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失陪了。」他做個樣子匆忙的看了一眼Call機,邊說邊朝門口走去。
「會有什麼事?你給我站住!又是那幾個小子在搞鬼,你以為我不知道。」青木卓治有如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完全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主意,于是生氣的吼道,卻在見他完全沒有停步的打算,干脆自己起身追在他後頭邊走邊罵道︰「你這個渾小子真想氣死我是不是?家里這麼大,偏偏要一個人搬出去住,出去就樂不思蜀的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你往東你就偏偏要往西,叫你相親你卻跟我說你不要結婚,你是硬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這個渾小子給我站住,你听到沒有?!」
「爸,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聊,拜拜。」青木關急速的加快腳步,一下子便拉大了與父親的距離,直到在踏出大門上了車之後,這才將頭伸出車窗朝正氣喘吁吁的往他這個方向沖來的父親揮手叫道,並下一刻當然腳踩油門,「噗」一聲逃離現場。
老天保佑他老爸這回別被他氣死才好,阿彌陀佛!
?「輝,謝謝你的Call機,真是來得及不如來得巧,剛好救我一命。」走進六本木會社中,青木關一坐進所屬自己的位置上,朝葛木輝謝道。
「怎麼了,又和你老爸杠上了?」
「沒辦法,物以類聚,和你是死黨的我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孝子。」
「這回他又出了什麼難題了?回去接掌家業?不對,對這千篇一律的教派你應該早已經免疫,那麼是任務上的事,他又先斬後奏的給你亂接Case了?這次是輪到哪位政要呀?」葛木輝挑眉問道。
「都不是,我若講出這次他要我回家的目的,鐵定嚇死你。」青木關盯著他開玩笑般的說道。
「真的?說出來听听。」葛木輝一臉興味的等著。
「听好喏,他叫我回去——相親。」他清了清喉嚨,慎重的盯著他慢慢說出那關鍵的兩個字,一說完自己就抑制不了的笑了起來。
「真的假的?」看著他一臉不正經笑意,葛木輝微微皺起眉頭懷疑的問。
「真的呀。」他幾乎是笑不可遏的。
「那你還笑得出來,難不成你對相親已經期待已久了?」
「我這是苦中作樂。」稍微收斂了一下笑容,他瞅著輝吊兒郎當的說道。
「喔,那你掩飾得真好,我完全看不出你苦在哪里。」葛木輝嘲弄道。
「謝謝,我也是這樣認為耶。」他笑嘻嘻的對輝說。
梆木輝對他的不正經搖頭,要不是認識他幾乎有一輩子之久,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的女圭女圭臉會是青木家的繼承人,集家族事業、武士榮譽,且為PSA中最優秀、最受上級長官賞識,或者該說疼愛的跟親生兒子沒兩樣的大人物。而他才不過二十四歲,是他們六個人之中最年輕的一個。
上杉、葛木、高木、青木、片桐以及一柳,他們六大家族從桃山時代便一直是最高權力當局的秘密武士,宣誓效忠權力領袖,並且遵守一套專為大將軍制定的律令,保護、輔助最高權力者擁有霸權。所以歷經桃山、江戶、明治到現在平成時代,六大家族依然稟持著先人的武士精神,一代傳一代的為權力政府秘密的效忠著,PSA——PoliceforSecretAgent就是他們的身份。
上杉豐自,三十歲,正直、沉穩、嫉惡如仇,身為上杉家五兄弟中的老大,他自然傳承父親的衣缽成為上杉家最年輕一代的PSA。
梆木輝,二十七歲,叛逆、不馴、狂傲如風,身為葛木家獨子的他即使自年少便因故月兌離家族,誓死不再踏進家門一步,卻在一次他父親執行任務時喪命而自毀誓言,毅然而然的接下父親PSA的身份。
斑木轍,二十八歲,精明、嚴肅、深沉內斂,他並非高木家上任PSA的直系血親,卻在以眾人所不明的原因下成為高木家PSA工作的繼承者。
青木關,二十四歲,開朗、精力充沛、吊兒郎當卻又讓人很信任,身為青木家側室所生的混血兒,竟意外的能成為青木家族的眾望所歸,實在讓人訝異。
然後是片桐雅之,二十五歲,上帝最扼腕的一個創造,明明該是十全十美的男人,偏偏上帝忘了在他身上放下情感這種東西,所以天才加淡漠等于自閉,他就是六本木中最不可或缺卻又最礙眼的成員。
最後是一柳建治,二十六歲,干練、認真、武功高強,而且長相漂亮俊秀的就像個原罪。他們五人甚至于還曾背著他說過,若哪天他們六人在執行任務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時,也許把他扮成女人,使出美人計會是他們惟一的救命符。當然這種話可絕對不能給他听到,否則吃不完兜著走的人絕對不會是別人。
他們六人的情誼看起來普普通通,實際上卻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險任務中變成了生死之交,而這間六本木會社便是他們六人設立來休憩玩樂,以及方便與上級聯絡的據點。
「真無聊,最近都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嗎?」翻看著桌面上不知誰順手帶來的雜診,青木關有些意興闌珊的開口道。
「這麼無聊就去相親呀。」葛木輝淡道,雙手雙眼合作無間的在眨眼間就將出現在電腦熒幕上的敵機全部擊落——他在玩Game。
青木關一瞬間眉頭皺成了一團,「你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梆木輝繼續玩他的玩Game。
「豐自呢?」過了好一會兒後,青木關再次不甘寂寞的開口。
「大概在他家武道館授課吧。」現代的上杉家可是日本著名的武道家,擁有五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上杉家不開間武道館授授課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所以上杉豐自只要有空閑都會回家去幫幫忙、代代課。
「轍呢?」
「天知道。」他的深沉內斂可是出了名的,平常的行蹤當然也深沉內斂的讓人看不透,要知道存心想失蹤的他在哪里,可能要比大海撈針再稍微難上那麼一點點。
「那雅之呢?」
「听說他們家公司出了一些事,現在大概正在傷腦筋吧。不過他那個天才,我想花不了多少時間又可以回到這邊來發呆了吧。」片桐家的企業社可是遠近馳名的,據他們幾個人的估計,傳至片桐雅之之後,片桐家的後代大概有三百年可以每天蹺腳喝茶度日了。
「那建治呢?」青木關非常順口的接下來間,旋即又道︰「等等,你可別告訴我他因為打電腦的關系,用腦過度且壓力太大,所以男扮女裝的跑到街上去舒緩壓力喔。」他一臉揶揄與得意的笑容,似乎很佩服自己能想到這個理由。畢竟男扮女裝這事,確實是日本上班族男人舒緩壓力的最新流行方法。
听到他所說的話,葛木輝差點沒仰天狂笑起來,不過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由電腦熒幕的反射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人影,頓時他當機立斷的將那口笑氣吞進肚子里,哪管它會不會讓自己因窒息而死,畢竟那種死法要比被活活打死好得太多了。
「關,你完蛋了。」他嗆了一口之後,基于朋友一場的關系,非常有義氣的回頭對關說道。
「完蛋?干麼完……」像是突然間恍然大悟似的,青木關倏然瞠大雙眼,然後慢慢的轉過頭去看向門口,而後悔莫及的哀嚎聲就這麼隨之溢了出口,「我的天啊,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