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要去找我爹談?我跟你一起去。」她迫不及待的問。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是你不了解……」
「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交給我就行了。」一頓,他加了句,「好嗎?」
他都這麼客氣的問了,她能說不好嗎?
「好吧,如果不成,我們再一起去好了。」杜柔不甚甘願的點頭。
祁霽龍頷首,心里卻回答著,抱歉了,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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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成了?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杜柔難以置信的瞪著將婚姻自主權還給她的爹娘,懷疑祁霽龍到底對他們說了些什麼,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改變了爹娘的心意?
「爹,你說的是真的?要嫁到臥龍堡,或者選擇跟祁霽龍都可以,選擇權在女兒身上?」她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杜瑞君輕點了一下頭,並未直視她的眼楮。事實上不管她的選擇是哪一個,結果都是一樣的。臥龍堡少堡主和祁霽龍,誰想得到他們倆竟會是同一個人呢?
看來這門千里姻緣,當真是上天注定的。
「可是為什麼?真的可以嗎?那臥龍堡對大哥的救命之恩怎麼辦呢?他們難道不會為難咱們嗎?」杜柔這會可有想到杜家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女兒怎麼可能不但心。」她愈想愈憂心,「爹,如果他們真的為難咱們呢?你想過應對之策嗎?」
一心只想擺月兌這門親事,可一旦真正有機會可以擺月兌時,卻不得不再三考慮到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她內心真是掙扎不已。
「柔兒,臥龍堡不會為難咱們的。」林氏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不會?這門親事不就是受他們逼迫而來的嗎?」
「其實那是你爹騙你的。」
「啊?」杜柔將錯愕的目光轉向了杜瑞君。「爹,這是真的嗎?」
杜瑞君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
「為什麼?爹為什麼要這樣騙柔兒?」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乖乖的等著出嫁。爹知道你是咱們杜家的乖女兒,為了杜家,即使再委屈,你也會听爹娘的話的。」
突然听到爹爹的這一席話,杜柔簡直汗顏得抬不起頭來。
「柔兒,你別怪爹娘,我們之所以會這麼堅持這門親事,其實是因為有擎兒的全力擔保。」
「大哥?」杜柔一瞬間訝異的抬起頭來,直視著娘親。
「嗯,你已經知道你大哥先前出門治病都是到臥龍堡去,所以對于臥龍堡所知甚詳,而這門親事其實也是他牽的線。他一向很疼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和你爹才會這麼放心,並且堅持將你嫁到臥龍堡去。」
原來如此,她終于弄清楚一切,不過對于爹娘與大哥的好意,她還是有話不得不說。
「柔兒明白你們大家對柔兒的好,但是感情這種事,爹娘一定比柔兒更清楚,是勉強不來的,即使對方再優秀,即使兩人外貌再相配,缺少了情愫一味,一切都成枉然。」
「那,想必你和祁公子就不缺少這一味了,是不是呀?」杜瑞君忍不住打趣道。
沒想到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她表情一呆,雙頰立刻染上紅雲。
「唉,看來有句俗話說得對,女大不中留呀。」
「爹!」杜柔頓時跺腳嗔叫,看著爹娘臉上明顯取笑的表情,她再也受不了的轉身逃跑,臨走前還丟下氣惱的一句,「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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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她與臥龍堡的親事解決後,杜柔頓時如魚得水的自由自在。
她迅速的在府里各處兜了一圈,想找祁霽龍問他究竟是怎麼說服她爹娘的,結果卻始終沒見著他身影。皺著眉頭,她拉住杜總管詢問他的去向,才知道他竟出門去了,不在府內。
真是可惡,要出門也不事先通知一下,留她一個人在家算什麼嘛?
嘟了嘟唇,又皺了皺眉頭,她決定回房變裝,也要溜出門去,距上回女圭女圭生病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看她了,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沒,大雜院里的其他人又過得好嗎?
另外,上回因那樁踫到兩個壞家伙的意外,害得她沒去成柳家胡同大雜院,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最近過得好不好,沒有她送食物和碎銀去,生活有沒有困難?
唉,所以與其在家里擔心,不如動作快些,直接過去看不就得了。
想罷,她迅速的回房換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側門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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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霽龍坐在客棧內不引人注目的一角,對面是祁三,他是他爹在祁八負傷而回後,頂替祁八之任務而特地前來,‘請’他回堡的。
不過他倆雖都是為同一件事而來,但面對心態早已轉換的祁霽龍,所得到的結果自是不同。祁八負傷而回,而祁三卻與他同桌共飲,輕輕松松的得到了可以交差的答復。
正當兩人把酒言歡的談論著臥龍堡內近來發生的事,一個極為熟悉的甜美嗓音突然傳入祁霽龍耳內,他停下喝酒的動作,轉頭將視線移向客棧門口,偽裝成丫鬟模樣的杜柔立刻出現在他眼前,即使抹黑了臉,她那絕美的輪廓與甜美的嗓音,根本隱藏不了。
依照慣例,杜柔來到悅來客棧向掌櫃買了兩大包袱的食物之後,便提著它們朝大雜院而去,她壓根兒都沒想到,從她踏進客棧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舉一動就一直都在祁霽龍監視下。
祁霽龍打發掉祁三,隨即尾隨著她,原以為她的目的月兌不了一個玩字,沒想到他卻錯怪了她。見她毫不猶豫的抱起渾身是泥的小頑童,為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梳頭,又幫忙大雜院里的婦女替頑童縫補衣衫,他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漲滿了對她的情意。
連續奔走了兩處大雜院,確定院內的老小都安好後,日已偏西。為節省回家的時間,杜柔選走捷徑;直接穿越市集。
市集內人潮眾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叫賣的、買貨的、有錢的、沒錢的,各式各樣什麼人都有,買賣之物亦同樣應有盡有,看得往來之人目不暇給。
她並非第一次經過這里,雖不致像鄉巴佬進城般,樣樣都是新鮮的,可還是偶爾有幾次被小攤上的商品吸引了目光,停下來貪看把玩,不過卻什麼都沒買。
祁霽龍跟在她不遠的後方,自從她第一次為一支彩玉簪停下腳步,卻在要付錢時發現身上的錢都花——不,是送光了,而打消買簪子的主意後,他便開始為她買下每一個讓她駐足的東西。
簪子、鐲子、手絹,不外都是一些姑娘家喜愛的小東西,只不過讓他覺得有趣的是,她所看中的東西都是出自一些不起眼的小攤子上,老板不是老弱就是婦孺。
這個小女人,心地真的是好得沒話說,難怪他到杜府的這三天來,不管上自杜家老爺、夫人,下至僕役、長工,沒有一個不以打量的目光仔細的評估他,或者做一些不禮貌的事以試探他的反應,為的,就是確保他是足以匹配得起所有杜家人心目中的寶貝。
她,真是個值得讓人疼愛的女人。
驀然,一個突如其來的巨響自街角一端響起,打斷了杜柔欣賞手中這把繪有栩栩如生彩蝶的扇子,她抬起頭,隨著眾人目光看向街角,眉頭忍不住皺起。
王霸那一群人又在收保護費了。
再一瞧受他們欺陵的人,她睜大了雙眼,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怎麼會是他們呢?大雜院里的李大哥!
看著王霸惡狠狠的揪起李勇的衣領,拳頭就要落下,杜柔驚惶失色的急忙放下于中的扇子,筆直的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