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睜開雙眼,張開嘴巴向那人要求帶她走,帶她遠離這邪惡的地方,因為留下來的她既不敢動手殺他,也使不出什麼惡毒的心機替自己報仇,她留在這里只有徒增羞辱,那麼她為何不干脆遠離這里,遠離那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忘了這一切呢?
是誰,誰在這個房間里?為什麼她這麼難過,頭痛欲裂,全身無力,喉嚨像有把火在燃燒似的,她是怎麼了?想睜開眼,眼瞼卻不听大腦指揮的閉著,想開口說話,雙唇卻動也不動的緊靠著,她在作惡夢嗎?為什麼身體完全不受她指揮呢,她為什麼這麼難受,為什麼?
與痛苦掙扎間,她感覺到有人扶起她的頭,有股溫熱的液體被送進她嘴巴順流進喉嚨內,然後她的頭再次落入枕間。是誰在她身邊?是誰?
方雲揚坐在沙發椅上擰眉看著她慘白卻姣美的臉蛋,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能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讓他看不透?沒有人不會冥想、空想、幻想的,沒有人的內心是平靜無聲的,她當然不可能是例外,可是為什麼他看不透她?即使她也是個異能者也不可能呀!
這些年來拜父親所賜,讓他會晤了不少奇人異士,然而那些異能之士依然躲不過他的讀心術,為什麼這個年輕的女人卻能?他很好奇,非常的好奇,而且一定要得到答案。
而這也就是為什麼當他從酒吧飲酒作樂回房見到奄奄一息的她時,他心頭會有股莫名的悸動緊緊地揪住他的心,就像當初听到父親過世的消息時,心痛的感覺幾乎麻痹了全身一樣。
心痛?是的,父親的猝逝讓他震驚的不知所措,難過地忘了該怎麼傷悲,他以為這些年來父親無情的所做所為早已讓他死了心,沒想到他對父親竟還是有感覺的,所以他才會這麼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的強暴了她。
可是她對他來說又算什麼呢?他怎會為了她有那種悸動的感覺呢?或許是潛藏在心中的罪惡感在作祟吧,畢竟是他強暴了她,才會害她變成這副德行的。或者他在意的是她身上的秘密,害怕如果她就這樣死了的話,他再也踫不到像她這種讓他看不透的人,所以他會一時心動了起來。
神秘的女人,有趣的女人,值得深思研究的女人,他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她對異能力這種事又知道多少,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似乎跟平常人不太相同,為什麼呢?
再次醒來,四周一片沉諍,窗外一片漆黑,窗內卻亮得刺目,邾松婕張眼、閉眼連試了幾次方才適應屋內的亮度。
還是晚上?她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輩子這麼久,為什麼天卻還沒亮?望著橫菱木質的天花板,同樣的景物將之前的一切歷歷在目的顯現在她眼前,她干涸的眼眶再次溢出了淚水,在她轉動頭顱注視周遭時緩緩滑落發梢隱沒發間。
但還好,空空如也的四周讓她悲淒的心稍微平復了些,他不在,她該要趁現在趕快離開才行,否則等他回來後還不知道又要怎麼折磨她。
離開「邑城」半年來,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順利的過分,沒有踫到「邑城」的人來抓她回去,沒有踫到真正的惡人,也沒什麼天災人禍,然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原來她之前一切的好運是由這慘痛的惡運挨來的,命運!真的是命運!
全身乏力,筋骨像是全斷過似的,邾松婕在起身下床時幾乎要哀號出聲,然而哀聲未出,卻驚動了死守在床下的小狽,它汪汪的叫了起來。一絲淡然的笑意出現在她嘴角,窩心的感覺剎那間盈滿她冰冷的心,溫暖了她。
「你要去哪里?」
然而他冷峻的聲音卻毫不費力地擊碎了她才溫暖的心,邾松婕來不及喊痛,整個人已被他粗暴的推回床上。
邾松婕緊閉雙眼強忍那能讓五髒六腑移位的沖撞,神呀,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讓他這麼快出現在這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樣懲罰我?
「錯在你倒霉踫上我。」方雲揚雙手支撐在她身體兩旁,半傾上半身懸在她上面望著她。
他又在透視她內心了!一股莫名的忿怒由邾松婕心中升起,隱含淚水的雙眼霎時晶亮無比,她瞪著他考慮該將結界設限在他身上,永久封鎖他的異能力,抑或者設在自己身上讓他看不透她就好,然而她卻只將結界設在自己四周,因為對于上天賦予他的生命,她實在無權力去改變它。
「告訴我,為什麼你能控制自如地隱藏自己的內心世界?這就是你所謂的異能力?就只針對我的讀心術?」僅只讀到一句話的方雲揚頓時危險的眯起雙眼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在意這件事,正常人都見不到別人的內心世界,你為什麼一定要看透每個人呢?難道這種優越感讓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她正視著他,「這是不是你凌虐我的主因?因為我打擊到你高處不勝寒的自信心了?」
「是我在問你話。」他粗暴地捏緊她下巴警告的說,看不透她內心在想什麼已經讓他很不安了,听到她夾槍帶棍的口氣更讓他憤世嫉俗的性情爆發了起來。
「你有本事自己讀呀!」
話才剛說完,邾松婕就見到他原本平順的頸部霎時青筋浮動,優美的唇瓣更是抿得死緊,而緊抓著她下巴的手霎時沒將她下巴捏碎,神呀!他要殺我嗎?她駭然的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然而下一秒鐘他卻放開了她,她困惑的睜開雙眼。
「呵,你真的是愈來愈對我的味了,看來留下你我將來勢必會多許多樂趣。」方雲揚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冷笑著,然後指著剛剛帶進來的食物命令她說︰「現在把那些東西吃掉!」
留下她?他是什麼意思?!她匆匆地跳下床,卻再度被他壓回床鋪上。
「我叫你吃東西,沒叫你下床。」他再次居高臨下。
「放開我,你這惡魔、瘋子、神經病,你放開我!」
邾松婕掙扎地叫著,不相信他竟然想留下她,難道折磨她能帶給他無上的樂趣嗎?為什麼他不去折磨別人……邾松婕,你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難道你不曾听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嗎?你一定被他逼瘋了,要不然你不會有這麼可恥的想法的。
「我放開你,你會乖乖地吃東西嗎?」
「不!」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很好,那我就沒理由放開你了。」方雲揚冷笑一聲,在她來不及抗拒前再度捆綁住她的雙手。
「你要干什麼?」似曾相識的景象讓邾松婕臉色在剎那間刷白。
「強暴你,你怕嗎?」方雲揚嘴角微揚無情的笑著,卻以棉被困住她然後以自己身體的重量將她固定住,「張口。」令人訝異的是他竟端起五斗櫃上的飯菜喂她。
邾松婕驚駭的心情在他以棉被將自己緊緊鎖住時稍稍平靜了下來。但是讓他喂她吃飯?哼,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要他雞婆,更何況他以為這麼簡單就能將功贖罪嗎?她頭一轉倔強的抿緊了嘴巴,卻沒注意到攸眯起眼楮的危險表情。
「砰」一聲響起,方雲揚怒不可遏地將飯碗往五斗櫃上一放,粗魯地攫住她下巴,並用蠻力強迫她張嘴後,便一古腦兒的將飯菜往她嘴里塞,「你敢吐出來給我試試看!」他痛抓她下顎危險的警告她後放手。
一等他放手,邾松婕便毫不猶豫地將滿口的飯菜噴向他的臉,殺了她吧,她以眼神告訴他,與其要她往後都要受他的凌虐,那不如讓她早死早超生,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