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盈歆微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當然可以。」語畢,她連忙開門請他進屋。
「謝謝。」唐清璽萬分感謝的說,「不過盈歆,雖然我很感謝你肯讓我行個方便,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下次絕對不要再這麼輕易的讓人進門來,現在的社會太亂了,即使是親朋好友都有可能會傷害你,更何況像我這樣僅只有三面之緣的陌生人,知道嗎?」他諄諄告誡的對她說。
對他的告誡,董盈歆窩心的一笑,「你不會傷害我吧?」她開玩笑的問。
聞言,他愣了一下,忍不住皺起眉頭回答,「這可說不定。」
听了他的回答,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帶他到廁所並替他開了燈之後,她先走到旁邊弟弟的房間,看弟弟熟睡後這才小聲的關上房門。
接著,她又走到父親的房門前,可是當她推開房門後所看到的景象卻讓她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爸!」
只見董振關面色雪白的以雙手捂著左胸骨下部,屈膝蜷縮在床邊的地板上,痛不欲生的臉上冒著冷汗。
「爸,你怎麼了?爸,你別嚇我,爸……」董盈歆蒼白的臉色幾乎可以與他媲美,她六神無主的一心只想將倒地的父親扶起來。
「走開,讓我來。」聞聲而至的唐清璽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毫不猶豫的上前拉開她,一抱便抱起了董振關,「去開門,伯父必須立刻送醫院。」他對站在一旁六神無主的她命令道。
董盈歆如夢初醒的立刻照著他的話做。兩人不一會兒便飛車將董振關送到了醫院的急診室。
「別擔心,會沒事的。」看著緊閉的急診室,唐清璽安慰她道。
她強忍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爸胸口不時會不舒服,可是我卻沒有多加注意,如果……」
「噓,不會有事的。」
「如果他今晚有個萬一的話,我……我該怎麼辦?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整天只知道工作,把爸和小桀兩個人丟在家里,我……」
「噓,不會有事的。」
「甚至連禮拜天都沒有時間陪他們,我……」
「噓。」唐清璽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不是你的錯,這只是個意外、突發狀況,你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樣樣面面俱到的,不要哭,你爸不會有事的。」
「嗚嗚……」她終于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唐清璽只能不斷的輕聲安撫她,並陪她坐在急診室外等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玻璃滑門被人推開,他們兩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醫生走去。
「靖峰?」唐清璽沒想到會踫到他。
「唐?」宋靖峰也沒想到。
「醫生,請問我爸他……」
「你是病人的家屬?」宋靖峰正色的看向猛點頭的董盈歆,「你知道他平常有心絞痛的癥狀出現嗎?」
董盈歆點頭。
「那你有沒有帶他到醫院檢查過?」
她悔恨的搖頭。
「你知道這樣會害死他嗎?」宋靖峰生氣的說。在醫院上班,他雖見了不少的不孝子女,也見多了那種完全不注意父母身體健康,明明早些送醫治療便可痊愈,卻偏要拖到無可救藥之後才來就醫的情形,但每每見到類似的情形他仍會忍不住想發脾氣罵人,「你是怎麼做女兒的,還是媳婦?不是親生的就……」
「靖峰!」唐清璽出聲打斷他,「你少說兩句可不可以?我們想知道的是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是真的在擔心,還是在等著分遺產?」
「宋靖峰,你到底說是不說?」唐清璽狠狠的瞪著他警告道。
宋靖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病人有嚴重的心肌保塞,部分心肌已經發生壞死,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嚴重到胸部疼痛和出冷汗。事實上,如果你們今天再晚些將他送來的話,病人的後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說著,他再度忍不住的以嚴厲的目光看向董盈歆,「我是不知道你這個做人媳婦的人到底是怎麼做的?老人家……」
「我是女兒,不是媳婦。」
「女兒?那你更該罵了!老人家的身體可不比年輕人,稍微一點疼痛苦不去注意的話,釀成了後果可能就只有死亡,你這個做女兒的……」
「宋靖峰,她父親到底怎麼樣了?」唐清璽再也受不了的上前一步,背著董盈歆給宋靖峰嚴厲的冷眼警告,示意如果他再這麼哩巴唆不說重點的話,事後一定有他瞧的。」
「現在已經沒事了。」看著他,宋靖峰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不過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心肌保塞跟感冒不一樣是治不好的,今天這種情形哪天若再上演的話,那後果……」
「夠了!」唐清璽恨不得拿個訂書機釘住宋靖峰的烏鴉嘴,他轉身輕聲的安慰僵若石塊的董盈歆,「不會發生那種事的,現在,去看看你爸,乖。」
看著他連哄帶騙的將她送進急診室大門,宋靖峰靠在牆壁上不屑的挑起了嘴角,「你的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雖然她是長得很漂亮,但是完全沒有心肝,我勸你最好還是別踫這類型女人得好,免得你哪天被撕吃入肚都不知道,我雖然是醫生,可也沒有辦法讓人起死回生。」「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亂下定論好嗎?」唐清璽轉身面對他,「她就是董盈歆。」
聞言,宋靖峰整整呆愣了三秒,「你說那個盈色獵物就是她?!」
唐清璽朝他點點頭。
「哈!丙真長得美麗動人,看來這種賭注我們是穩賺不賠了,才不過十天而已,她在你懷里就已經是那麼溫馴,跟小周、老陳所形容的根本是判若兩人,喂,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得手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踫巧陪她到醫院來,還在這個時間里?」宋靖峰曖昧的用手肘頂了頂他問道。
唐清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凝重起來。
「怎麼,還沒得手呀?那也沒關系,反正還有二十天的時間,現在發愁還太早了。」宋靖峰看著他的表情說。
唐清璽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若有所思的叫他,「靖峰。」
「干麼?」
「你曾不曾……」他忽又閉口。
「曾不曾怎樣?」
曾不曾為自己花心的行為感到罪惡過?唐清璽本來想這樣問,但想想又住口了,他和靖峰雖然花心,卻從來不曾故意去強迫或欺騙女孩子的感情,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女孩上他們的床可都不是被他們逼的,說難听一點,被逼的還可能是他們,所以他們根本用不著產生任何罪惡感才對,他怎麼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呢?
「唐,你到底想說什麼」宋靖峰皺眉問。
「不,沒什麼。」唐清璽搖頭甩開那莫名其妙的念頭,然後正視他問︰「老實說,她父親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動脈硬化造成的心肌保塞,情況滿嚴重的。」
「有救嗎?」
「救,怎麼救?動脈硬化是不可逆的,預防重于治療,如果病人早些注意的話是可以從食物的攝取來控制的,可是現在都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我看大概只有大羅神仙下凡來才有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死嘍?」
「這樣說好了,如果病人不能完完全全的休息而導致像今天這種情形再度發生的話,那麼他的死亡機率便超過二分之一。」
「那麼在什麼情況之下,我爸的病情可能會復發?」董盈歆不知何時已走出急診室,她面色蒼白的看著宋靖峰,以微微顫抖的聲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