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捉弄我!」衣築暄霍然爆發的大吼。
「我沒捉弄你!」馬政逵忽地大聲的回道,嚇得鮮少听他大聲說話的衣築暄忍不住驚跳了一下。「對不起,小築。」
他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
衣築暄委屈的調開頭,淚水再度凝聚在她眼眶中。
「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大聲,」他解釋著,忽又停下車,伸手從口袋內掏出香煙,放入口中。
「你會抽煙?」
點火的動作倏然僵住,馬政逵慢慢地抽掉嘴上的香煙,連同打火機一起丟到音響下的置物處,再用力的呼了一口氣。
「退伍三個月前的某一天,我連夜趕車回家,」他緩緩地開口說,「因為是突如其來的榮譽假,所以為了給你意外的驚喜,我沒有通知任何人。凌晨四點下計程車,離你出門上班的七點還有三個小時,我打算先回家眯個眼再去找你,沒想到卻見我爸媽一臉憔悴,相對無言的坐在客廳中……」馬政逵將過往的一切事發經過告訴她。
「可是我親眼看到你帶小姐出場……」
「如果我曾經做出一絲對不起你的事,就算你一輩子都不理我,也是我罪有應得。」放開握住方向盤的一只手,馬政逵忽地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誠摯的對她說。
衣築暄難以置信的搖搖頭,輕輕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不可能……這三年多的日子來,你怎麼可能始終是一個人。」
「我是。」
「但是你的未婚妻……」
「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資格當我未婚妻。」
「可是蘭鈴說……」
「她是在替我套口風的,看看你是否還愛我,要不然以蘭鈴的個性,你覺得她會隨隨便便就將你家的鑰匙交給一個陌生男人嗎?」
經他這麼一說,衣築暄霍然省悟,她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呢?可是……
「在蘭鈴婚禮上你摟著的那個女生是誰?」她忍不住沖口問。
「我摟著的女生?」馬政逵忍不住皺眉看了她一眼。
「就是蘭鈴在丟新娘捧花時站在你身邊的女生……」
「等一下,我沒有摟著她的腰,相反的,我是拼命在阻止她吃我豆腐。」馬做逵抗議道。
泰瑞莎是他在美國公司一個重要客戶的愛女,為了和氣生財,只要她別太過份,他一向都把她視為上賓招待,就連這次他回台灣,她以旅游的名義強硬的跟來,他也沒說什麼,只不過他沒想到,她的臉皮竟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不請自來的參加任威砉和蘭鈴的婚禮,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動手動腳,還好他反應快,才沒讓她得寸進尺。
「是嗎?我看你當時的表情挺開心的。」衣築暄低下頭,藏住眼中忍不住的笑意,故意的說。
「開心?如果你把齜牙咧嘴也歸類為笑的一種的話,我的確是很開心。」他咬牙切齒的道。
衣築暄頓時咬緊下唇,以防止自己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是誰?」她問。
「美國公司一名重要客戶的女兒。」
「你們何時打算要結婚?」
「我沒有要和她結婚,這輩子都不……」馬政逵的聲音霍然中斷,他不太確定的又望了一直低著頭的她一眼,然後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剛剛好像有看到她的嘴角往上揚,是他眼花看錯了呢?還是——
「你騙我!」他瞪著她充滿笑意的眼和臉,指控的大叫。
「我騙你什麼?」衣築暄裝無辜。
馬政逵沒有回答,臉上表情卻在突然之間變得溫柔。
「我愛你,小築。」他說。
慢慢地收起臉上的笑容,衣築暄雙眼迷蒙的望著他。她不是在做夢吧?
馬政逵重新將車開回住處,他將車停好後,微微地側了個身,捧起她的臉,認真的請求道︰「原諒我曾經那樣的傷害你好嗎?」
目不轉楮的望著他緊張的神情,衣築暄含著淚緩緩地點頭。
「老天!」馬政逵忍不住低聲歡呼,然後霍然伸手將她擁進懷中。「嫁給我,」他急促的在她耳邊說道,「我們結婚好嗎?」
「好。」衣築暄毫不猶豫的在他懷中點頭,但一個念頭猛然閃過她腦際,她伸手推開他。「……」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怎麼了?」
「我擔心爸媽會反對。」
「關于這一點,我早想過了,一切交給我吧,畢竟當初是我拋棄你的。」馬政逵點頭說,但衣築暄卻愁眉不展的對他搖頭。
「事情沒你想象中的簡單。」
「怎麼了?」看來好像另有隱情的樣子,馬政逵認真的問。
衣築暄猶豫了一下,才將當初致使她離家出走的事說了出來。「後來因為你始終都沒去找過我,我爸媽也因此知道了事實的真相,被拋棄的人原來是我,但我卻還為了袒護你而拋下爸媽離家出走,因此……」
「因此伯父、伯母更加痛恨我?」
「嗯,」衣築暄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我姐告訴我說,雖然這三年來我一直都沒回家,但是爸媽沒有一天不在替我物色結婚的對象,並且發誓如果你哪天後悔回來找我,他們是絕對不會再讓我回到你身邊的。」
「是嗎?」
衣築暄憂郁的看著他點頭。
「看來我得親自跑一趟才行。」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什麼?」
馬政逵朝她微微一笑。「你說你已經三年沒回家了,是不是?」
「嗯,我不敢回去。」除了愧對爸媽外,她還怕爸媽在她回去後,真會押著她去相親。
「但很想回去對不對?」
衣築暄頓時紅了眼眶,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馬政逵霍然傾身親吻她,然後又輕拍了她一下後,便不發一言的將引擎尚未熄火的車子再度駛上路。
「我們要去哪?」她的眼底有著疑問。
「回家。」
「誰的家?」她屏著氣息。
「你的。」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看著睽違已久的家門,衣築暄緊張的腳都軟了,不管馬政逵如何游說,就是無力從座椅上站起來。
「你先進去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我不知道,大概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她無力的微笑道,看起來是那麼楚楚可憐的令人想親吻,馬政逵忍不住傾身,溫柔而纏綿的吻了她好一會兒。
「,你怎麼……」衣築暄喘息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馬政逵額頭抵著她的,近距離的凝視著她,「還記得我們上回這般熱吻是什麼時候嗎?」
聞言,衣築暄微紅的臉蛋頓時變得更加嫣紅。
她當然記得,因為每回他以如此熱情的方式吻她時,他們總會一發不可收拾的發展到床上去,若不是她堅持想將純真留在新婚夜,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是他的人了。
馬政逵忽然退後一步,直起身看著她嫣紅的臉。「我看我還是快進屋里去,免得待會兒我做出什麼防害風化的事。」他啞聲說。
衣築暄忍不住朝他微笑,惹得馬政逵又吻了她一下。
「我先進去,不過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喔,因為說不定我還需要你的救命。記得喔。」說完,他筆直的朝她家門口走去,而且就像他們交往時一樣,將她家當成了自個兒的家,沒按門鈴便徑自扭開大門走了進去。
衣築暄有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他就這麼有自信,不怕馬上被人轟出來嗎?然而事實卻證明他真的沒有被轟出來。
愕然的心情轉為松了一口氣的解月兌,衣築暄靜靜地待在車內等待著,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她的心卻是愈來愈不安。他怎麼進去那麼久卻一點回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