差一點便要忘了她趴在他身上的目的,是為了要與他結發。
再深吸一口氣,她摒除腦袋中想人非非的思緒,伸出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雙手,拿起自己與他的發,想打個結。
身下的他突然發出一聲低吟,嚇得她心髒差點沒跳出胸口,她將眼光轉向他熟睡的臉,卻忽然發現他長得好好看,甚至于比在她心目中長相完美的大哥杜擎,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他們倆可以說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
不自覺的伸手輕觸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這對她來說,只是下意識的一股沖動,可對裝醉的祁霽龍而言卻是痛苦又甜蜜的折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低沉的嗓音自他喉嚨深處發出,他突然睜開炯炯有神、隱含的雙眼,目不轉楮的與被嚇得瞠目結舌的她對望。
杜柔慢半拍的想起,自己還趴在他身上。
身子一僵,臉一紅,她迅速的掙扎起身,想跳下床去,卻發現他的手不知何時竟已來到她腰間,僅是輕輕的一壓,她才與他身體分離片刻的身子,隨即又與他緊貼。
她驚慌的瞠大雙眼,不知所措的瞪著他。他……他不是醉死了嗎?
「你在想我不是醉了嗎,為何又突然醒來?」祁霽龍豈會不知道她現在腦袋里在想什麼。
她傻傻的點頭。
「我可能忘了跟你說,我的酒量連喝十壺酒都很難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