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介紹詞讓黃仁慨當場亮了眼。
「說到這個,」程昊昀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黃仁慨,我最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談談,卻老是抽不出時間來,如果現在方便,我想不如趁今天這機會一起吃個飯談談如何?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
「當然方便,沒問題的。」
黃仁慨立刻興奮的回答正中程昊昀下懷,因為程昊昀的嘴角因他的回答而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就一同到我訂的包廂去吧。」程昊昀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僵直的夏芹萱,然後滿面笑容的摟著廖美玲,率先隨著侍者走向預約席。
俗語說︰禮尚往來。她曾經三番兩次阻撓他做的事,今天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稱心如意去做她愛做的事,更何況他不容許有女人在他公司搞怪,對他的重要部屬施展狐媚之術,他絕不容許。
★★★
被程昊昀的專屬司機送回家後,夏芹萱走進浴室,讓熱水沖盡彌漫一身的煙味與酒氣。
老天,男人所謂的「談談」都是這樣子的嗎?煙、酒、女人。想起今晚的一切,她還是覺得自己作了一個荒謬的夢,先是趕赴一個不情願的約會,然後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被程昊昀撞上,最後卻看了一場劇名為「男人的真實面目」的即興演出。
老天,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像黃仁慨這樣一板一眼的男人會在酒後亂性,他幾乎就要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做起愛做的事了,而他前不久不是才說要帶她回家,介紹她給他父母認識,道真是太好笑、太諷刺了不是?還好她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對他又沒有一點佔有的感情存在,要不然面對這樣喜新厭舊的男人,她不將他大卸八塊喂狗吃,以泄心頭之恨那才有鬼哩。
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女人始終猜不透,面對他發誓絕對是心口如一的愛語,再看著他們言行不一致的背叛,女人除了傷心之外,只有反復檢討自己哪里做錯了,然後再掏空心思的更愛自己的男人。這樣的女人很傻,眾所皆知,可是一旦愛上了誰又管得住自己?
身不由己呀,女人永遠做不到男人的灑月兌,學不到他們心里愛一個,手里卻抱一個的愛情哲學,女人的愛是義無反顧,一旦愛上了,所做的一切就都服膺著愛這個字,至死不渝,而這或許就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吧。
夏芹萱浸在浴白中嘆氣的想著,直到水溫逐漸變涼,方起身跨出浴白,擦干身體套上浴袍,然後剝下頭頂上半濕的毛巾,另拿了一條干淨的干毛巾揉搓頂上的長發,走出浴室。
然而就在她坐進梳妝台,拿起次風機打算次干頭發時,門鈴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這麼晚了會是誰?她微微蹙起眉頭瞪視著鏡中的自己,然而鏡中掛在牆上的日歷就這樣不小心的躍入她眼中,十號!老天,一定是房東,她忘了今天要交房租了。
她手忙腳亂的跳起身,快速的尋找著皮包,老天,連零鈔加起來,她身上的現金只有三千六百塊,雖房租的二分之一都不到,這下子她該怎麼辦?
不絕于耳的門鈴繼續叫囂個不停,夏芹萱無奈的硬著頭皮去開門,她不認為做縮頭烏龜是好方法,因為依照房東每月十號吃完晚飯就逐戶收房租的習慣,會在今天晚上收不到她的房租,卻等到現在──午夜十二點三十分還來按鈴的情況來看,她不得不懷疑房東在兩點、三點,或者是四點是不是還會來按她的門鈴,所以她還是放聰明點,俯首認罪比較好。
她用手指爬梳了頂上過分散亂的長發,然後拉拉身上的浴袍,再束緊腰間的帶子,最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帶著一臉的和顏悅色將門拉開。
「張太太……」夏芹萱的聲音在看清站立在門外的人影後,卡在喉嚨間再也發不出來。
老天,她一定在作夢,她一定是在浴白中睡著了,要不然怎麼會夢到程昊昀站在她門前?趕快醒來!浸在浴白中睡覺的話,不僅皮膚會被水浸皺,一不小心還會感冒,最嚴重的是如果她坐不穩而讓身子下滑的話,她還可能會被淹死,老天,她要快點醒來才行。
第四章
拒絕了廖美玲的邀約,程昊昀毫不猶豫的要司機將他送到夏芹萱的住處,然後揮手對司機說星期一再見,意思就是叫司機不必等他,可以下班回家了,因為他今晚打算在她家借宿一晚。
對于夏芹萱這個女人,他始終想不透為什麼她能這麼吸引他,她長得並非艷冠群芳,頂多只能算得上清麗,可是只要一有她在場,他身邊任何傾城名花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就像是被催眠似的,只看她一人、只听她一人。
她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他?外表不說,個性也不是他喜歡的小鳥依人,最令他發指的還是她三番兩次的拒絕,去他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他?
想不透也猜不透,但他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她的一天天的加深,只要多見她一面,壓迫他的就使他痛苦一分,想得到她的念頭也激增一分,不過他依然將它們壓制的很好,直到今晚在「黑爵」得知她荒謬的計劃之後。
找個幾乎陌生的男人上床!去他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如果她真的那麼饑渴難耐,或者真的那麼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的話,那麼他無條件幫她達成這個願望,至少他能保證由他來做這件事,即使她是第一次,他也能讓她得到滿足,因為對自己那方面的能力有信心,他自詡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搖頭否認。
使了個小把戲,他將她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遣離,李代桃僵的代替黃仁慨來此達成她的心願,今晚,他一定會得到她,也一定要得到她。
半靠在鐵門旁的牆邊,程昊昀不慌不忙的抽完一根煙後將它踩熄,才走進前人應他要求而未關上的大樓鐵門內。五零三號房,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
五零三號房門外,廉價塑料鞋架排列整齊的女用鞋讓他唇角揚起了一抹得意,他果真沒記錯。程昊昀用力的按向門邊的電鈴,然後像是等了一輩子似的,門在他失去耐性前「刷」一聲的打開,而門內站的正是她,一個秀色可餐的女人。
「不請我進去?」他看著可能因驚喜過度而呆若木雞的她,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
夏芹萱倏地以雙手捂住嘴巴,雙眼回瞠,不可置信的瞪著他。老天,現在她真的希望她是在作夢!
「我想你沒出聲拒絕,就是歡迎的意思吧?」他不請自入的跨進房門,並自動自發的替她關上門,上了鎖。
夏芹萱覺得自己快昏倒了,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的舉動,包括突兀鎖上房門的舉動,老天!他想干什麼?
「別作出一副像是要被強暴的樣子,好嗎?」程昊昀忍不住嘲謔的說。
夏芹萱的雙眼瞠得更大了,她恐懼的向後退了兩步,「你……想干什麼?」
他的目光在她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的小套房內巡視一周,最後落在她穿著浴袍的身上問︰「我若告訴你我來這兒借廁所,你會相信嗎?」
「不。」她防備的將雙手互抱在胸前。
「那不就得了。」他突然咧嘴笑了開來,「既然你不會相信我的回答,那麼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白費唇舌,你說對不對?」
「拜托,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總經理真的有事交代,請等星期一上班到公司再告訴我好嗎?對不起,我真的累了,想睡了。」她盡量客氣的對他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