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
好難過,一想到她剛剛竟然將那惡心的東西吞下肚,她就——惡!
眼看著她明明已經吐到沒東西,卻一次又一次的扶在路邊的電線桿上猛吐,高碩的眉頭在連打了數十個結後,逐漸露出了慍色。
懊死的,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生平第一次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他恨不得用力的刮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又疑神疑鬼了,竟然在明知道她最恨青蛙之後還想出這麼——個毒計整她,他到底是怎麼了,該死!
"喂,你撞到人難道一聲不響的就想走?"
不過呆了一下,原本站在電線桿旁嘔吐的季筍瑤又再度展開她搖搖晃晃的行程,卻在無意問擦撞到路入甲,對方得理不饒人的——把揪住了她。
"對不起。"渾身吐到乏力的季筍瑤喃喃地向對方道歉,但對方卻像故意要找碴似的,
"什麼?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
"我……嘔——"
迎面而來的口臭味讓季筍瑤一時忍不住的又嘔吐了起來,雖然她空空如也的胃里早巳沒東西可吐了,但即使吐出來的只是空氣,依然將對方氣得火冒三丈。
"你這個——"他舉高手打算一拳揍扁這個不知死活的女生,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人鉗住,"你干麼,欠扁嗎?"
握住他手腕的高碩並沒有間應他的挑釁,反而突如其來的拿著他高舉的手打向一個疑似幫派分子的路人乙的頭。
"是誰?"下一秒一個雷吼聲倏然響起,伴隨而至的是一張橫眉豎目的嚇人惡臉。
"他。"高碩毫不猶豫的將箭頭指向路人甲,剛剛K路人乙的手是路人甲的,他並沒有說謊。沒辦法,季筍瑤看起來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他實在沒時間和人打架。
"你他媽的混蛋,竟然敢打老子。"
怒不可遏的路人乙根本不讓路人甲有辯駁的機會,一轉身就狠狠地送上一拳。本還想解釋的路人甲在莫名其妙吃了這一拳之後也火了,立刻掄起拳頭回敬過去。
才片刻,兩人已打成一團。
"走吧。"
斑碩圈起季筍瑤的腰身,看也不看那兩個可憐的家伙,即將地帶離是非之地。
"不……"季筍瑤推拒,她還沒打算要原諒他。
"乖乖地听話。"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強勢的命令。
"我才不——啊!"
她逞強的拒絕讓高碩不耐,干脆彎腰將她整個人打橫的抱了起來。
"你干什麼,放……開我。"
斑碩沒理她,大步的走到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往醫院奔去。
第五章
季筍瑤並不知道自己在被高碩帶往醫院的途中昏了過去,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床頭邊掛了瓶點滴,滴管筆直垂落連接在她手背的針頭上,而身旁則坐著一臉若有所思的他。
"你醒了?"
"現在幾點?"她覺得喉嚨好痛。
斑碩看了手表一眼。"十點。"
"十點?"季筍瑤難以置信的張大了眼楮,急忙想從病床上爬起來。
"你想干麼?"他立刻起身阻止她。
"回家。"
"那也要等點滴滴完了再說。"他皺眉道。
"我爸媽會擔心。"
"比起你現在的狀況,他們會更擔心你的身體。"他斷然得說,堅持不讓她起身下床。
季筍瑤有些生氣,他這算什麼?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你放心,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不會性到你頭上的。"她冷嘲熱諷地對他說,接著伸手將他推開,"走開,我要回家,別攔我。"
"不要孩子氣好不好?"他驟然又將地壓回床上,整個人懸在她上方對她猛皺眉頭。
"孩——"
他竟然說她孩子氣!
好,孩子氣是嗎?就讓他知道真正的孩子氣是什麼。
想罷,季筍瑤霍然將手伸向注射點滴的地方,想也不想便一把將它扯掉。
"你干什麼?"
斑碩被她的舉動嚇白了臉,要伸手阻止她已是來不及,只有眼睜睜地看她將針頭連著貼在針頭的透氣膠從手背上拔下,鮮紅的血一下子就從她手背上的針孔中溢了出來。
"點滴沒有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無視手背上冒出來的血,她挑釁的看著他說。
瞪著她,高碩生氣的抿緊了嘴巴。
"你真的很欠打。"
"你打呀。"她挑眉道。
"我會的,等你身體恢復健康以後。"他沉默了會兒,突然雙眼微眯,像發誓般的對她說,然後轉身喚來一名護士替她止血。
在確定她的確可以下床離開後,高碩才不再阻止她下床的舉動,但卻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護衛著她,雖然地根本就不領情,還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敵視樣。
離開醫院急診室後,高碩始終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就連她到路邊找了輛計程車要搭回家時,他竟也要跟著坐上車,季筍瑤終于按捺不住的朝他大吼。
"別再跟著我行不行?"
"我送你回家。"
"用不著。"季筍瑤絲毫不領情。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霸道的擠進她身邊的位子還朝她命令道︰"坐進去一點。"
"你——"她氣得想-腳將他踹下車,如果她現在四肢還不會感到有些無力的話。
"住址?"順利的將車門拉上,他問。
"司機先生,麻煩到……"季筍瑤故意探頭到前方跟司機說,看都不看他一眼。
斑碩臉上頓時閃過一抹笑意。"看來你應該無大礙了才對。"要不然怎會有精力與他做對?
季筍瑤撇了撇唇決定不理他。大混蛋!她從國小畢業後除了定期到醫院洗牙外,根本從不進醫院,可是今天卻因為他而被害得躺進急診室里,這筆帳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田雞,一想到她又想吐了。
"你不會還想吐吧?"看到她伸手捂嘴的動作,高碩擔心的皺眉,急忙從口袋里掏出剛從醫院急診室旁邊的便利商店買的酸梅遞給她,"來,吃一顆。"
季筍瑤嫌惡的瞪著他遞過來的酸梅——她最怕酸了,她低啐了一句,"神經。"她又不是在孕吐,干麼拿酸梅給她吃?
"怕酸嗎?那換糖果好了。"看出她眼中的嫌惡,他從口袋里拿出條水果糖給她。
季筍瑤瞪著他。
"還是要吃餅干?我想你一定肚子很餓。"畢竟晚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光了,"或者你想先喝些果汁?"他一邊問,雙手一邊繼續在口袋里撈著。
看著他每說一種東西便從口袋里掏出一種食物,季筍瑤終于受不了了。
"你是小叮當嗎?"她諷刺的問。
斑碩忽然抬頭朝她露齒一笑,把她迷得一愣一愣的,這可是認識他這麼久,他第一次對她露出這種開朗的笑容哩。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是最後一樣。"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瓶鮮女乃放在她眼前搖晃著,深邃的雙眼中有著盈盈笑意。
"白痴。"季筍瑤忍不住啐道。
斑碩毫不在意的笑望她,"怎樣,你決定要吃什麼了沒?"
她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你以為這樣就能補償我今晚所受的罪?"
"我並沒有這樣想。"他收斂起笑意,以無比正經的表情回答。
"只是這樣希望而已,我知道。"
知道她在氣頭上,高碩不想與她硬爭。"來,我看你還是先喝點鮮女乃比較好,可以緩沖一下你空洞的胃。"他說。
"你少來!"她不願轉移話題。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別想!
討厭她,不屑她是不是?對于她的追求視若無睹,甚至于不惜使出那混蛋手段也非得讓她知難而退是不是?
好,很好,她今天就讓他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