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妄動,墨非低頭看著她仰起的美麗臉龐,心口束得好緊好緊,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第八章
雷君毅站在穿衣鏡前綁領帶。
墨非站在他身後。「你又要出去?」
「是公事。」他不是成天只會玩的紈?子弟。
轉身,雷君毅拿著公文包,儼然一副企業大亨的模樣,配著鼻梁上的銀框眼鏡,誰看得出他是索多瑪幫的老大。
墨非跟在他身後走出總裁辦公室。
「干麼?」雷君毅停止腳步,回頭看他。「你現在的工作是保護佐佐木櫻。」好不容易才在最近擺月兌這跟了二十多年的牛皮糖,現在怎能再給他機會黏上來!
「我不想保護她。」
「為什麼?」
墨非沒說話,不過一瞼灰不灰、青不青。
看著他的怪臉色,雷君毅說,「我就知道,怎麼可能像我爸說的那麼好,她一定很難搞吧?」
「小櫻很溫柔又有教養,才不像你那個小太妹潑辣!」墨非臉色丕變,眼神突然變得凶狠。
「喂……」雷君毅訝異的看著他。「我開個玩笑,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正經?你吃錯了什麼藥?」
「別說小櫻的壞話,小櫻人很好……她很好。」墨非的眼神慢慢變得溫柔。
「哦,她很好……」不對,越听越覺得奇怪。「你叫她小櫻?」
墨非看到他懷疑的眼神,急忙轉過視線,一向方正冷硬的臉龐競閃現一抹暗紅。
雷君毅嚇了一跳,但心里已若有領悟。「墨非,你是不是喜歡……小櫻?」
墨非立刻轉頭回來,瞠大眼楮瞪他,扯著喉嚨大叫。「放屁!」
此地無銀三百兩。「正所謂臭屁不響、響屁不臭,有人已經放了一個屁,沒聲沒響,但他確實是放了一個屁!」雷君毅繼續舉步,走向電梯。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墨非很執意的跟他進電梯內。
雷君毅也沒把他趕出去,電梯門關上,他倚著光潔的玻璃鏡面看他。「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喜歡上一個女人,雖然不聲不響沒有說,但他確實是已經愛上了。」
「你在胡說什麼?!」墨非忽然大喝,臉色漲紅。
雷君毅用手指指大片鏡子。「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看看鏡子就知道,你的臉都紅了。」
墨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頭望去,證實了他所言不虛,然後他懊惱的伸出拳頭捶向玻璃鏡子。「媽的!」
「嘖嘖嘖!」在他放下拳頭後,雷君毅用手指刮刮剛剛被他敲過的地方。「這鏡子的材質不錯,很堅固。」
「我有分寸也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那個是嫂子,你放心,我不會再接近她,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墨非聲音低沉的說。
「嫂子?」雷君毅用小指頭挖挖耳朵。「我有沒有听錯,你說誰是嫂子?」
「你以為我現在還有心情看你演瘋戲?」墨非黑著臉瞪他。
雷君毅聳聳肩,「我對你的小櫻一點意思也沒有。」
「為什麼?小櫻是個那麼好的女孩子,你為什麼不喜歡她?」墨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你很希望我喜歡你的小櫻啊?」
墨非收回視線,別開頭。
這時電梯門打開,雷君毅卻還沒有走出去的打算,于是電梯又關上。
「可是看得出老爺很滿意小櫻。」墨非低聲囁嚅的說,這模樣一點也不像個冷面保鑣。
「但我沒興趣。」在他心里,梁珊珀的光芒已蓋過任何一個女人。
「是嗎?」墨非是松了一口氣,但很顯然的他也並非高興。
「干麼?我都不跟你爭了,你還在煩什麼?」雷君毅伸手敲敲他的肩頭。
「我跟小櫻還是不可能,她那麼好、那麼高貴、那麼美麗,我配不上她……」墨非沮喪的低著頭。
雷君毅一陣陣加冷筍,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更何況她是日本海口組大哥的女兒。」他越說頭越低。
「那又怎樣?你是我們索多瑪幫的金牌保鑣。」
「而且我也不知道小櫻的心意,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什麼?!」雷君毅听了快暈倒。「你還沒把到手?」
墨非拾起頭瞪他。「小櫻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
「對,她端莊得像公主。」他轉了一圈白眼,接著開口,「你至少該采取行動追她、對她表示,看她對你到底有沒有意思。」
「怎麼可以?!她這次是來跟你相親的!」
「她是來度假觀光的。」雷君毅堅定的看著他。
「我……我說不出口。」
「看你平常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遇上喜歡的女人竟然這麼扭扭捏捏。」雷君毅啐道。
「我對感情的態度是很嚴肅認真,不像你,隨便就可以跟女人玩玩,說我愛你像在放屁。」
「女人听到我愛你都很高興,既然這三個字能讓女人這麼高興,那說說又何妨。」何樂而不為呢?
「我不是在玩弄小櫻,我真的喜歡她!」
「那你就跟她說啊!」
墨非挺起的胸膛又消了下來。「也許小櫻根本不喜歡我,也許她喜歡的人是你,不然她干麼跟老爺來台灣?」
「你管那麼多干麼?不管結果如何,問就對了!」
墨非低著頭,背靠著電梯的鏡子,很沮喪的模樣。
「不敢問?」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保鑣,居然連表白的勇氣也沒有?!「你不是說你以前也談過戀愛嗎?」
「那是對方先跟我表白的。」他低低的說。
雷君毅被他打敗了,嘆了口氣,也重重的低下頭。
為了好兄弟的未來幸福著想,雷君毅臨時取消了跟梁珊珀的約會,反而跟佐佐木櫻到已訂位的餐廳用餐。
從文學到藝術、經濟,再到天文,經過一連串漫長的開場白後,雷君毅決定導入正題。
「妳覺得台灣如何?」
「很好。」
「妳覺得台灣人如何?」
「不錯。」
「妳覺得台灣的男人如何?」
這次佐佐木櫻沒回答了,她眨巴著翦水秋瞳凝望著他。
「台灣男人很棒,很有男子氣概,看起來剛毅木訥、不苟言笑,而且一點情趣也沒有,但是他內心卻是柔情萬千,我想……」雷君毅努力描繪著內心里墨非的模樣。
佐佐木櫻越听臉色越不對勁,她閃避著視線,不願對上他的眼楮。
「雖然總是擺著一副棺材臉,說話也沒什麼趣味,既不懂得開玩笑,也不曉得討女人開心,不過我想對心愛的女人會很深情專一、溫柔體貼吧!」
「對不起!」佐佐木櫻突然低下頭,口齒清晰有力的說。
她干麼突然跟他道歉?雷君毅不明所以的盯著她。
「我知道為什麼歐多桑一直促力要讓我跟雷伯伯來台灣,兩位長輩希望我們兩個在一起,但是……」她吞吞吐吐的道。
「有什麼話妳直說無妨。」他很有風度的說。
她喝光一整杯檸檬水,仿佛它可以帶給人勇氣,她提起膽量開口,「我不是說你人不好,事實上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對象,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不想當政策聯姻的棋子,我想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當結婚對象。」
「妳不喜歡我?」啊……有一點點的自尊受挫,不過,也還好她不喜歡吧,不然依她是海口組老大的獨生女,為了得到他,不知將會帶給他多大的麻煩。
「對不起!」她又低下頭,萬分抱歉的說。
「別這樣說。」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幫墨非問。「妳已有喜歡的人?」
「嗯……」她紅著臉點點頭。「如果沒有他,也許我真的會喜歡上你吧!」
「原諒我的冒犯,請問這個幸運的男人是誰?我認識嗎?」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輸給誰?