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驚駭她會變得怎樣,上杉豐自十萬火急的請求葛木輝動員在橫濱的所有飛車黨友尋找他們的去向,而待他趕到見到的卻是橫躺在血泊之中重傷不醒的她。
幾乎不敢再想像當時的情景,那種令他心驚膽戰,幾乎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搗碎再攪亂的感受。身為PSA的他,這幾年的生活幾乎可以用如履薄冰四個字來形容,而早已習慣刀里來、火里去的他根本忘了害怕是什麼感受,直到她才輕易的揭出他自十歲以後便不再有的軟弱——害怕、恐懼、膽戰心驚,這種感覺他發誓不再承受第二次。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看著她,上杉豐自卒先打破沉靜的說道,隨即向她跨步前進。
「站住!」龍居靜也出聲了,目的卻是為了阻止他接近,她冷冷的看著他,冷冷的說︰「既然我都已經被你們軟禁在這了,你用不著再大費周章的想接近我吧?特務警察先生。」
上杉豐自看著她,在原地停佇了三秒之後繼續向她走近。
「站住!」她再次出聲叫道,然而這次他卻沒有停步。
上杉豐自走到她跟前止步,在她怒目相向之下徑自伸手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仔細察看她背部、手臂上的槍傷,之後再將視線移向她受傷的大腿,不過這回他卻沒有動手。
「怎麼了?為什麼停手了?你不是想看我的傷口嗎?反正你是特務警察嘛,想月兌人衣服就月兌人衣服,想月兌人褲子就月兌人褲子,誰敢反抗?你說是吧?」龍居靜冷冷的盯著他冷嘲熱諷的說。
「我知道因為我騙了你,所以你很生氣。」上杉豐自吸了一口氣道。
「生氣?我怎敢,你是特務警察耶,我怎麼敢生你的氣。」
「如果你不生氣的話,就不會開口閉口就提‘特務警察’這四個字。」他靜靜的看著她說。
龍居靜一瞬間抿緊了嘴巴,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她用力拉好被他解開的上衣,卻因拉扯到背部的傷口而蹙起眉頭輕顫一下。
「我來。」
「走開,不用你假慈悲……啊!」龍居靜忿然的推開他伸過來的援手,卻因動作過大而狠狠的拉扯到背部的傷口,痛呼出聲。
「你逞什麼強,」
「走開,別踫我!」咬緊牙關強忍住幾乎要令自己齜牙咧嘴之痛,龍居靜再次揮開他的幫助。
「別耍小姐脾氣,那並不適合你。」看著她,上杉豐自皺緊了眉頭。
冷冷的盯著他,她眼中透露著冷酷的憤怒,「你今天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冷言冷語的說,「如果是來看我死了沒,很抱歉,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會比你死得早的。請你離開。」
「你背部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他吸了一口氣,看著她背部紗布上的血跡愈來愈擴大而擔憂的皺眉說。
「不關你的事……不,你想干麼,別踫我!放我下來!」突然被他由輪椅上抱起來,龍居靜掙扎的叫道。
「別動,這樣你傷口的血會愈流愈多的。」上杉豐自皺眉說,聲音之中透露的全是關懷,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病床,以驚人的溫柔讓她在不弄痛身上四處傷口的情況下讓她俯臥著。
「就算血流干了也不關你的事,你……」
「別亂動。」她不安分的舉動引來他柔聲的告誡。
「你到底想干什麼?」龍居靜瞪著他。
上杉豐自沒有直接回答她,按向牆壁電鈴的那只手卻將一切說得明白。醫生、護士在一分鐘之內推門而入。
「她的傷口又流血了,你幫她處理一下。」上杉豐自在推門而入的上杉拓已開口前,先下「口」為強的說道。
上杉拓已瞪著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你……」
「先幫她止血。」上杉豐自打斷他說。
上杉拓已在一瞬間抿緊了嘴唇,瞪著上杉豐自,他突然開口對身邊的護士說︰「Miss李,準備一下。」
在醫生、護士面前,龍居靜猶如一只溫馴的綿羊般,靜靜躺在床上讓人處理背上的傷口,就連痛都沒哼上一聲,眾人還以為她睡著了。可是對于上杉拓已來說,她是否睡著了對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盡快處理老大身上的傷口。什麼先幫她止血,老大可知自己所流出來的血要比她的更怵目驚心十倍以上嗎?
「老大,坐下。Miss李,剪刀給我。」上杉拓已生氣的說。
「拓已……」
「你沒有權利說什麼,我已經先幫她止血了,現在輪到你。坐下來,老大,別讓我發火的將這一切告到老爸、老媽那里去。」他怒目相向的瞪著上杉豐自說。
「我們回房再……」
「等回房?你身上的血早就流光了!」上杉拓已再也受不了的打斷他吼道,並一把將他壓入椅中,「你到底在想什麼?老大,身中五槍,其中三槍還是三天前才開刀將子彈挖出來的,而你竟然不听醫生的話,還趁所有人不注意時跑到這里來,將已縫合的傷口弄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真要我找條繩子將你綁在床上,或者把老媽由國外找回來,每天守在你病床邊你才肯安分養傷?」上杉拓已邊說邊扯開他傷口上被鮮血染紅的紗布。
「小心點,會痛。」上杉豐自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小聲叫道。
「我以為你早已經失去人類的知覺了。」上杉拓已冷嘲熱諷的說,手勁沒有半點收斂。
「仁慈點,拓已,我是你大哥耶。」
「這頓苦頭是你自找的,你怪誰?」
「那也用不著這麼虐待我呀。」
上杉拓已冷哼一聲,手勁卻明顯的輕柔許多,不再與他爭口舌之能,上杉拓已皺緊眉頭專心致力的處理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
躺在病床上,龍居靜在上杉拓已突然狂吼出聲之際睜開眼,當她看到上杉豐自滿是傷痕累累的身體時,震驚的雙眼瞠得有如銅鈴般大小,筆直的盯著他看,訝異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他的臉色如此蒼白。
他身上的大小傷口,包括那些槍傷是從哪里來的?三天前,剛剛醫生有提到這三個字吧?三天前,與她和叛徒、白虎組沖突同一天,難道他身上所受的傷全是因她而起?是他救了她?不,就算他是警察,保護她是在執行任務,那也不可能連性命都不要的保護她,更何況如果真有所謂的保護,他又何需等到她受重傷再出手救她?好歹以他們兩個的身手一起行動,至少兩人也不至于弄成這樣……
不,她干麼要有罪惡感?他身上的傷不可能是因她而起的,他一定是在執行他那高尚的警察任務時受的傷,不關她的事!她用力的閉上眼楮,避開眼前的一切。
「背部很痛嗎?拓已,不可以幫她注射止痛劑嗎?」
頂上突然傳來關注擔憂的聲音,龍居靜霍然睜開眼,看到的是不知何時來到她床邊,一臉憂心忡忡正轉頭對一臉氣急敗壞的醫生說話的上杉豐自。
「你可不可以先顧顧你自己?」上杉拓已拿著因他的移動而被迫拉長的紗布朝他低吼道。
龍居靜注意到紗布的另一頭正纏繞在他右肩臂上,而且上頭新換上的紗布已再次被血染紅。一陣沒來由得抽痛從心底擴散到全身四肢,她眉頭一皺,極盡所能的忽視它。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到底可不可以替她止痛?」上杉豐自瞪著他。
「Miss李,替龍居小姐打支止痛劑。」上杉拓已回瞪他,然後忿忿的對護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