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敖皺起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就是寫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今天抓到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人渣中的人渣,為了自保而將所知的一切都招了,所以過了今晚警方的大掃黑之後,相信我們大家以後就能高枕無憂了,這樣,不知道老板大人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呢?」殷介毅不疾不徐的挑眉說道。
「警方掃黑之後就一定能揪出寫那封恐嚇信的人嗎?」嚴華敖只問這麼一句。
如果他的估計沒錯的話,像他們那樣一個專門收授非法委托案的集團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垮的,即使警方的突擊再高超、計劃再萬無一失,想一舉殲滅對方,不留一個漏網之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的,只要對方有人逃月兌,而且稍有報復之心的話,他們的處境就更堪慮了,尤其若警察逼供不出那名委托傷害「兄弟」的人到底是誰,而對方又偏偏不肯放棄傷害他們意圖的話,誰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兄弟」接下來所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危險,他想,事情沒這麼簡單就了結的。
他的問話讓室內陷人一片靜默,好一會兒之後殷介毅才聳聳肩,以不在意的口吻開口,「不管揪不揪得出來,日子都是一樣要過的不是嗎?你總不能因為揪不出對方而要我們把自己關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個縮頭烏龜吧?所以什麼都不用討論、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就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等到擋不住、淹不了的時候,大不了就一死嘍。」
他說得輕松愜意,然後突然起身拿起電話說︰「我肚子餓了,剛剛在警察局吃的便當難吃死了,你們誰跟我一樣想吃東西呢?叫個Pizza來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介毅……」嚴華敖有點受不了他。
「我要吃海鮮的,老大。」殷介恆搶說。
「我要什錦牛肉的。」傅雋恩追道,然後轉頭問另外兩個悶不吭聲的人,「你們呢?嚴叔叔、潘姊。」
潘妍曦沒有說話,嚴華敖倒是被他們三個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瞪著他們三個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讓‘兄弟’的一切活動暫停一段時間。」他忽然說,「妍曦,你才剛上班沒多久就要強迫你休假,真對不起,不過休假期間我還是會忖你半數的薪水;還有雋恩,你也一樣,我要你回家去……」
「我不要!」他的話被傅雋恩打斷,她毫不妥協的大聲叫道,「我要留下來,嚴叔叔,你剛剛不是才說我的功夫很厲害嗎?那麼讓我留下來又有什麼關系?我不要回家,我要留下來!」
「雋恩,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即使你再厲害,叔叔也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若你再受傷的話,我要怎麼向你父母交代,你……」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嘛!」傅雋恩再次打斷他說,「像今天早上的車禍,還有被刀子抵在脖子上威脅,都是那麼驚險,但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嚴叔叔,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受傷的,我很厲害的,不信你可以問介恆。」
「問……我?」突然被指名,殷介恆愣了一下。
「巾恆,你告訴嚴叔叔說我有多厲害、能不能照顧自己,留下來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甚至還會有所幫助的,你告訴嚴叔叔。」傅雋恩對他使眼色說道,意思要他別扯她後腿,他如果膽敢斷了她財路的話,她鐵定要他好看。
不過殷介恆尚未開口說話,殷介毅卻忍不住狂笑了三大聲。
「介毅,你干麼‘起笑’?」她狠狠的瞪向他,警告著。
「呃,沒有,只是剛好想到好笑的事情而已。」殷介毅立刻說,然後就念念有辭的撥起電話來,「打美樂,8825252,打了沒……」
「介恆,你說話呀!」傅雋恩將注意力移了回來。
「介恆,你勸她回家吧,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你應該知道的。」嚴華敖一臉莫可奈何的向他求救道。
殷介恆來回的看著他們兩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仔細想來,老板說得沒錯,雋恩若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而相反的,雋恩所說的卻全是一派胡言,不過雖然實情是這樣,為什麼他還是覺得要將她留下來比較好呢?因為他知道以她的個性,她就算真的被趕回家也絕對不會乖乖侍在家里的,所以與其讓她自己一個人胡搞瞎搞,不如將她留在身邊親自看好她、保護她……沒錯,就是這原因讓他覺得留下她才是對的,一定沒錯。
「老板,還是讓雋恩留下來吧。」殷介恆說。
「介恆……」嚴華敖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你看吧,嚴叔叔,我就說相信我,我會沒事的,現在介恆都這樣說了,你總該相倍了吧?」傅雋恩得意的說道,臉上亮麗的笑容看得出她現在有多高興。
「不行,我不答應,雋恩,你還是得回家去。」嚴華敖沉思了半天之後還是搖頭說。
「嚴叔叔……」傅雋恩嘴巴一嘟,立刻轉頭對殷介恆叫道︰「介恆,你幫我說說話呀!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啦!」
「老板……」
「介恆,你什麼都不用說,雋恩還是得回家。」嚴華敖強硬的打斷他說。
「我不要!」傅雋恩氣急敗壞的叫道。
殷介恆閉上嘴巴,好半晌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雋恩,你是不是該說實話了?」
「什麼實話?」
沒想到傅雋恩與嚴華敖竟同時發問,讓殷介恆听到之後差點沒掉下下巴,覺得自己真的是敗給她了,他深深的吸一口氣,決定由他來代替她說比較快。「老板,我老實告訴你好了,雋恩到公司來並不是真的想當一個宣傳……」
「這我知道。」嚴華敖截口說道,「但即使你們真的那麼相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在這種非常時期里也該識時務些,分開一段時間要不了你們的命的。」
「哈哈……老板,你說得可真好,簡直說進介恆的心坎里去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哈哈……你說得真好。」殷介毅忍不住大笑道,他從來都不知道老板的觀察力這麼好,竟然連這點事都觀察得這麼入微,真不愧是老板。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老板。」殷介恆臉蛋微紅的說,「其實雋恩的工作根本就不是宣傳,她之所以當‘兄弟’的宣傳,是因為她在之前就知道‘兄弟’收到恐嚇倍了,保險公司為確保‘兄弟’不會受傷,以免得賠償大筆的保險金,而委托她來保護我們,順便偵破恐嚇信之事的偵探,這樣你听得懂嗎?」
「我沒有听錯吧?」嚴華敖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好半晌之後才能順利的出聲話。
「對不起,嚴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既然被殷介恆請開了,傅雋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她明白的說︰「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回家去的,嚴叔叔,而且老實告訴你,如果你硬要送我回家的話,不需多久的時間我還是會自己跑回來的,所以你真的不必多此一舉。」
「我的天,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暗雋恩翻了個白眼,意思是若他們知道她還有辦法混到現在嗎?
「我得告訴他們。」嚴華敖想也不想的立刻說。
「嚴叔叔,拜托,你應該知道我爸媽一向管不動我,你若告訴他們這件事,除了多讓他們擔心、受怕之外,又有什麼用呢?求你就好心些,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傅雋恩難得說出思緒這麼清晰的話語來,不過因為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所以這些話她說起來早已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