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神經,他為什麼會為了她那句「我喜歡你」而雀躍不已?被她這個宇宙第一世界級的邋遢女喜歡上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她現在和以前剛見到她時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比起環繞在他周遭的女人而言,她的排名可能還是得排到太平洋去,為什麼他會為她那句話雀躍呢?
我喜歡你,很普通的一句話嘛!至少對他來說這句話真的普通得可以,因為對他說過這句話的女人少說沒有上萬也有上千,每當他听到這句「我喜歡你」時,他老感覺她們是在對他說「好久不見」,那就像女人對他說「我愛你」時,他會把它當成「你好嗎」來听一樣,根本不可能影響到他的心情,就只有她除外……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愛你,熾。」
趴在他身上的張皊突然開口說道,嚇得他整個人差一點沒跳起來,但心卻怦怦然地跳了起來,她剛剛真的說了「我愛你」三個字嗎?天啊!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的錢喔!」她離開他的身子坐起身說。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熾霍然地坐起身,怒不可遏地朝她劈頭叫道。她竟然說她愛他,真的好愛他的錢!
「你這個混蛋,該死的人渣,竟然敢裝死騙我,你這個該千刀萬刮的大混蛋!去你的!」張皊一見他坐起身,便不由分說地伸出雙手朝他猛打猛捶,一臉恰查某的潑婦姿態與剛剛哭得柔腸寸斷的樣子有著明顯的天壤之別。
「喂,住手,你干什麼?」熾被打得莫名其妙,急忙用手扣住她撒潑的雙手。
「你這個該死的人,惡魔的始祖,你竟敢騙我,該死的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大混蛋、惡魔!」她瘋狂地朝他破口大罵,心中的憤怒絕對是溢于言表的。
懊死的他,竟然裝死,害她差點沒哭得死去活來,要不是剛剛趴在他胸前听到他穩定的心跳聲,她到現在還浸在懊惱、自責與一堆亂七八糟的痛苦思緒里,該死的他,竟敢欺騙她……哦!去他的!
「為什麼這麼生氣?你不是哭著乞求我別死嗎?你看你臉上的淚水都還沒干呢!」他恍然大悟地揶揄她。
「去你的!」她狠狠地瞪著他。
「這麼快就忘了剛剛的誓言了?你不是說只要我沒死,你從此就不再說髒話嗎?」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看。
「去你的!」她還是這一句。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增胖的話,那你就拼命把剛剛所說的話全部吃進肚子里好了,反正我也不敢奢望你是那種說話算話的人,反正孔子都說過小人與女子難養,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不是嗎?」他笑著說。
「去——你——的!」
熾哄然大笑,「你是不是打算就只用這三個字堵死我每一句話?」他好奇地問她。
「哼!」張皊冷冷地哼了一聲。
「唉,好可惜!我還以為你若真要這樣做的話,那我就委屈點多說幾句話好湊個整數,例如一百元,五百元的讓你罰個夠哩,真是太可惜了!」他說得十分扼腕。
「放開我!」她冷冷的瞪他一眼命令道。
「我若放開你,你不會再打我吧?」
她沒說話,只是瞪他。
「我想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還是不要放開你的好。」他考慮了一會兒後,認真地說。
「我想殺了你!」她怒不可遏地咬牙道。
「真的?那我更不能放開你了!」他嘻皮笑臉地說,擺明了把她的威脅當笑話听。
「該死的你到底放不放開我?我的腳痛得要命,沒有時間陪你……啊!」張皊的怒號被他突然抱起她的舉動嚇成了尖叫。
「你腳痛為什麼不早說呢?該死的!我竟然忘了你的腳,該死的!」他詛咒地將樓梯的階層二階當一階走,緊張兮兮的快步將她送回房間她的床上,並小心翼翼地檢查起她腳踝,「很痛嗎?是不是又扭到了一次?我把紗布拆開來看,你別亂動。」
「不用了,我沒事。」她「避俗」的縮起受傷的腳,不讓他看。她實在不太習慣他突然對她的溫柔與臉上所表現出來的過度關心,那感覺……怪怪的。
「怎麼會沒事?你剛剛不是說很痛嗎?來,伸出來讓我看看。」他不放心,仍堅持要看她的腳。
「不要。」她拗了起來。
「張皊!」熾不太高興的臉一板,稍微恢復她所認識的他。
「我口好渴,你先倒些水給我喝好不好?」她聲東擊西的對他求道。
「你……」
「拜托啦!」她打斷他求道,「你知道我今天一整天幾乎都沒喝水嗎?剛剛原本想下樓喝水卻又沒喝到,我現在口真的好渴喔,你幫我倒杯水給我喝好不好,求你啦。」
看著她嬌俏的容顏,熾不知道自己怎會心軟的讓她達到她的目的,因為他竟真的轉身走出她房間替她去倒水。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怎麼甘心受她驅使呢?他到底是怎麼了?他忍不住邊走邊想,答案呼之不出眉頭卻已皺得死緊。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
仰躺在泡泡浴白中,張皊不斷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她到底是怎麼了?
罷剛當她狂奔下樓探不到他的鼻息時,那種心髒突然停止跳動的沖擊到現在依然清清楚楚地存在她腦海中,那種駭然懼怕的感覺她一輩子也不曾踫過,卻為了他而嘗到那苦頭,為了他……
喜歡他?是的,她喜歡他。至于有多久了?可能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吧。
從見面開始,他們倆每每見面總是針鋒相對,沒有一刻是在平心靜氣之下度過的,面對他無時不刻地奚落、揶揄、嘲諷與調侃,她以為自己會討厭他、恨他,甚至于說不定哪一天會因受不了他那張比砒霜還毒的毒嘴而殺了他,結果她卻喜歡上他。
喜歡他,多麼可怕的一種認知!尤其明知道他又是那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話氣死人也不償命的混蛋時,她為什麼還會喜歡上他?不會因為他那張毒嘴巴吧!
畢窘鮮少有人能這樣與她針鋒相對,讓她氣得牙癢癢又樂此不疲的。
不,她突然搖頭忖道,她應該沒那麼自虐才對,可是那她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因為他長得帥,不對,她一向對帥哥沒興趣,尤其是那種自以為是的男人。那麼到底是……
「啪」一聲,室內的燈光突然熄滅,樓下傳來凱茜的驚叫聲。
「啊!發生了什麼事,停電了嗎?」
隱約之中好像听到熾回答說︰「好像是。」
張皊僵硬的躺在浴白中,感覺四周的黑暗與身體周遭水的波動與聲音,多年前浴室驚魂記的恐懼再度包圍住她,並一寸寸的向她逼近。
「不!」她大喊一聲,駭然地踢水由浴白中掙扎著起身,卻因慌亂跌跤而打翻了架上的瓶瓶罐罐,讓它們滾落一地輕觸到她赤果果的身體。
「不!不要!」她被那突如其來的冰冷觸踫嚇得嘶聲尖叫。
原本處在一樓的熾在听到她第一聲尖叫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上二樓,緊張得揪心的他在听到她房內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與她的尖叫時,更是嚇得面無血色、肝膽俱裂,連呼吸都好似要被恐懼梗在喉嘴間,呼不出來一樣。
「張皊!」他朝著烏漆抹黑的臥房大喊,卻得不到回答。
「怎麼了?皊怎麼了?」隨後趕到的凱茜輕抓著他手臂問。
「張皊!」他再次叫喊著,卻依然得不到她的回應,心急如焚的他急著要尋找黑暗中她可能因撞擊而昏迷的身影,卻又因為凱茜在身旁不能用火光照亮四周而怒咆︰「你站在這里做什麼,快去拿手電筒或蠟燭來呀,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