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這麼等不及與我共進愛的午餐呀。」電梯門未關上,程昊昀調侃的聲音就已等不及的沖出口,他對她眨眨眼,臉上的表情曖昧到了極點。
「你到底想怎麼樣?」夏芹萱用力甩開他已松的箝制,怒氣沖沖的瞪著他問。
「你考慮的如何了,是不是答應當我專有的情人了?」他溫柔的凝視著她問,忽然發現她是那種耐看型的女人,愈看愈有味,愈看愈漂亮,愈看愈想愛她,將她佔為己有。
「不!」夏芹萱肯定回道。
「不?」他的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條件?想要香水、華服、寶石、鑽戒,還是貪心的想要一間房子?房子應該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吧?你現在住的地方的確不好,別說房間小,屋齡也滿久的,更別說那差勁的隔音設備,還有那龍蛇混雜的鄰居,你早該搬家才對。」他思忖的說,「好吧,既然我是要金屋藏嬌,那就買層公寓讓你住好了……」
「你這個沙文豬!」夏芹萱怒發沖冠的打斷他的吼叫,「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以為金錢是萬能的什麼都得的到,我不希罕你的任何東西,你離我遠一點,別再來煩我!」
「夏芹萱,你為什麼要這麼與眾不同,這麼難搞?」程昊昀忍不住的沉下臉怒視她。
夏芹萱沒有回答。電梯卻在此時「叮」一聲,她毫不猶豫的沖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他兩個大步伐抓到她,將她緊緊的箍在手臂間。
「請你放尊重點,程、總、經、理。」在公開場合,眾目睽暌之下,夏芹萱有恃無恐的板起臉對他冷聲說道。
「你到底有什麼條件?難道是要我娶你嗎?」早已習慣被人注目程昊昀一點也不在意眾目睽睽之下的目光,他咬牙切齒的逼視她問。
「你肯嗎?」
「你作夢。」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麼是的。」她出人意料的突然靠近他說︰「要我當你的情人,你在作夢!」
再也忍不住波濤洶涌的怒氣,程昊昀在大庭廣眾下吻住她,粗暴、發泄怒意似的,盡情的蹂躪她柔軟的雙唇,並在她卸下抗拒的心志開始響應他時突然抬起頭來,不理她如痴如醉的神情與眾人訝然的目光,粗魯的強拉她入電梯,一路將她拖到地下室的停車場,再將她摔進車內後,加緊油門絕塵而去。
★★★
程昊昀靠在床頭上,一支煙接著一支煙不停的燃著,然而真正吸進胸腔的卻不及煙灰缸上煙頭的十分之一,這表示他正被某件事煩惱著,而這個煩惱大到他連抽煙的興致都沒有,可見他現在的內心有多麼掙扎。
女人對他來說是柔弱的,天生就是用來引發男性溫柔面,調和過于陽剛冷硬的世界,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劍,需要有個契合它的劍鞘一樣。女人之于男人就像劍鞘之于劍刃一樣,即使再鋒利也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劍鞘,而這就像他對待女人的態度一樣,絕對不會傷害到她們,可是這個女人卻打破了他對自己的期許與規範,讓他顯露出只有對待敵人才會有的冷硬與無情。
老天,他不了解身旁的這個女人,更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一個女人牽動,他不喜歡這種情形。
他知道她的心系在自己身上,也知道自己不管是軟、硬或者軟硬兼施,隨時都可以得到她的身,但是他卻得不到她的精神、她的心,到底她在堅持什麼?想要什麼?
他答應會眷寵她,給她一切他所想要的,包括他從未對女人開口要求的尊嚴,而她卻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將它當面砸了回來。他要他,他知道她也要他,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挑釁他,以至于讓他怒不可遏的做出霸王硬上弓這種泯滅人性的蠢事來,他真是該死,而她則更該死,竟然將他逼到這種忍無可忍的境地,去他的!
他用力按熄手中的香煙,怒沖沖的起身進入浴室,將自己置身在冰冷的蓮蓬頭下,任冷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消除了愈來愈強烈的怒火,暴戾與無情。
床因少了他的重量而上升了少許,夏芹萱像是感覺不到它似的依然呆呆的望著前方,心如槁灰的她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空白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被強暴了!怎麼也料想不到他會有這種粗暴的舉動,夏芹萱以為經過那一次之後,她就不會再感覺到被撕裂般的痛楚,然而這一切卻是歷歷在目……
淚水無聲的滑落臉頰,她並未伸手拭去,只是任其在冰冷的臉上流竄出錯綜復雜的哀淒圖案,展現出內心的痛苦、掙扎與無奈。老天,她是如此的愛他,為什麼他要這樣傷害她?難道這就是男人對女人訴說自己無情的方式──傷害她?
傷心?是的。失望?是的。但她心碎了嗎?好象還沒有,光從她淚流不止來看,她就知道自己對他依然無法死心,因為人若斷了情,再也無所謂傷心,而她現在卻傷心到幾乎心碎的地步,可見她對他的愛有多深,而她恨自己這種倔強的個性。
從小凡是認識她的人無不說她倔強,但她從來不曾認同過,因為倔強與好強永遠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而她卻一點也不好強,至少她可以任憑自己的成績吊車尾而置之不理,但是直到她堅持要考上T大開始,她終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倔強,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強,那種即使到了黃河會淚滿眶的不悔,她是倔強的,為了她心目中的那條黃河──程昊昀。
思念成河,相思成災,她對他的感情在這五年多間凝聚成江成海,波瀾壯闊的由心里散到四肢百骸,就連微小的細胞都在吶喊著愛他,這種可怕的深情一直到剛剛發生那事之後,她才首次感覺到,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隨著浴室水聲的戛然止住,夏芹萱的反應是閉上眼楮,她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因為她害怕看到他冷酷無情的樣子,尤其他那個憎惡的面目只對自己展露。
淚水隨著她開眼的動作由眼眶全然傾瀉而出,程昊昀跨出浴室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他不了解心中已平復的心湖為何再次波濤起伏了起來,也無力阻止自己伸手輕柔的替她拭淚,直到月兌口而出的歉語驚醒了自己。
「對不起。」
夏芹萱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听到這句話,她驟然睜開眼,然後見到他眼中溫柔的心疼,淚水一瞬間再度溢出了她的眼眶,她以為他對她的耐性早已用光,所以剛剛才會有如此粗暴的舉動;她以為今後除了冷峻無情的表情,他再也不會對她展現溫柔;她以為在那之後,他會對她冷嘲熱諷,再將她狠狠的轟出門,趕出公司,那麼也許在面對他殘酷的對待之後,她可以釋放自己虛擲的感情重獲自由。可是他不僅向她道歉,還對她露出像會珍愛她一輩子的溫柔表情,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為什麼?」她在哽咽中逸出破碎的聲音問。
看著她,程昊昀一句話也沒說。她問的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說對不起?還是他為什麼要粗暴的對她?更或者他為什麼要替她拭淚?然而不管是哪個問題他都回答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向她道歉,或許是因為她的眼淚,但沒有一個女人的眼淚有那種讓他說出那三個字的實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神經的粗暴對她,幾乎像是強暴她似的,但這事也是史無前例;至于為什麼要替她拭淚,老實說他從未幫過女人拭淚,頂多只是送上一張面紙而已,然而面對她時卻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就像他現在伸手抱起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