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方士均將手中物品拿高,仔細研究著。
「這是他當年掛在身上的項煉,現在的情況放我這邊不太妥當,要是哪天被他發現,我很難解釋。」
門外的林凡從細小的門縫里望去,他看見方士均手中拿著一條紅線做成的項煉,上頭有個半圓形的玉墜……奸眼熟啊,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仔細想了想,腦中劃過一道白光——
是深深!他在深深的頸上有看過一樣的項煉,只是玉墜的形狀好像是相反的?
他腦袋里似乎慢慢地拼湊出什麼,但又像是缺了一角的拼圖一樣不完整。他得想辦法把那一角找出來,才能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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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午後,夏末余韻未了,炙熱的金陽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涼爽的秋風迎面而來,散去不少熱氣。
道路兩旁的台灣樂樹,由濃綠慢慢披上卵黃色彩,風若吹起,星狀的金黃小花朵隨風點點如雪花飄落,在地面形成一片黃金花海,為整個街道增色不少.初秋的氣息在這夏末蠢蠢欲動。
向亦辰握住季深深的手,慢慢散步在鋪著紅磚的人行道上。
這一個星期,他們每天晚上都約會,逛街、看電影、喝咖啡、數星星……這些男女約會會做的事情,他全帶她嘗試一回。
見她開心,他便有好心情,世上的幸福大概就是如此。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不再往前走,那麼,他與她便能這麼一直幸福下去。
但是,時間不可能為他停留,面對父親近日給予的壓力,就算身處幸福中,他還是難掩沉痛的心情。
「昊?」深深知道自己算不上浪漫、柔順,若再喊他「老頭子」,似乎更顯出她的不夠女人味.所以為了他,深深慢慢地會流露出小女人的態度。
「嗯?」
「你……嗯……」她側首看了看他微蹙的眉頭,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等不到下文,他側過臉,柔聲問︰「怎麼啦?」
「你被什麼事困擾了嗎?」她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想要分享他的喜怒哀樂,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貪心?
「怎麼這麼問?」他溫煦地笑笑。
「因為這幾天常見你失神啊!」
「有嗎?」他訝異于她的敏感.她一直都很粗線條呀!
「嗯。」她抽回在他掌中的手,踩著地上的小黃花,「其實……嗯……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啦!炳哈!」她忙著干笑兩聲,但左胸好像有一點點酸。
向亦辰停下腳步,凝睇著那仍往前走去的縴細背影。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舍不得她,他便得面臨父子撕破臉的情況;硬著頭皮繼續照著父親的計畫走,她承受得住嗎?
緊閉雙眼,再次睜開時,大腳往前跨幾步,他拉住她的手,一個使力,將她擁進懷里。
「咦?」才一仰起臉,她便跌進他那盈滿柔情的黑眸中。
「我沒事。只是在想……」他盯著她那微啟的紅唇,喉頭一緊,好像又需要她的滋潤了。「在想……你……你愛我嗎?」
他的眼神……好像跳動著火光,害她雙頰也開始浮現熱意。「愛。」微頷首,她細聲回應。
「為什麼?」
「啊?!」抬眸,她疑惑地望著他。
「為什麼愛我?」
「因為你是你啊!」愛一個人需要原因嗎?她不懂,她只知道她想跟他在一起,永遠永遠在一起。她這樣的心思應該是出于愛他,沒錯吧?
「那如果……我不是我呢?」他含笑問,心卻隱隱作疼。
「你不是你?」她困惑了。
「是啊,如果我不是殷昊,不是你的老頭子,你還愛我嗎?」
聞言,她哈哈大笑,「但你是殷昊啊!」
見她淘氣的笑臉,他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親一口她飽滿的額頭後,他又問︰「你送花到我辦公室時,一眼就認出我是那個與你分別多年的殷昊嗎?」
她偏頭想了想,「不算一眼認出。其實我們重遇之前,我是有些氣你的,氣你就這麼莫名其妙消失、氣你不回育幼院看我,所以我常要自己別去想你,而我也真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想起你。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搞的,我一到你辦公室樓下時,你的影像就突然在我腦袋浮現。進到你辦公室之後,見著你的長相,我嚇了一跳。」
「嗯……我長得很糟糕嗎?糟到把你嚇到?」他淺笑問。
「不是。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長得好像殷昊,但我不確定你究竟是不是。後來看到訂單上你的簽名時,就百分之百確定你是了。」
「你意思是……我現在的長相和你小時候認識的殷昊很像?」他模模自己的臉頰。雖然早就听父親提過他和殷昊相貌神似,但從她口中听到,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呀,現在的你和小時候的你不都同一人?哈哈!」她只覺得他的問題很有趣。
「呃……是,是同一人。」聞言,才驚覺自己差點泄漏了什麼。「所以,我的長相並沒有什麼變化?」他想起貼有她以前舊照的那份個人簡介。她……倒是變得比較多。
「嗯,你真的沒什麼變耶,連怡君也這麼說。」她雙手攀住他的肩,腳跟離地,細看他的臉。
若真要說他的長相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他眼尾處多了幾道細紋。但這細紋並不讓他看起來變老,反倒顯得他的成熟與……迷人。
唔,他笑起來時是真的很迷人,會讓她很想把他……咳咳,撲倒。
想到她撲倒他的晝面……咳,她紅了臉,乖乖放下置于他肩上的雙手,腳跟歸于地面,登時矮了他一截。噢,對對對,他還有一點和小時候不一樣,就是他長高了。
「怡君?」見她把他當樹干在攀,向亦辰扶住她細細的腰身。欸,有這麼夸張嗎?但偏偏他就愛極了她這樣可愛的舉動啊!
「咦?你忘了她呀?!」她雙手背于後,臉頰還是紅通通,像掛著兩顆紅隻果。「她是我在育幼院最要好的朋友啊!那天我們約在育幼院約會時,才見過她的。」
他回想那日在育幼院的情況……「喔,大概是因為當時太擔心那三個流氓會傷到大家,所以沒怎麼注意到她。」這借口還不錯,她應該不會懷疑。
「也是,那個時候我也是只擔心大家的安危。不過怡君真厲害,竟然還能注意到你的長相。她後來有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是不是真給那三個流氓一筆錢?然後她就提到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她還說她一見到你,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滾。哈哈!」想起怡君形容他長相沒變的語氣時,她爽朗大笑。
他和那個殷昊真有這麼像啊……又模模臉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的長相變化很大,和小時候不太一樣,你要怎麼認我?就認殷昊這名字嗎?」
「當然不,萬一這世上還有好多人也叫殷昊,那要怎麼認呀?!」頓了頓,深深從衣領內拉出一條紅線,上頭有著半圓形的玉墜。「用這個認啊!你忘啦?那時你說,要是哪天我們分開了,就用這個玉墜認人。我的是上半圓,有個殷字,你的是下半圓,是昊字。」她翻過玉墜,秀出刻字部分。
他伸手接過……怎麼沒听父親提過,她和殷昊有信物之約?是父親忘了提,還是關于他們的過去,父親並未查得一清二楚?
他肯定在今日之前,他不知道有這玉墜的存在,當然不可能見過,可為什麼他會有股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