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皊的雙眼在進門前看了熾一眼,被他怒火狂燃的眼神嚇到之後便一直焦著在谷優臉上,雖然她知道自己遲早還是得面對熾,畢竟她是為他而來,但逃一刻是一刻吧,只不過……
「皊,過來。」熾冷然地叫道。
逃一刻是一刻?也許逃一秒是一秒比較適切。听到他冷峻的聲音後,張皊輕顫了一下,緩緩起身走向他。該來的還是要來,只是一想到等會要傷害對她如此好的谷優,她便有于心不忍與良心不安的痛楚。
熾伸手環住她,雖然心里針對她的怒火不亞于對谷優的,但他依然注意到她的不良于行,與因走動而扯痛傷處的蹙眉表情,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攬靠在自己身上,好讓她減輕她對自己腳踝的壓力。
「你們……」谷優訝然地看著這一切,他們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見面,而且相處不到十分鐘嗎?怎麼竟然這麼親密?他不懂地望向張皊。
「對不起,谷優,我騙了你。」
「皊?」
「對不起,我是為了你和他的那場賭局而來接近你的……」她避開谷優的眼神,難過的娓娓道出一切實情,最後低著頭哽咽的對他說︰「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對不起。」
比優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們兩人,似乎在一時之間還消化不了這一切事實。
「願賭服輸,你有什麼話要說?」熾看著他開口。
比優沒有回答,仍然呆望著他們。
張皊不安的處在默默無言之中,痛苦與自責同時煎敖著她,眼淚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而她卻不敢哭出聲來。她該走了,舞台已閉幕,她所扮演的角色也已結束,是該她退場的時候了,而對于谷優,她除了抱歉之外再多說也只是無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離開……罷了,真的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放開我好嗎?」她眨掉眼眶中的淚水,抬著頭對熾說。
熾將目光由谷優臉上移到她臉上,「做什麼?」他冷峻地問,環住她的手臂沒有松開她的跡象,卻有加緊力道的感覺。
「我要走了。」
「什麼?」一瞬間,原本側靠在熾身邊的張皊,被他扯到他正前方,整個人面對面的幾乎與他身體平貼著,「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傾身,鼻子幾乎與她相觸的瞪著她問。
「我該走了。」她避開他的眼神說,「當初和你約定、答應你要做的事我全都做好了,現在就只差事成之後離你遠遠的這一點而已,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這一件事。至于你要付給我的酬勞,我留了一張有我郵局帳戶資料的紙在家里客廳桌上,要麻煩你跑趟郵局匯給我。
「另外關于買給我的那些戲服,我想因為那些衣服幾乎都是為我量身訂作的,留下來的話凱茜也不能穿,所以我將它們一並帶走,希望你不要生氣。當然你若希罕我把那些衣服還你也沒關系,反正它們也都還沒拆箱,我直接寄還你。」她頓了一頓,「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贏了。恭喜你。然後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
「別想!」熾咬牙道,「你若想離開我的話,我發誓你一毛錢也收不到。」
「你……」張皊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你想食言,不給我錢?」她瞪向他。
「你若敢離開我的話,我發誓你一毛錢也拿不到。」他瞪著她強調地再說一次。
張皊瞪著他,突然驚喘一聲,雙手便開始以潑婦的姿態掙扎地捶打他,「媽的,你竟敢食言而肥不給我錢,去你的,你這個騙子,膨肚短命的大混蛋,該死的你,你還我錢,你怎麼可以騙我,去你的,你怎麼可以騙我……」
「嘖,我怎麼會呆得以為你已經忘記怎麼講粗話了呢?」熾怒然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笑意,在嘖嘖聲中他一手捉住她揮舞不停的雙手,一手依然緊圈住她腰身,然後出其不意的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香唇。
「唔……」愕然一秒,張皊的腦子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她閉上眼楮,接受他深情的親吻。
「別看了,你無法介入他們兩人之間的。」郇風看著無視于他人存在,事實上已經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走到谷優身邊,好心地告訴他。但見?優沒反應,片刻之後郇風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真的喜歡上她,對她動了真情嗎?」他用眼楮的余光瞄了瞄被熾緊擁在懷中的張皊。
這回谷優有了反應,他轉頭看向郇風與荋軒,一臉風雨欲來的危險表情眯眼看他們,「你們倆為什麼一點也不驚訝?你們事先就知道這一切了?」
「冤枉。我們也是昨天晚上在見到她之後才有些懷疑,現在才知道的,你可不能找我們出氣。」郇風反應奇快地說。
「別把罪過推到別人身上。」荋軒緩緩地開口,「那女孩除了服裝衣著和些少氣質改變之外,她又沒去整容,我們昨晚一眼就認出他來了,而你和她相處了一晚卻認不出她就是你和熾開玩笑、打賭的那個女孩,你現在想怪誰?」
比優怒然地咬牙,不遠處盛著紅茶的鐵桶「砰」了一聲,茶水沖開鐵桶蓋灑濕了方圓一尺的地帶。
「優,你的好脾氣到哪去了?」郇風皺眉道。
荋軒只是看了濕淋淋的地板與它周圍同遭波及的桌椅一眼,淡淡道︰「我就知道驅散客人是必要的措施。」
熾因為鐵桶蓋突然掉地那聲巨響抬頭,張皊則依然未恢復神智的安靠在他胸前。他瞪著谷優,對于谷優怒然失控的原因很不爽,因為只有他能為張皊失控,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準太在意她。
「玄武小子,」這是熾生氣時要對谷優奉上嚴厲警告用的稱呼,「我不準你對皊有一絲覬覦或幻想,她是我一個人的,你听清楚了嗎?」他目中無人的宣告道。
「你一個人的什麼?我記得皊還是未婚的身份。」
比優看了熾一眼後,不知死活地說道。其實在他心里早已對這短暫的愛戀宣告結束,並慶幸自己還未陷入絕境,畢竟兄弟之妻不可戲呀!不過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熾得逞,免得熾太過于得意忘形,還以為自己怕了。
「你是什麼意思!」熾陡然眯眼冷峻無情的眼盯著他說。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符合男未婚女未嫁的條件,我若要追求皊誰也阻止不了我。」他話聲未歇,一團突然冒出的火焰已急驟的迎面射向他,一個旋身退後一步,他巧妙地避開熾所控制攻擊他的火焰,並同時驅起剛散落沾濕一切的紅茶水,只听到「吱」一聲,由濕地竄飛起的一條水柱已在空中與那團火焰交會。
「你們兩個還真是水火不容耶!」在一旁看好戲的郇風忍不住嘆聲道,一個念力便讓兩道柔風輕易地阻止了火焰與水團的三度交會,「你們把人家嚇壞了。」他用下巴指著目瞪口呆,一臉蒼若白雪,猶如見了鬼似的驚懼表情的張皊,對兩個怒目相向的男人說道。
熾與谷優同時一愣,將目光移到張皊臉上。
熾被她蒼白的臉色與驚嚇過度而呆然的表情嚇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輕拍她臉頰叫道︰「皊?」
「笨蛋,你把她抱得太緊,讓她不能呼吸了啦!」谷優跑到他們面前,關心地看著蒼白的張皊叫道。
熾沒時間罵他多管閑事,急忙放松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臂,怎知一個松手她整個人卻立刻癱瘓的往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