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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梅子綠 第2頁

作者︰貓朵

「你沒想過成為繪本作家,那你有沒有什麼志願?」發問者是某水果日報的記者。

「心願啊……」他擰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小時候我就喜歡畫畫,畫山水、畫花草、畫人物、畫天空、畫星辰、畫動物……什麼都畫。我還記得我那時候的志願是長大後要到法國的蒙馬特畫家村走一趟。」

一談起自己的志願,他不自覺的露出自然的笑容。

「應該說人小志氣高,還是人小口氣大?那時候的我竟然痴心妄想,想要成為第二個梵谷。梵谷?哈哈,長大後我都告訴自己,人不要犯賤,也不要犯小人就好,要是不小心犯了太歲,記得去廟里安—下太歲,這樣就能永保安康,歲歲平安,還梵什麼谷咧,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他為自己小時候的天真搖了搖頭。

但這段話,再次引來滿場笑聲。

「如果可以讓你再有成長一次的機會,你的志願又會是什麼?」八卦周刊的記者也湊上一腳。

「我想如果真能讓我再有一次成長的機會,我還是會選擇畫畫,還是會想到法國的蒙馬特畫家村走一遭,只不過這次我的志願會是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達文西……」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變得飄匆,但語氣隨即一轉,又恢復方才的風趣。

「雖然我想成為第二個達文西,但並不表示我就知道羅浮爆館長遭人謀殺後,所留下那些成串又難以理解的符號是代表什麼,所以請別來找我解開達文西作品中的秘密,因為……我不是湯姆漢克。」聳聳肩,他帥氣地站起身,打算記者會就到此結束。

「請問……」八卦周刊的記者不打算放過追問的機會。開什麼玩笑,他們可是狗仔中的精英部隊耶,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任何一條可以大肆炒作的新聞咧!「你說你想成為第二個達文西,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啊!」側過臉,他看了一眼發問的狗記者……噢,八卦周刊的記者。「只是……我想畫一幅‘梅子綠的微笑’,這樣而已。」

「梅子綠的微笑?你和谷稻綠茶有什麼關系嗎?還是你是還珠格格林心如的粉絲?」八卦周刊的記者窮追猛打。

他當然和什麼谷稻綠茶沒關系,更不是什麼朱什麼格格的粉絲。至于想畫「梅子綠的微笑」的原因,他不打算要公開,因為那是他的秘密。

噓,先偷偷告訴你,不過要記得保密防諜喔。

其實他只是喜歡上一個女孩,一個姓梅,名叫芷綠的女孩……

第一章

二月份的台灣,還是帶著冷意。

站在騎樓下的年輕女孩,縮著頸子靠著牆,雙手時而在胸前相互摩擦,時而又放在嘴邊呵著熱氣,仿佛藉由這麼做能趕走迎面而來的刺骨寒風。

她站在這里已經等候一天一夜了,從清晨等到黃昏,再從黃昏等到深夜,然後又是另一個清晨。二十幾個小時未進食也未眠,她其實已經很疲累,加上這幾天冷氣團籠罩,低溫讓她的身子實在吃不消。

懊不該繼續等?她問自己。

若是繼續等,她還要等多久?若是不等,萬一他來了沒見到她,又該怎麼辦?

驀地,一陣鞭炮聲響起,她望向聲音來源處,是對街一戶人家正在辦喜事。

身著白色西裝的新郎,看來碩長、俊秀,帶著笑意;身著低胸白紗禮眼的新娘,看來性感、美麗,頭紗下的臉蛋帶著羞怯。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組合!

好多年前,她也曾幻想有一日要成為這個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和楊品捷攜手踏著紅地毯,听著幸福的鐘聲,走進禮堂。

然後,慈祥的牧師問︰「楊品捷,你願意娶梅芷綠為妻嗎?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都會相知相惜、榮辱與共、甘苦同嘗,一生不離不棄?」

接著,楊品捷大聲篤定地告訴所有在場臂禮的親朋好友,「是的,我願意。」

當然,當牧師把相同的話對她重復一次時?她也會肯定的告訴大家,「是的,我願意。」

然而,這些都只是她的幻想,不會有成真的一天,因為她和楊品捷的感情不被他的父母認同,所以他們才會相約在這里見面,然後私奔。

她和楊品捷是高中同班同學,他們會相知、相惜、相戀,然後約定私奔,全因她的名字——梅芷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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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太陽相當毒辣,讓人直想找個涼爽的地方躲太陽、消暑氣、解熱葸,偏偏這個月份是新學期的開始,也是很多新生入學的月份,所以學生在操場上熱昏頭的事是常能見到的。

那一天,是中區第二志願的明星高中舉行新生訓練的日子。

斑一的新生們,九點鐘在各自的班級教室報到後,十點整,便被主任教官集合到操場。

十點鐘?哇哇哇……九月份的早上十點鐘,太陽可是正大、正圓、正閃亮亮呢!

頭上頂著大日頭,腳下踩著發燙的水泥地,耳朵還得被校長、訓導主任、主任教官……接連著茶毒、摧殘一番。

這樣的新生訓練,苦不苦?

苦啊,苦苦苦苦苦苦苦……苦得一塌胡涂,苦得有口難言,苦得像是在吞黃連卻又偏偏解不了暑毒,苦得巴不得學會金庸筆下人物——左冷禪的絕學「寒冰神掌」來讓自己冰寒徹骨。

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這時就能為這種情況做最好的解讀,可要成為人上人終是一段遙遠的路途,當然沒有人願意吃這種苦中苦。但就算不願意,還是得乖乖佇立在原地,不能隨便移動腳步,除非想要在新生訓練第一天就被記過,成為校園的風雲人物。

唉唉唉……楊品捷暗暗嘆了不下幾百聲的氣,大概把他未來幾十年的氣都在這一日嘆光光了。

唉唉唉……新生訓練為什麼會這麼苦?想起待會兒還有校歌教唱,他就忍不住要繼續嘆氣。

從小他的身體狀況就相當好,別說什麼大病,就連小小的感冒都很少有,除此之外,大概是熱愛運動的關系,他的體能也是超級無敵霹靂好,好到讓他很自豪。

但這時他卻開始埋怨自己的好體能了,如果他的身體差一點,體能弱一點,那麼這會兒他也許就能因為被曬昏頭,而被送到陰涼處休息。所以,他突然羨慕起病人。

說也奇怪,就在他埋怨自己的壯身子和好體能而害他遲遲無法昏倒,好躲過這種苦不堪言的新生訓練時,在他身上真的發生了一件讓他得以暫時離開現場,躲到陰涼處模魚……呃,休息的事情。

當他伸出右手,舉高到額頭處,用手心拭去汗水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右手臂被某物體擊中,是很輕很輕的那種,而那物體還在他的手臂上停留,眷戀著不肯定。

那物體……有些溫溫的,好像也……稠稠的?

從天而降、溫溫的、稠稠的物體……該不會是……

他想起早上出門前,篤信佛教的媽媽要他先向家里的佛像上香,庇佑他今日的新生訓練順順利利,可他一來不怎麼信那種鬼神之說,二來也是因為時間來不及的關系,所以他沒去向佛像請安問好。

唉唉唉唉唉……不好的預感浮上來,他往右瞄。

喝!他看見停留在他手臂上的物體了。那是一種不會造成環境污染,還可以促進花開的肥料——鳥糞是也。

佛祖啊佛祖,我應該信仰你才是!他不斷的暗自哀號、懺悔。

從今以後,他一定要當個听媽媽的話的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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