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臉上掩不住的紅暈,方雲揚忍不住咧嘴一笑。「對,所以你可以死心了。」他轉頭對陳浩晟說,然後牽著老婆走到門前,將她送出大野狼的視線,「我一會兒就過去。」他在最後一個溫柔的交代聲中關上會診室的門。
「她真的懷孕了?」陳浩晟不可置信地朝他傻笑著,「你也未免太努力了吧。」
「她是我老婆。」方雲揚冷峻地警告他,方雲揚不喜歡他臉上刺目的笑容,因為他的笑容活家懷孕的是他太太,而不是跟他不相干的別人的老婆。
「我知道她是你老婆,就算我不知道的話,那你也沒必要在一分鐘之內連講兩次好嗎?」陳浩晟笑嘻嘻地說,卻在見他冷若冰霜毫無笑意的冷峻表情後,無奈地收起笑意搖頭道︰「上回跟你開玩笑說要追你老婆的事,沒想到你記恨到現在還忘不了,拜托,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懂,你不要這麼開不起玩笑好嗎?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八笑烏龜,你不也老樣子沒變。」方雲揚拉了張椅子坐下,「廢話少說,你要檢查什麼就快檢查,我還有事。」
「就這麼急著去陪老婆?」陳浩晟邊動手檢查他復原的狀況邊說,「實在很難想象一向冷酷無情,對女人不屑一顧的你會專情的愛一個女人,而且佔有欲還這麼強烈。」
方雲揚不置一語,事實上他也沒想到自己對邾松婕的佔有欲會這麼強烈。
「右腳抬起來伸直,再換左腳。」陳浩晟一邊指示著說,一邊好奇地問,「對了,你車禍的肇事者抓到沒?」
方雲揚搖頭。
自從他行動稍微方便,有能力到公司走動後,他便開始以讀心術在公司內尋找想殺害他的凶手,然而令他想不透的卻是包括王慶漢在內,公司內根本沒有一顆心對他居心叵測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的,他真的想不到有誰想要他死。
「看來你這場車禍可能真是意外,那個撞到你的人現在一定良心不安的早晚三炷香,向老天懊悔自己的過失,並祈求你不要死。」他一半正經地開玩笑說,「現在站起來,試試看可不可以蹲下去,再站起來。」
方雲揚照他指示做了一遍,雖然動作不像正常人那麼自如,但是做起來卻一點也不勉強。
「比我預計的要好太多了。」他嘖嘖稱奇地看著方雲揚說,「你是怎麼辦到的?再有毅力的人要達到你造成就至少也要半年,而你才花三個月,而且絲毫不靠醫院的設備,你是怎麼辦到的,不會跟床上運動有關吧?」他不忘揶揄方雲揚。
三個月?事實上他只花了一個多月,另外一個多月的時間全在自艾自憐、自取滅亡。方雲揚緊抿的唇瓣輕扯了一下,沒有回答,但深邃的眼眸中卻因想起邾松婕這三個月里對他做的一切而泛起了深情的漣漪。
「這就是愛的力量?」陳浩晟偷窺到他眼中的深情。
「你到底還要檢查多久?我老婆還在等我。」方雲揚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不耐地瞪著問他。
「她不會跑掉的。」陳浩晟再次失笑地揶揄他。
方雲揚瞪了他一眼,「等會兒我會再來你這兒一趟,我希望你告訴她,說我已經完全康復,不再需要到這里做復診了。」
「你要我說謊?」他揚眉。
「我的身體我自已知道,倒是你別假公濟私,我跟你說過她是我老婆,今生今世都是我老婆,你最好別再妄想了。」方雲揚冷聲的告訴他,隨即推門離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陳浩晟大聲地笑了開來,他只不過是欣賞、欣賞她,方雲揚就露出一副小心我會扒了你的皮的狠毒表情,他若真敢妄想的話,那他不早就死無全尸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誰說女人的嫉妒心可怕?要他看來,男人的嫉妒心才可怕,尤其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男人最是可怕。
帶著一臉幸福的笑意,邾松姨依著醫院內隨處可見的路標指示牌走向婦產科的方向,沿路看到迎面而來蹦蹦跳跳的小孩兒時,她總會不由自主的放慢速度,看著他們可愛、純真無邪的笑臉,想像著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屬于她和方雲揚的孩子。
她怎麼也想不到半年的時間竟讓她的生命有了如此大的轉變,由孤獨無助四處流浪,到現在這樣子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愛她比愛自己更深的老公,一個剛成形卻擁有他們倆全部的愛的小孩,這一切夢境中才會出現的美好竟讓她擁有了,她真是……她是何德何能能得到這一切呀?
「邾松婕。」
幸福的感覺隨著這個聲音變得模糊,她企圖留住它們,卻被另一個更明顯的叫聲嚇得呆愕當場。
「大小姐。」昂宿一個箭步站在她右前方一步之遙。
邾松婕驚慌地瞪著眨眼間擋在她前方的男人,矛盾的感受霎時充斥她全身的細胞,神呀!這些讓她時常想念不忘卻又不希望看見的熟悉臉孔。
「‘白虎’。」她瞪著百年如一日異常冷峻的面孔,屏住呼吸般的緩緩出聲。
「你玩夠了嗎?」「白虎」以一如往常般淡然的聲音開口。
「我……你怎麼會到這兒?」她舌頭打結般的開口問。
「你要我說巧合嗎?」他看著她。
「呃,你們找我很久了?」邾松婕立刻低下頭。
「你不告而別的離開‘邑城’多久了?」他不答反問她。
「呃,我父親他好嗎?還有其他人。」
「你很快就會回‘邑城’可以親自問‘中王’和其他人這個問題,何需在這兒多此一問?」
「我不要回去。」邾松婕驀地抬頭看他,眼中清清楚楚的寫著自己的執著。
「你還玩不夠?」他看著她。
「如果我說不夠,你會不會假裝沒看到我?」她明知道依「白虎」說一不二、黑白分明的個性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忍不住覬覦地問。
「不會。」他毫不考慮地搖頭回答。
當初她們三姊妹不告而別的離開邑城後,既惱又氣的「中王」在心急如焚、無計可施之下,一夜間連發了數支由青、赤、黃、白、黑五方色彩所構成的「五色令旗」,命令世界各地的「邑城」子民們搜尋其三姊妹的下落,而這「五色令旗」一發,他們這四位年青氣盛、愛湊熱鬧的四方首領自是不放棄這個「出游」的機會,一邊玩耍一邊找尋她們三姊妹,而現在,小梅已回到邑城,又找著了松婕,怎可能裝作不知情的繼續讓她在此處游蕩,讓「中王」在邑城憂心忡忡的等待呢?
看著他毫不妥協的冷硬面容,邾松婕簡直為之氣結,但一向溫馴的她還是以和緩地口氣開口︰「你應該知道我們二姊妹之所以會離開‘邑城’的主要原因,難道你就狠心的硬要抓我回‘邑城’看我父親結束他壯年的生命?」
「你們太杞人憂天了。」
「那是因為你太不了解我父親才會這樣說。」她搖頭嘆息的說,只有體驗過真正愛情的人才會了解「愛他為之生,恨他為之死」的激烈情感,如果那天方雲揚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的話,那麼她也絕對不會苟延殘喘的獨自留在這個世界上。
「小梅回‘邑城’好幾個月了。」「白虎」突然開口道。
「我知道。」
「‘中王’並沒有因為她的回歸而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他告訴邾松婕。
邾松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父親沒有因為小梅回「邑城」而有任何舉動,那是因為小梅不是「中王」的繼承人,但是她若回去的話,那後果可能就不是這麼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