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驚訝的盯著他叫道,臉上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我只是擔心潘姊若有異議的話,鐵定會告到嚴叔叔那里,到時候等我們玩回來可就有排頭吃了。」她說,「呀!不過不管了,先玩再說啦!走走走,我們快上樓拿鑰匙,順便跟潘姊說一聲,今晚我們倆就給他好好的玩個夠、玩個瘋,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走啦、走啦!」
笑著被她拉著走,殷介恆覺得自己還真是多慮了,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某人的反對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呢!他真笨。
不過像她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應該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吧?換句話說,除非她願意,不然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她所不願意的事,這也就是說,如果他今晚真的就著月光向她求愛,那麼……也許他真該試一試老大的建議,今晚和她……哦!懊死的,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齷齪的想法?竟然想對雋恩她……
第六章
可惡,這一切都是老大害的,要不是老大剛剛對他說了那些話,自己現在也不會抑制不住而對她想入非非。哦,該死的!他絕對不能被所驅使,一定要心平氣和、冷靜自持,他一定要……該死的!也許他侍會干脆連潘小姐一起帶出門算了,該死的!
暗雋恩壓根兒不知道殷介恆一整晚都處在掙扎與矛盾之中,看她有如月兌韁野馬般的又唱、又跳,不管是在舞廳中、人群中,或是在寂靜的公園里,看著她毫無矯飾的笑容,听著她悅耳清亮的笑聲,他的一顆心簡直就要跳出胸膛了,怦然心動的形容大概不及他現在感受的萬分之一吧!他想。
「哇塞,好爽!」她突然大叫一聲,便倒躺在草坪上。離開倚靠的車門,殷介恆帶著一抹包容的笑,靜靜的走到地坪上,席地而坐的開口問她,「累了,想回家睡覺了嗎?」玩了一個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見她喝得微醉帶她出來吹吹風時,又見她在這小鮑園里轉個不停,一會跳上花圃水泥磚上走,一會又在空地上拼命轉圈圈,再有精力的人也該累了吧!
「你看,為什麼台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傅雋恩指著天空問他。
「你想看星星,」他雙手往後撐,仰頭看黑漆漆的天空一眼後才轉頭問她,心想,如果她答是的話,他會帶她到陽明山上去。
「沒有,我只是想難得這樣躺在草地上,上頭若有星星在閃爍可以看的話多好,不過身在台北,實在不能奢望太多,有這樣寧靜的感受就很好了。」她搖搖頭說,「你也躺下來吧。」
「呃,不,我這樣坐著就好了。」他暗忖,躺在她旁邊?還是不要的好。
「躺下來嘛,這樣支撐著不累嗎?相信我,這樣躺著很舒服的。」
老天,她難道一點自覺都沒有嗎?半夜和一個男人單獨待在一個無人的小鮑園里,不叫男人離得遠遠的就算了,竟然還邀請他躺在身邊?老天,要引狼入室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吧?殷介恆在心里嚷叫。「走吧,我們該回家了。」他咽了咽口水,直起腰身,拍拍手上的草屑,準備起身道。
「不要,我要在這里躺到天亮。」她回絕他說。
「雋……」
「你也給我躺下來,不準你走。」她突然坐起身便往他身上壓下去,企圖將他整個人壓躺在草地上,當然,這突如其來的突襲在眨眼間便達到目的,殷介恆整個人仰躺在草地上,而身上趴了個她。
「雋……雋恩,你……你干什麼?」殷介恆驚訝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她,他該怎麼辦?
「我要非禮你!」他驚訝的表情讓傅雋恩突發其想的叫道,她一臉壞壞的表情恐嚇道,感覺真的就好像要強暴他似的,當然她這全是為了好玩。
只是听在壓抑了一整晚的殷介恆耳朵時,它頓時成了一個點燃的火種。一個敏捷的動作,他們兩人的位置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在被壓在下面的正是剛剛興沖沖說要非禮人的傅雋恩。殷介恆眼中燃燒著強烈的欲火,居高臨下靜靜的看著她,然後再緩緩的低下頭,用他那饑渴已久的嘴唇封住她的。
暗雋恩驚慌的瞠大雙眼,她曾經企圖要推開他,但是在他那鋼鐵般結實的手臂下化為枉然,而且老實說,她其實也並不是真那麼想推開他。劇烈的心跳聲敲擊在她胸口上,她卻分不清那是他的心跳或是她的,她感覺著他的重量、他的吻,而這陌生的一切她卻接受得如此自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所以當殷介恆努力控制住自己,由她唇上抬起頭來時,她痴痴的望著他,啞聲的要求道︰「再一次好不好?」
殷介恆幾乎要申吟出聲,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放開她柔軟的香唇,而她竟然要求他再來一次,老天,他絕對不能應她的要求再來一次,因為下一次他便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力量阻止自己的熱情與,他不能,絕對不能再吻她。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低下頭,再度噙住她的香唇,溫柔的舌忝舐她唇上的芬芳,狂野的享受它。
暗雋恩再次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的吻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溫柔,讓她幾乎想要一輩子沉醉其中。突然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竄入她腦中,那就是天下男人的吻不會都跟他一樣,會讓她產生這樣的依戀吧?她驚駭的霍然伸手推拒他。
突然被她推開的殷介恆一臉茫然的望著她,他不解她為何要他吻她卻又突然拒絕他——拒絕他?他倏然滾離她身上,自我厭惡的仰躺在草坪上以手臂遮面。
「介恆!」傅雋恩為他突然的舉動而出聲喚他,她側身以手臂支撐起身體望著他。
「對不起。」他郁悶的聲音由手臂中傳出。
「什麼對不起?」傅雋恩听不懂。
「對不起,我不該吻你的。」他說,然後突然站起身朝停車處走去,「回家吧。」
「啊?」呆愣了一下,傅雋恩快速由草坪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他身後一把拉住他,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叫道︰「等一下!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後悔吻我?為什麼,我的吻就麼爛嗎?我有口臭嗎?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不該吻我,你給我說听楚!」
殷介恆的自責在她突發奇想的叫囂聲中給叫飛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臉上又生氣、又受傷害的表情,半晌說不出話來,而一旦開口便是抑制不住的縱聲大笑。
「你……你笑什麼?」她一愣,立刻生氣的吼道。
殷介恆笑不可遏的搖頭。
「你明明在笑還說沒有!」她凶惡的瞪著他叫道,氣得想哭。
懊死的他,竟然在吻了她之後還這樣嘲笑她,她的吻真的那麼爛嗎?但是從來沒有與人接吻過的她能有什麼吻技,吻得爛又不是她的錯,難道他希望她「熟能生巧」嗎?該死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嫌棄、嘲笑她?好歹……好歹這也是她的初吻,他……他沒有感動就算了,竟然還嘲笑她,他……瞪著他逐漸朦朧的臉龐,她的淚水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掉下來。
「你去死啦!」她嚶嚀的罵一聲,倏然推他一把拋下他狂奔而去。
殷介恆反射動作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她,莫名其妙的問道︰「雋恩,你要去哪里?」因為她跑的方向完全與他們停車的方向相反,可是當他看到她臉上的清淚時,他整個人便立時被嚇得不知所措起來,「你……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