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前她答應殷昊的求婚,接著見了他的養父,然後訂下婚期後,開始一連串的忙碌工作。
她不知道殷昊的養父究竟有什麼勢力,竟然可以在短短的兩星期內,就讓婚紗公司處理好他們的婚紗照。據她所知,從拍照到選照片、再到制成相本,最起碼也要花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甚至更久。
直到今日婚禮上,她在賓客中見到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像是立法院院長、某黨主席、幾位縣市長、立季……等等,她才明白婚紗照這種事在殷昊養父眼里,不過是小小事一件。也難怪這場婚禮會辦得如此盛大隆重。
想起五星級飯店的婚禮現場,她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粉色玫瑰花布滿每個角落,長長的紅地毯上,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放置一個扎滿氣球的拱門。還有一個小型的室內樂團,在現場演奏著結婚進行曲。
除此之外,還有好多新聞媒體記者搶著拍攝她和殷昊的畫畫……她覺得自己真像個公主。
一個雙親早逝的孤女可以得到這樣的婚禮,就算是作夢都嫌奢求。所以殷昊的養父是喜歡她的吧?不然怎會允許殷昊用這樣的方式來寵她?
殷昊的養父……唔,她好像應該改口喊公公才是。
鮑公看來好嚴肅,不像是好相處的人,可是她知道公公是好人,否則怎會讓殷昊保留原姓原名,而不是跟著他姓向?遺好殷昊後來沒改掉姓,不然就會變成向昊……好難听!
頑皮地扮扮鬼臉,她拿起吹風機,吹整那沐浴後仍濕著的長發。
她一手舉高吹風機,一手撥著發,從鏡子里看著自己。專注地吹了幾十秒的發之後,視線被鏡子里她身後的大床給吸引。
唔,听說今兒個是新婚之夜……
轉身盯著那張大床……驀地,她紅了臉。
想起前天,怡君跑到花店找她,說是要指點她迷津。她愣了好久,不明白怡君要指點她什麼。直到怡君開口後,她差點尖叫著逃出自己的花店……
原來怡君口里的指點迷津,就是要指點她新婚之夜……那個……咳,夫妻間該有的「儀式」。
怡君知道殷昊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也知道她對愛情這等事遲鈍得要命,所以特地抽空到花店去「指點」她。
她被強迫听完怡君的「諄諄教悔」後,雖未能全數理解,但也大概知道等一下她和殷昊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嘛,就是關燈,然後被他撲倒,接著就是那樣那樣,又這樣這樣……咳……真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哎呀!她是在害羞什麼?又不是沒和他同床過。反正牙一咬,忍一忍就過去了,被他吃掉總比被她不愛的人吃掉好嘛!
吹風機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響,她紅著臉,將視線調回鏡子里,這才從鏡子里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洗完澡、站在浴室門口從鏡子里盯著她看的殷昊。
他雙目灼燦地凝睇著她,勾著一道帶有趣意又帶些曖昧的笑容。
啊啊啊,他不會是發現她剛剛在想象他撲倒她的畫面吧?
「那個……咳,你洗好了?」縮縮頸子,深深尷尬地看著鏡子里的他,訥訥開口。
「嗯,洗好很久了。」瞧她一臉心虛,方才又看見她直盯床鋪瞧,他隨便猜也知道她大概在想什麼.只不過,他這個不太懂男女情愛的小妻子,怎麼會去想那件事呢?
小妻子?莫名其妙地,他的腦中就是劃過這三個字。
也是啦,他與她相差有七歲之多,喊她小妻子也合理,總不能喊小老婆吧?!
小妻子、小妻子……哈,如果可以,他真想這麼喊她,可偏偏過了今夜,她不再是他的妻了。
斂下雙眼,調整心情後,再度抬眼凝注鏡子里的她,他朝她的方向走去。
「咦?」手中的吹風機被他拿走,深深仰起困惑的臉。
「等你自己吹干不知道還要多久,干脆我幫你。」他找個借口好表現他這為人丈夫的溫柔,因為過了今晚,就算他想再對她溫柔,怕是她也會避他如魍魎鬼魅吧!
他一手拿著吹風機,迅速移動著,一手撥散她的發,還不時用撥發的那只手輕輕在她頭皮上按摩。
她舒服的輕眯起眼,懶洋洋地像只貓,直想發出喵嗚聲,最好還能就這樣睡著。
直到發絲八分干後,他關了吹風機,她才緩緩睜開眼。
「累了?」他下顎抵在她肩上,雙臂從背後向前環住她,目光緊鎖住鏡里那張帶著倦意的臉。
「是有點。」眼皮沉重得又快掉下來。
「想睡了?」他看見她眼下有著淡淡的黑影,她是真累了。
「嗯。」小腦袋瓜連點好幾下,她真的很想睡。
「好吧,我抱你上床。」伸出大掌,縴腰一摟就要抱起她。
听到「上床」兩字的她,眼皮就像窗簾一樣,「唰」地一聲迅速拉開。她瞠大雙眸地看著他,「我好累了耶!」
「我知道,所以才要抱你上床啊!」在她的輕呼聲中,他真的打橫抱起她。
「那……不可以改天嗎?」她緊摟住他的頸子,訥訥開口。
「什麼改天?」大腳往前一跨,往床的方向走去。
「就……就是那個……那個啊……」她又紅了一張臉。完了,就算沒有顏面神經失調,也不必讓她一整晚都在臉紅嘛!
「哪個啊?」俯首看她,發現她滿臉紅光可比關公,他才明白她說的那個是哪個。「喔……你是說那個啊……」他故意拉長語調。
他這小妻子是把他當嗎?老想到那里去。
「對對對,就是那個那個!」瞧他的模樣,應該是明白她的意思了。「雖然怡君前天有對我面授相關課程,但是……我其實還沒怎麼懂,也有點緊張,所以我想……」
將她放置床沿,見她又羞又慌地招了一堆,他頓時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倒是很想听听那個林怡君到底是面授她哪些「課程」,讓她整晚都以為他會對她怎麼樣。
「怡君說了什麼?」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窘迫的臉。
「啊?」他不會是要她把怡君的「指點」,全部說給他听吧?
「你不是說怡君有面授你相關課程,但你還不怎麼懂嗎?你把不怎麼懂的部分說來听听,我可以仔細為你解釋一次。」他略彎,親匿地在她耳畔說道。
發現她頰上紅暈更為深沉,他實在懷疑她臉皮里面是不是藏了個火爐?哪有人這麼會臉紅的!
他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畔,感覺有些煽情。深深側過臉,想告訴他別這麼鬧她,卻在眼神對上他時,雙唇也刷過他的。
呃,她不是故意要吻他的,不小心、不小心、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她訝異自己這麼「神準」,不過是要面對他跟他說話而已,嘴唇卻踫到他的。以前上籃球課時,投籃有這麼準就好了。
雖然不是沒和他吻過,但總是他主動、她承受,像現在這樣她先往他的唇貼上去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呢!
她雙手向後撐在床鋪上,欲將身子也往後退,好離開他的唇時,他的雙臂卻緊擁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他半垂的雙眸悄悄注視著她仍是紅著的俏顏。一想起這可能是他們此生最後一個吻,他難掩心痛地閉上眼,更為熱情地掠奪她的甜美。
深深在他口中嘗到淡淡的酒香,她知道宴客時,他幫她擋了不少酒。她不愛酒味,但在他嘴中嘗到,卻讓她沉醉不已。究竟是酒醉人?還是濃情醉人?抑或是他的深吻醉人?
她無法思考,只知道鼻端縈繞的全是他好聞的氣味。是酒醉人也好,是濃情醉人也好,是這個吻醉人也好,反正她是心醉于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