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剛才請我喝啤酒。」一柳建治認出她來。
「甭客氣,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一柳建治。」
「你剛剛的舞技可以說是驚動整個‘舞’林,每個人都在問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麼以前從來沒看過你。」
「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像今天這樣跳舞了。」
「你少騙人了!以你的‘舞’功,別說好多年,你跟我說好多天我都不信!老實說你是不是放洋回來的,或者是第一次到東京來,你秀剛剛那段有什麼目的呀?」琳達曖昧的朝他拋媚眼道。
一柳建治先是為她的問題一愣,接著慵懶的笑了起來,「我會有什麼目的?是什麼跡象讓你覺得我有目的呢?」
「你說今晚到這里來的人誰沒有目的?有的是來听歌、有的是來喝酒、有的是來找樂子、有的是來打發時間,更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最後一句話故意以嘆聲拉得長長的,明示暗示都非常清楚。
看著她,一柳建治搖頭道︰「謝謝你,不過很抱歉,我今晚已有約了。」
「你說的是台上的蝶野茴?」
他微微一笑,然後起身道︰「對不起,失陪一下。」
「你不考慮一下嗎?」琳達迅速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要離去的動作,「我保證我所帶給你的一定不比她差,甚至于……」
「鏘!」
一個突兀的且突然的巨響嚇煞了PUB里所有的人,只見原本站在台上,Keyboands彈得好好的蝶野茴突然拋下Keyboands,然後越過舞台、穿過人群,朝他們走來。
「茴?」一柳建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看著她。
蝶野茴沒理他,一雙眼楮卻緊緊的盯在琳達拉住他的那只手上。「你想干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口氣有多霸道,表情有多凶惡,不過琳達卻不是個睜眼瞎子。
「呃,沒事,只不過想對他說他剛剛的舞真的跳得很棒。呃,沒事了,再見。」琳達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她為什麼走得這麼快?」看著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琳達消失在眼前,一柳建治不解的問。
「因為她曾是我的手下敗將。」
他點頭表示了解,並對她說了聲謝謝,因為他知道她是專程過來救他的,就跟他踫到狗時的情形一樣,不過她這樣隨隨便便就拋下舞台會不會太不敬業了。「你的表演不用繼續嗎?」他試探的問。
有一瞬間蝶野茴的腦筋是一片空白的,接著她緩緩轉身面向舞台,然後她看到被她拋棄的伙伴個個呆若木雞的瞪著她,不只如此,現在幾乎整間PUB里的人都在對她行注目禮——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
沉穩、冷靜的回想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她完全找不到自己這所以會突然變得這麼沖動的理由,直到她想起了一柳建治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的理由,與他們今晚的目的之後,她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今晚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那些女歌迷們知道,她蝶野茴早就已名花有主,並不如謠言所傳的和主唱仲村有著曖昧不明的關系,以杜絕往後不必要的麻煩。而以現在這種情形,看來他們已經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建治,你要不要到舞台邊坐著等我?只要再半個小時就夠了。」蝶野茴突然仰起臉來,燦笑如花的對他說道。
「也好。」一柳建治毫無異議的點頭,任她拉著他穿過人群,把他安置在離她最近的位子上。
「看看那些女歌迷們,你想過了今晚,她們以後還會不會再找我的麻煩呢?」臨上台前,她俯身在他耳邊輕聲笑道,然後又如惡作劇般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才上台。
他無意識的輕撫著二度遭受她香吻幸臨的臉頰,心想,有了這兩個吻,就算明天他會因為放青木關他們幾個有鴿子的事而被責備話,那也值回票價了。
※※※
人未到聲先到,一陣輕快的口哨聲透過螺旋梯傳至三樓休息室中的眾人之耳,青木關等五人若有所思的對望了一眼,等候口哨聲的主人——一柳建治從螺旋梯處露臉。
「早。」
「今天心情不錯嘛,春風滿面的。」
「當然啦,昨晚放我們鴿子,今天當然春風滿面啦!」葛木輝睨了一柳建治一眼接口道。
「喔,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放我們鴿子真能讓人這麼開心嗎?也許下次我也要試試。」青木關瞄了葛木輝一眼,假裝恍然大悟的說道,開始了他們揶揄人的雙簧藝術。
「抱歉,臨時有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竟讓你連通電話都忘了打?」
「不會是睡覺吧?因為睡得太熟了,所以醒不來好給我們打電話。」
「睡覺?唔,這兩個字非常值得沉思,請問你是一個人睡OR有個伴呀?」青木關表情曖昧的瞅著一柳建治問。
對于他們捕風捉影的猜測,一柳建治微微皺了下眉頭。「是我的錯,下回踫到最燙手的山芋我無條件接下來好嗎?」他自我懲罰的說。
「哦,不必了。只要你老實招來,告訴我們昨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麼就行了。」青木關一臉大恩不言謝的表情。
「這……對了,你們昨晚開會討論了些什麼?有沒有什麼結論要對我說的?」
「少來這套!老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去約會了呀?和茴茴妹妹?」
「你們……」一柳建治立刻臉紅起來。
「啊炳!我就知道。」葛木輝拍手道。
「沒想到你竟然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青木關故意說。
「不是!昨晚我根本沒想到會花那麼多時間,手機又剛好沒帶出門,所以……」
「呀,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啦!」青木關打斷他說。
「你听我說!」
「說什麼?說你就算沒帶手機,連腦袋瓜子都忘了帶,所以才會忘了我們所有人的電話號碼,連找個‘公用電話’打給我們的動作都省了?」青木關咄咄逼人的說。
「我……」一柳建治真是百口莫辯,激動得不知所措,他不能告訴他們昨晚在情敵的環伺之下,他抗亂都來不及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打電話給他們。而且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的話,天知道他們會怎麼嘲笑他,他說不出口!
「怎樣,無話可說啦?就直接承認你重色輕友就好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久了我們自然就會習慣。」
「我說不是就不是,為什麼……」
梆木輝打斷他道︰「那你說個理由來听听呀。」
「這個……我……」一柳建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其實我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們大家替你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怪你。」青木關肚子里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他突然和顏悅色的說。
眾人雖不知道他想干什麼,不過卻也合作的靜觀其變。
「替我高興?」一柳建治不懂他的意思。
「當然要替你高興,你看我們六個人,四個結婚了,雅之也早有了未婚妻,剩下的就只有你,現在連你都有了女朋友,我們做兄弟的當然得替你高興啦。」
「女朋友?」一柳建治為這三個字微微錯愕了一下。「不,其實我和茴並不像你們想像的,我們……」
「別不好意思了。」青木關打斷他說,然後他慢不經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越過一柳建治佇立的位置,直走到螺旋梯口處,「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實在有點替你們倆擔心。」
「擔心什麼?」一柳建治被他反復的言詞弄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